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哪里都可以？”程锋笑着问。
“嗯。”原晓点点头，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或许只是一片寻常的草地，或者是一处湖边，他们两个心中认定了，就算这份婚姻落实了。
“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到哪里都算结婚了。”原晓笑着说。
程锋伸出手，摸了摸原晓的脸，绕开了这个问题。
程锋：“我们还要进行一次飞行，不累吧？”
原晓：“我不累。”
没有问程锋究竟要去哪里，他就被程锋带着走来走去，也觉得心满意足。
一个小时后，车辆驶入机场。
刚一下车，原晓和程锋就感受到了难得的拥挤。
今天的机场，聚集了很多人，这是一次非公开的行程，但聚集在这里的人已经不管这一点小小的不道德了。
他们或者是赶来支持两个人，或者是赶来指责两个人的，有人用相机拍到了中指的对戒，至于后续会怎么发酵，那也是网络层面上的事情。
原晓并不清楚。
坐上飞机，三小时后，他们回到了买房子的N市。
“我们要回家？”原晓问。
“是。”程锋说，“也不是。”
之前，他们已经办好了房子的过户手续，房产证拿上，迁移户口。
这又是为什么？
原晓满腹疑惑，但最后却什么也没问。
户口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几乎足不出户，直到……
九月下旬，N市全城蒙蒙小雨，不需要打伞，倒多添些朦胧的浪漫。
原晓和程锋一人一件红色卫衣，像是婚礼的喜服，他们没戴口罩，站在N市公证处外，这个地方原晓不陌生，若干天前的房屋赠与手续，也在这里经过过。
“程锋？我们还有什么手续要办么？”
“有。”程锋意简言赅，带着原晓一起走向了其中一个意定监护人办理的办公室。
刚刚上班的小姐姐正在打哈欠，冷不丁看着两个帅哥向自己走来，简直心神荡漾。
她不追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只觉得穿着红色走在一起，简直是赏心悦目。
“两位先生，你们是前来办理意定监护人手续的吗？”小姐非常热情地说。
“是。”程锋回答。
“等等，什么叫意定监护人手续？”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意定监护人手续，就是通过您的指定，为您确认一位经过我们公正的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可以是您的朋友，您的长辈，亦或是，您的爱人。”
标准的普通话将意定监护人的含义娓娓道来，原晓听到最后，终于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算是结婚？”
“算是一种合理的解决同性情侣之间婚姻问题的方法。”小姐姐笑容可掬。
程锋转向原晓，拉起他的手，抚摸那一枚戒指。
“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生病了，我站在手术室外不会无能为力，而可以签署你的手术同意书。”
“有了这份意定书，我就可以合法地照顾你，陪着你，待在你身边。”
“不去国外结婚，在这个国家，我们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走在光明里面。”
原晓不知道，程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这些信息，但他很清楚，程锋一定是非常非常地爱他，非常非常地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才会留意这些信息。
爱本来就是没有错的。
他们本来就有权利，在阳光下接吻，拥抱，就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
“让我成为你的监护人，好吗？”程锋问。
“好。”原晓哭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过N市的作用就在这里，大家想到了吗。
其实B市（烤鸭市，羊肉火锅市）也可以办这个。但是呢，B市的户口啊……那可不是有想法就能迁进去的233。
虽然进程缓慢，充满曲折，但是在我热爱的这个国家，相爱的人无论性别，已经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我相信，未来，不久的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好的办法，让每一个相爱的人都可以长相厮守。
-3-无论如何，新婚快乐啦~
第85章
“好了。”
经过了一系列不算繁杂的手续和确认, 工作人员效率很高地帮两个人走完了流程，拿到了制作好的证书。
工作人员把红色的证书放在托盘里拿过来, 远远看上去与真正的结婚证书也没有什么不同。
工作人员将证书交给原晓和程锋, 一人一册, 说：“经由N市公证处进行公证，程锋先生成为原晓先生的意定监护人, 这是你们的公证书。”
原晓连忙接过公证书，低头捧在手中, 抚摸它边角；这份证书加了一个保护它的硬壳，因为这层硬壳, 也多了些沉甸甸的重量。
这份证书证明, 他和程锋……是合法的了。
程锋看看公证书，又看看原晓，忽然听公证的小姐姐问：”两位要不要拍个纪念照？毕竟这本证书在手, 你们也相当于结婚了。”
原晓听到这句话, 有些腼腆地看了看程锋, 后者点了点头，抬起手, 把手机交给工作人员，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工作人员笑着说，请两个人站到一面红色的墙壁前面。
“头和头可以靠近一些。”工作人员看着镜头里面原晓和程锋, 说。
原晓马上把头往程锋那边偏了一点，程锋也向他歪过头，笑了起来。
白色的衬衣在红墙之前格外醒目, 两个人帅气逼人，靠在一起更是非常好看。
原晓举起自己的证书放在两个人之间，然后程锋也举起来，就如同每一对新婚的情侣会捧起那册结婚证一样。
“好，很好。”工作人员笑道，“来，三，二，一——茄子。”
伴随着几声连拍的咔嚓声音，原晓羞涩的笑容，和程锋明显是在看原晓的眼神被相机永远定格。
他们经历过无数的镜头，有需要几十万才能购买到的摄影机，有仅仅一个名字就如雷贯耳的器材，有全画幅，有广角。
但惟有这一个平平无奇的手机镜头，才是他们的人生中最难忘的。
“来，你看看满不满意。”工作人员说。
原晓连忙接过手机，去看镜头上面的程锋，感慨道：“你好帅啊。”
程锋笑起来，凑过去看，点点头：“你也很帅。”
“那个……”工作人员捧着自己的手机，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我能也和你们合个影吗？”
两个人连忙过去和工作人员自拍了几张，工作人员又问：“我能发微博吗？”
这位小姐姐其实并不追星，不认识两位明星，她提这个要求只是因为他们单位开展这个项目以来，从她手上走过去的每一对意定监护人，她都会发微博纪念一下。
“当然可以。”原晓想了想说。
“谢谢。”工作人员笑起来，“你们很般配，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对于普通的情侣来说，这只是最简单，最平凡的祝福了。
但对于偶然喜欢上同性的人来说，对于原晓和程锋来说，他们经历过那些对彼此的爱意能化成尖刀伤害他们的岁月，这样的祝福就显得格外珍贵。
“谢谢你，我们会的。”程锋回答工作人员。
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室内，屋外，骤雨初歇，蓝天上架着一道很漂亮的彩虹。
·
“真的好帅啊。”工作人员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时，还在不停地欣赏着照片。
她赶在下一位意定监护人的办理对象走进来之前，刷了刷微博，把三个人的合影传了上去。
@岁月静好：今天公证了一对男男Couple成为监护人和被监护人，好帅啊[花痴][花痴]祝他们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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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证人员将这条微博发出来的时候，网上正在一片混乱的骂战之中。
主要分为几种观点。
第一种，假装理智，实际上是在骂人：【只有我觉得程锋和原晓很恶心吗？接吻照都出来了还不承认，还故弄玄虚什么三天后，最讨厌这种敢做不当的人，未来会不会还要找无辜女孩子当同妻啊。】
第二种，是难受的粉丝：【人家的恋爱，人家想公布就公布，不想就不公布，不去抨击那些追私的人，还说他们不对？！还同妻？！贷款这种黑料有意思吗？！】
第三种，劝架的：【这个……也有道理，那个……也有道理，大家冷静冷静。】
当然，第四种，混乱中吃糖的：【太甜了太甜了太甜了，他们居然是真的！！！】
几种言论互相交错影响，带来一种非常震撼，非常混乱的效果。
这种混乱是被一条突然转发起来的微博给打断的。
正是@岁月静好发的那一条。
工作人员小姐姐迎来了新的办事人，没有看手机，不然她一定会被吓一跳。
网上混乱的骂战忽然之间偃旗息鼓，无论是谁，大家都只有一个看法，那就是……
“这也太强了？？？？！！！”
两个人既没有沉默，也没有不认，而是憋了个大的？？
直接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