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看不见屋外发生了何事的吴意正在吐槽晚冬哪来这么大的风,屋外,陆远星看似很认真,但之前严清看过陆远星和陶宁过招玩, 并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没什么和大妖或者大术师斗法的经验,可如今妖力不同往昔,也跨入了大妖行列,自然看得出来, 陆远星表面看上去招架得有些吃力,实际上在逗着对方玩。
他说:“你不是说要把刘氏的人引出来主动对我们出手吗?怎么现在又……”
耿一淮轻笑了一声:“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啊?”
“这个人不是刘氏本家的,”耿一淮抬手,精妙妖力在严清眼前画出了一个浓缩的迷你版,正是外头斗法的陆远星和中年男人,“你看这里——”
耿先生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了严清身上,他一字一句仔细解释着那个中年男人出手的习惯和术法,“虽然和刘氏本家的传承沾上一些边,但他用的不伦不类。”
严清瞬间明了:“所以他是刘焕自己私下里请来的?”
“也不一定,”耿一淮摸了摸严清的头发,“也有可能是刘家觉得杀鸡焉用牛刀。或者说他们早就想好了后路,如果我们用这件事上门算账,他们把这个人丢出来,说一句不是我们刘氏的人就可以了。”
“所以陆远星不想打赢他?”
“嗯。”
不打赢,只让对方什么也没干成就退走,对方必然是不甘心的。
这回逼不出刘氏本家的人,下回总可以。
而且对方若是下回再来,那可就是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挑衅了。
严清歪头:“陆远星演得好像哦……那个人好像想走了。”
“嗯。”
“你要找刘氏要什么古籍啊?”严清不解。他很少看见他家耿先生费这么多功夫。
“刘氏传承深远,上古时期我就和他们先祖有过交道。当年第一次黑妖动乱的时候我受过伤,记忆有些混乱,记不清的一些事情想通过他们家的古籍想一想。”
严清既然血脉觉醒之后,毫无修炼的情况下都能和陶宁比肩,必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妖。
这类大妖在万年前都应该有传承才是。
而且……
耿一淮十分清楚,一向弱小的花妖族曾经出过一个卓然超脱的大妖。
仅此一次。
这让耿一淮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又不敢确定,唯有寻找一些古籍资料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严清还是有些困惑:“不能直接要吗?”
“不能,刘氏的传承方式就是留存古籍。”
他们交谈间,屋外风止云歇,那个中年男人走了。
刚才还在装作气喘吁吁的陆大明星立刻站直了身体恢复了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人,”陆远星笑了笑,“看他临走前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打了小的要来大的。”
耿一淮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方才的一切都有障眼法遮盖,剧组的人只当是突然一阵大风影响了拍摄。
这下子一切恢复如常,吴意立刻一挥手紧赶慢赶让拍摄继续进行。这几天他们已经耽误不少进度了。
耿先生继续跟在严清身边,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助理。
只是这助理时不时摸摸严清的头,偶尔刮刮严清的鼻子,又时常戳戳严清的脸颊。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关系。
这几天下来,严清一点都没有对背后有金主这件事做解释,剧组的人对严清有背景这件事深信不疑,就连前几天刘焕在微博上黑他们剧组,也明里暗里提了提这件事情。
若不是耿一淮处理及时,恐怕又会有通稿满天飞,和大家说这又是一个缺德的制作了。
可这位有金主的小编剧居然直接带了个帅助理在身边,看举止还十分亲密……
贵圈真乱。
收工的时候,有一个之前和严清颇熟的男N号趁着耿一淮去买奶茶,偷偷跑来严清跟前。
“小严老师,”那人左顾右盼,低声说,“过两天余明珊就要进组了……”
严清一歪头:“?”
余明珊?
他没参与前期的选角,后来回归工作了,戏都开拍了。
严清后来也补了一下所有演员的试镜视频,确认形象确实没有问题之后也没有多做什么。
从主角到配角那么多演员,火的不火的,有的平时不是那么耳熟能详的严清也不一定记得。
那小配角赶忙说:“余明珊来头不小,但他不是靠别人,他们家听说不一般,她刚进圈,但是圈子里的人都喊她余公主来着。”
“啊?”严清还是十分茫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种人,从小都是蜜罐和吹捧泡大的,看到点人脉关系上的事情就不爽……”
小配角说的实在太委婉了,严清茫然地看着他,听他换着方式解释了半晌,还是啥都没听懂。
眼看耿一淮快要回来了,小配角豁出去了:“她最看不起人找金主了,您还带了个小白脸来剧组,她来了肯定会找您茬的!您一定要有准备……”
话音刚落,“小白脸”耿助理就捧着奶茶走了过来。
小配角一溜烟跑了。
严清:“……?”
他接过奶茶,听见男人低声问他:“怎么?”
严清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这人轮廓分明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扫过每一处地方,将五官的所有细节都看在眼里。
“唔……”小花妖表情很是微妙,“还挺像的……”
他家先生虽然实力强大,本体更是气势如虹,但是人类形态下却是恰到好处的。
是一个用“帅”来形容十分贴切的长相。
而且耿一淮皮肤并不黑,虽然不是不健康的冷白,但也是正常的肤色,一切都是那么标准。
这些日子在剧组耿一淮又从来不穿西装,穿的都是二十几岁的男生会穿的休闲风,再配上耿先生身上微冷的气质和那双仿若日月星辰的深蓝色双眸,确实……
是个足以出道的“小白脸”。
“像什么?”
严清笑吟吟答道:“小白脸。”
耿一淮:“……”
男人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整天脑袋里想七想八,也不怕教坏我们的孩子。”
严清一怔。
他扁了扁嘴:“我的孩子。”
“又要在这事情上和我吵?”
“不是和你吵,我只是在说事实嘛……”
“坚持孩子是你一个人的,”耿先生无奈,“有这么重要?”
“你问过一样的问题了。”
“嗯,再问一次。”
“重要啊……”严清顿了顿,“你可以用期待我们共同的孩子的想法期待他出生,也可以期待我们以后一起养育他,但是……”
严清难得的严肃:“不能用期待我们共同血脉的孩子的想法来期待他的到来。”
这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孩子从始至终都不是耿一淮的血脉。
严清抬起双手,缓缓地环上耿一淮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家耿先生的身上,埋着脸颊。
“可能你觉得我这话有点矫情……”他难得和耿一淮这样严肃地讨论一件事情,嗓音有些低,却带着莫名的坚韧,“这对我们来说,明明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耿一淮,我知道,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我会在新曲工作室好好写我的剧本,你在楼上朝九晚五地上班,然后我们一起下班。”
“偶尔还可以一起去超市买买菜,可能陶宁一通电话打进来,你就要忙着去处理黑妖和洞口的一些事情。”
“然后我在家里等着你,可能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我会感受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你回来了……”
“然后我们还有个孩子,我们教他术法,教他修炼,教他人类社会的规则。”
“但那都是对我们而言。”
严清突然鼻头一酸。
“但是对于孩子而言,在他并没有你的血脉下,却知道你每天都怀着对你自己血脉的期待,怀着培养自己血脉的孩子的用心。或者他会知道,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哪怕是那么一瞬间,你因为血脉的不同而对他产生的转瞬即逝的失望……”
耿一淮抱住了他,在严清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严清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矫情,可是一想到“血脉”这两个字,他却没由来地涌上酸楚的情绪,无法控制。
好似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就曾经知道、亦或是看到过,有那么一个孩子,怀着全族对血脉的期待出生,备受瞩目,满族期望。
可也正是因为期待太高,那个孩子稍微展现出了些许血脉不纯,便被判了死刑,被扔到了最荒芜的地方,孤苦无依,孑然一身。
直到苦难多年后的蜕变,方才走出那段过往。
不要了,不要再有任何这样的事情了。
多难受啊。
这似乎是他经历过的,又似乎是他听别人说的,又似乎是什么故事,同那日他那个电闪雷鸣、烈火焚烧的梦交织在一起,朦胧而又模糊。
总之,这个孩子不能带着耿一淮对血脉的期待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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