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懒得和她解释,接着问:“那你就叫了一群人过来欣赏?”
女人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嗓子尖了起来:“你们讲不讲道理?我有病啊叫一群人来欣赏尸体?我他妈摸着了就吓了一跳,打开一看直接吓晕了,还有心情叫人来看?”
“所以是打开了以后就放在那了,没有再动过?”
“应该是吧。”女人想了想,又不太确定,“后来他们干了点啥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吓晕了……反正我没回去看过那东西,太晦气。”
秦砚又问了几句以后大概听出来这女人虽然在那家酒吧工作,但是啥也不知道,就放她走了。
其实他从酒吧正门冲出来的时候就猜到是这种情况,表面看起来是个清清白白的小酒吧,实际上开了无数道暗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然而这些交易除了特殊顾客和特定的服务员以外并没有人了解。
咖啡店和酒吧都清查过一次,咖啡店老板表示并不知道暗门的存在,而酒吧地下也已经空空荡荡,甚至锁死了各种暗门——全跑了。
动作之迅速,让人不得不对酒吧老板的身份产生兴趣。
现在还扣着个“麋鹿小姐”,应该算是整个事件中最明白的一个人了,但是却满嘴谎话,想从她嘴里择出来点有效信息的话工程量也很巨大。
秦砚刚想把“麋鹿小姐”带进审讯室,就看见魏淮铭从楼上走了下来。
魏淮铭脸色阴沉得可怕,头发乱七八糟的,上边还别了根笔,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秦砚走过去帮他把头发上的笔摘下来,问:“怎么样了?”
“剩下的尸块也出来了。”
秦砚转身看了看“麋鹿小姐”,又看看魏淮铭,把想和他一起去的想法咽了下去。
“注意安全。”
第22章 22.扎哈克(1)
“扎哈克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麋鹿小姐”叫周婉,16岁,家住俞县,和秦砚算是半个老乡。
“在咱们那边,卖孩子太正常了。”老乡见老乡总觉得亲切,周婉也不再设防,开始和秦砚唠家常,“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我是家里老大,下边还有两个弟弟,我妈就指着我赚钱供他们读书。一个十岁的女娃,怎么赚钱?只能干这个。”
“经常有女学生被骗进来,刚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还不是得认命。”周婉冷笑了一声,晃着两条长腿看秦砚,眼里是难得的清澈,“我也认命了。”
“女学生?”秦砚听她说完,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周婉聪明得很,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你问我也没有用,新来的都有专人带着,我们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见她们一面了。”
秦砚点了点头,接着问:“你对地下酒吧了解多少?”
“不了解。”周婉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看起来像是在放空,“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一直哭,就被人在小黑屋里关了七天,然后我就彻底学乖了。”
不哭不闹,不争不抢,除了和所谓的“老师”学怎么勾引男人以外就没有出过宿舍。三四个女孩子被锁在一间屋子里,每天装扮得光鲜亮丽,像是娃娃机里的漂亮玩偶,只等有人投币。
“但是我倒听一个老师说过前段时间来了个贼倔的丫头,不管是关小黑屋还是拿鞭子抽都死活不接单子。那丫头是老板带过来的,本来老师还碍着老板的面子不敢怎么欺负她,结果后来老板发了话,说自己跟她没关系,要是再不听话就用特殊手段。”
“你知道什么是特殊手段吗?”周婉苦笑了一声,“毒品。”
一旦吸了毒,就成了他们的提线木偶。
“所以你见过这种毒品?”秦砚从口袋里把他在出租屋里找到的毒品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看到周婉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宿舍有吃这个的,说是最新型的。”周婉拇指和食指圈起来一个极小的圆,“就这么一点点,就能死人。”
“你没试过?”
“你看我像不想活了吗?”
周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笑得很灿烂:“即使活着没意思,我还是很想活着。”
魏淮铭赶到现场的时候,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拦在了外面。
他已经疲于应付记者了。说什么?尸体明明白白地摆在这,像是终于揭开了什么遮羞布,把最残忍的真相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七年前那个连环杀手又回来了。
别说群众无法接受,就连他也无法接受。
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地提醒围观群众不要阻碍执法。
清理完现场,再去第三个点。
魏淮铭不停地抽烟。他很清楚第三个点一定可以找到最后一袋尸块,但是心里又有个声音一直在祈祷,这是个巧合。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可怕了。这个变态很明显是在示威,看他们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
“魏队。”冯渚拿着从垃圾桶里刨出来的第三袋尸块,脸色并没有比魏淮铭好多少。
受害者叫张亚飞,男,20岁,工作是某个KTV的接待生。
巧的是,魏淮铭他们泡温泉那天正好去过。
魏淮铭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还是没能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择出来。不过接待生那么多,没见过也正常。他正准备去KTV了解一下情况,余光却扫到了法医室门外的一个红点。
相机。
外面的人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拔腿就跑,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刚赶过来的秦砚身上。
“你们真和耗子一样啊,哪有洞往哪钻。”魏淮铭把小记者按在了凳子上,他心情本来就差到了几点,现在又碰上这档子事,说话可以说是咬牙切齿,“想搞头条?蹭死人的热度你不觉得自己恶心?”
“主编派我来的……”小记者本来就胆小。现在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颤着声音小声嘟囔,“有头条不就行了,管他活人死人的。”
“你……”秦砚拦住了魏淮铭劈下来的手,接过小记者手里的单反。
里面全是和尸体有关的照片,很明显他参与了两次围观,尸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已经清清楚楚地躺在了相机里,还差一颗头。
最新的几张照片是在法医室门口照的。法医室门上有个窗户,踮起脚可以看见里面的布置,但是也只能看见一堆瓶瓶罐罐,尸体还是放在里面的小屋里。所以小记者拍了很多张照片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里面几个人的身影,几乎没有拍到尸体。
秦砚边删照片边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受害者家属,他们就放我进来了。”小记者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容易,我本来准备溜进来的。”
他们刚才确定了受害者身份之后确实通知了家属,只能说他走了狗屎运。
秦砚照片删完了又把相机递到小记者手里,笑了笑:“既然进来了,就帮个忙吧。”
半小时后,一段采访被传到了网上。
魏淮铭穿着警服坐在屏幕前,神情严肃:“本来这种案子是不应该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并不是我们想要隐瞒什么,而是这种事情一旦曝光,总难免引起社会恐慌。但是网络上实在是出了太多版本的解释,所以为了解除大家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受害者的清白,我们决定作出回应。”
魏淮铭说完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怎么措辞,但是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可以发现,他是在看秦砚。秦砚一直望着魏淮铭,接收到他的目光以后鼓励式地点了点头。
魏淮铭又重新面对镜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一个案子。准确来说,是七年前开始,三年前告破的一个案子。”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现在有人在模仿杀手作案。”
“我们仔细地做过对比,虽然手法几乎可以说是和当年的连环杀手一模一样,但还是差了很多。只能说这是一场拙劣的模仿。凶手作案的目的至今不详,但是——不论是凶手和受害者之间存在过节,还是凶手只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我们都会加大追查力度,决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魏淮铭望着镜头,目光灼灼:“你跑不掉的。”
魏淮铭录完以后坐到秦砚身边,有气无力地问他:“这样真的好吗?”
秦砚叹了口气:“其实我昨天就想了很多,如果我们告诉所有人这案子是当年的连环杀手做的,会不会让刑警失去公信力。答案是一定会。”
“那么如果我们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呢?也不行。这次抛尸的地方全是繁华地段,三个点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新闻都已经作出了‘金三角’的猜测,所以如果我们现在说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想来想去,只有“模仿作案”的理由是最好的。
虽然不排除有人会因为看了这段视频而真的去模仿作案,但是在现在严查猛打的形势下,概率已经算是降到最小了。而且警方放出的杀手作案手法非常有限,很难作出完整的模仿。
这个凶手的不可控性太大,他很有可能继续杀人,如果他们现在不作出回应,那么以后一旦再出现这种情况,场面只会越搅越浑。
那就彻底被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还有一点。”秦砚瞟了旁边的小记者一眼。小记者本来就坐得离他们挺远,只能听见他们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现在突然被秦砚看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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