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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寄北 (微辣不是麻辣)


  “时间久了,倒也不想了。”
  乔琰之的手一歪,烟灰在刹那间点进黑沙里。乔琰之的一颗心被吊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而又在此时此刻被抽干了那丁点天真。
  “琰哥,留下来吧。”周寄北忽而靠近,他的气息如同脚底黑沙,生硬又残酷无情。
  乔琰之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人,敏感到当筛盅多摇了一次,他都能听出骰子堆叠的顺序发生了哪些变化。而心细如发如他,又会如何听不出言下之意。
  他就是黑沙海,不是白云沙。黑沙海不能填补白云沙。他能替补,却不能替代。黑沙海也兴风作浪,也能保驾护航。可那艘船不曾停留。
  “琰哥,别走。”周寄北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轻弱了些,听上去有些缱绻,又有点示弱。乔琰之忽而鼻酸,一低头,差点落泪。烟都因此而掉落,落到泛着微亮的黑沙砾中。
  “.....”乔琰之感觉有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额角,那手指凉薄,覆在皮肤上竟感灼热。周寄北目视前方,感觉到目光所触及之处开始发烫,太阳顺着地平线渐渐下落,黄昏降至。乔琰之在那一刻溃不成军,他咬紧牙关,却仍然难忍酸楚,一阵巨痛过后,血腥味就泛了上来。他身子一歪,靠进了周寄北的怀里,而那只手似乎早有准备,紧紧地搂住了他。那只手臂带着凉温,掌心亦是如覆薄冰,碰在乔琰之身上,激得他四肢发麻。他把脸埋在周寄北的胸口,他双眼紧阖,脸色一度发白,他一闭上眼睛,全是周寄北的脸,冷酷的声音,无情的眼尾。他忍耐了那么久,这个人对自己仅存的一丝温情,在这一刻被赠予。
  周寄北转了转眼珠,心里的某根弦如履薄冰。在季琼宇羽翼下的那些年,他是封闭的。而在乔琰之身边的这四年,他渐渐被打开。乔琰之比季琼宇小上一半岁数,他身上没有季琼宇那种霸道专制的气息,更多时候,他更愿意放低姿态和自己讲话。他是温柔的,是柔情的,同样,也是脆弱的。周寄北不是个温情的人,也不是个会手下留情的人。但他对乔琰之很克制。或许更多的,他感激乔琰之,感激,故而会温情,但也别无其他。
  他的爱在更早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消耗殆尽,没有力气了。
  .周家
  夜幕降至,山路变得难开。阿文闪了几下闪光灯,终于才将车停下。周寄北转过头去拿拐杖,乔琰之仍然先一步下了车,他绕到另外一边,替周寄北开了门。周寄北借着他手腕上的力站了起来,乔琰之反射性地扶了他一把,周寄北低声说谢。
  “小心点。”乔琰之陪着他跨过台阶,将他送到门口。而就在乔琰之要抽开手的那一刹那,周寄北握住了他的手掌。
  “明天见。”乔琰之看了他一眼,眼波微动,喉结因此亦动,他嗯了声,才渐渐松了手。
  周寄北又目送着他上了车,才转过头进了门。他拄着拐杖往里走,拐杖敲地的声音落得分明,周鹊闻声赶紧出来接他,周寄北不着痕迹地躲开,不咸不淡地表示无事。一抬头,就看见季琼宇抱着热敷袋倚在楼梯间,他见了周寄北,出乎意料地没有开口打招呼。他脸色不太好看,嘴唇有些发白,手里的热敷袋被捏着,好像不知所措。
  周寄北在心里叹了口气,撑着拐杖朝他走去,季琼宇竟转身进了房间。待到周寄北进屋,反手关上了门,他还背着身。
  “怎么了?”周寄北终于走到季琼宇身后,季琼宇将热敷袋一一排开,他抬起手背试了试温度,声音有些低闷。
  “.....没什么,你吃过饭了吗?”
  周寄北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他往书桌旁一靠,眼神剜过季琼宇的脸,略有丝挑衅地说:“吃了,和琰哥一起吃的。”
  “啪哒!”一声响!热敷袋不慎掉落,季琼宇垂眸,低声骂了一句后,弯腰将他拾起。他拍了拍热敷袋上粘着的灰,又在掌心里翻了个身。
  “周寄北!你!”季琼宇忽然脸色一变,继而怒火攻心,他的呼吸被堵住,下颚被捏得发痛,他一张嘴,根本连讲话的机会都没有,周寄北扣着他的后脑勺就是蛮不讲理地吻。季琼宇气急了,张嘴狠狠地咬住周寄北的下/唇,周寄北呻/吟了一声,逐渐放柔了力气。
  “......”
  “吃醋了?”亲吻的空隙间,周寄北用大拇指亲昵/地蹭过/季琼宇的嘴唇,他的声音像根低声弦在季琼宇的耳朵边厮磨,季琼宇的心漏跳了一拍,继而更是恼羞成怒,他一个反手去抓周寄北,却被反扣住了手。
  “季叔叔,慢半拍了啊。”周寄北挑了挑眉,眼露出似笑非笑地挑衅之意,季琼宇横眉一竖,顿露怒意,他猛地用力要抽开手,竟没能抽开。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啊!”季琼宇挣扎起来,手腕渐红,周寄北始终含笑,他翻过季琼宇的手腕,他凑到嘴边,舌/尖慢慢吞吞地舔/舐而过,他嗤笑道:“可不是嘛。”
  作者有话说:
  可不是嘛,还得来个ao3 求海星呜呜呜!


第50章
  季琼宇面红耳赤,由指尖到手腕都不由发抖。他拧着眉,心里发酸,于是发力便狠了些,他咻然收回手,周寄北没了支撑点,人不由一跌,幸好他眼疾手快,先抓紧了书桌边沿。季琼宇的指尖略微发抖,他抬起右手用力地捏了把,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整起了热敷袋。
  “过去点!”季琼宇重重地低喝一声,周寄北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季琼宇垂眸,手上的动作因过激的情绪而不稳,他用一条条干毛巾将热敷袋包好,动作熟练,而泛着的烫温在暖着他的手。周寄北用手背贴了贴温度,眼神不紧软化。
  “你怎么了?”周寄北自后抱住季琼宇,两只手横过他的腰,他收力,那股力道强而禁锢,季琼宇一时半刻挣脱不了。
  “怎么了嘛。”周寄北放软了口吻,那低低又轻轻的声音带点小时候的呢喃,他在撒娇,又似在服软。叫季琼宇心里本来憋着的一股气儿,奇迹般地被融。他低头,周寄北的那双手还攥着他的衣角,就像小时候想看电视,却又害怕他不同意,就靠这双手捏着他的衣服,手指犹犹豫豫地进退,季琼宇却早已举起投降的白旗。
  “啪。”季琼宇将热敷包放下,他转过身,轻轻地挣开周寄北的手。周寄北同他额头相抵,眼睛相视着,睫毛似有若无地碰触。季琼宇一动,鼻尖便相互蹭之,周寄北眨了眨眼,用额头摩挲季琼宇。
  “我哪里不乖,惹季叔叔生气了?”
  “周寄北!”季琼宇的脸如同被碾烂了的番茄泥,红得彻彻底底,不留余地。他扣住周寄北的颈脖,拉开俩人的距离。周寄北一脸无辜,微弯的双眼透着少时的神情。
  周寄北小时候就坏,蔫坏。这话最开始是谁说的,季琼宇不记得了。但小区里的人都那么说。季琼宇那会每每听见,都尤为光火。他才多大一小孩,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指指点点。加上心理上本就愧疚自责至极,季琼宇对周寄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没有起到教育作用,相反是极度纵容与溺爱。在他看来,周寄北只要愿意,干什么都行。姚轶劝过,压根不顶用。
  有一回下雨天,周寄北忘了带伞。本身这也不算是个事,周叔每天都会按时来学校接他,就算是没带伞,他也淋不着雨。但是周寄北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乘着电梯下到教学楼底层,望着外头漂泊大雨以及越来越深的积水潭,他试探性地往前挪了一步。大雨顺势倾落,落在他的裤面上。他却仿佛收到了鼓舞,他搭在轮椅上的手蓦然施力,车轮忽而向前,车速猛然提升!而坡近在眼前,周寄北忽然松手,车速一下失控,他坐于轮椅上,人随之而颤。雨势加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喷,周寄北难以睁眼,索性闭起眼睛。
  车轮还在失控下滑,雨声夹杂霹雳轰雷倾泻而下,周寄北竟勾起了笑。他睫毛微颤,嘴唇微微上扬,表情柔和。
  “咣当!”一声巨响!轮椅的制动彻底失去平衡,四轮向一边叉开,金属声犹如刺刀在天划开,而失重不过眨眼间,周寄北感觉身体一轻,仿佛插了翅,继而腾空。但仅仅是下一秒,他便被甩出轮椅,其力凶残无比,几乎将整个人抛开。他摔落在地,四肢如同摔破的瓷器,发出震响。疼痛是一瞬地窒息,缓过来几秒后,便是数以千计地剧痛。周寄北趴在雨池中,下巴也蹭破了皮。他吃痛,倒吸了一口气,疼痛阴魂不散,他撑着地迫使自己撑起身,衣裤全湿了遍。
  校门口依然空无一人,熟悉的车子还没有踪影。周寄北就蜷着身体,痴痴地盯着看。他的身体开始发冷,人不由自主地抖,嘴唇同脸皆呈白,指甲也一块变色。
  还不来,还不来。
  周寄北渐渐快昏迷,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了的时候,一辆黑车终于停下,车门甩得仓促,一人远远地向他奔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迷蒙了眼。
  季琼宇将周寄北抱入怀中,摸到他冻得冰冷的身体,那一刻先行而死。周寄北虚弱地浑身无力,唯有转动头颈,将薄唇贴在他的侧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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