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
两小时后。
等到祝寻一行人抵达石屋村时,太阳早已落下。只可惜天色尚亮,还得再等等才能完全天黑。
“从村口的石屋开始,挨家挨户敲门试试,看有没有人回应。”祝寻望着小路两侧的石屋,对其余三人说道,“昨天时间紧急,我们只探了相邻的几家。”
“嗯。”“好。”
四人分散开来,依次敲开村里的石屋门。只可惜,怎么都没找到半个人影。
祝寻朝昨日去过的一幢石屋走去,刚迈入门槛,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桌上的茶杯被移动了位置,渔网的缺口又补全了一点,就连祭台上快要燃尽的红烛也换上了新支。
这间石屋,被人动过的!
正当祝寻蹙眉思索间,里间的内屋突然发出‘嗞啦’的钝声,原本算得上轻微的声响在石屋壁上慢慢放大。
紧接着,幽暗的内屋蓦然生起零星点点的鬼火。
祝寻骤然定在原地,眼色锐利。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至近。
几秒后,一双裹足的小脚映入祝寻的眼帘。
是个女人?
祝寻的目光慢慢向上移动,直到停在了来人的脸上。
来人是名中年妇女,身上的装束宛如活在古代。最离奇的是,她的面色泛青,体内的青筋都爆在肤表。一双眼没有瞳孔,全然被凸起的眼占据,空洞得可怕。
妇女手中端着一盏油灯,方才幽绿的鬼火就是由此发出的。她步伐极为缓慢,一步、一步坐在了桌前。她将油灯放在桌子上,开始低头动手修补渔网。
又一道脚步声响起,这回出现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外表所露出来的诡异现象和桌前的中年妇女一模一样。很显然,这是一对夫妻。
祝寻故意没有走动,那个中年男人缓步走近,竟是头也不转地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咚。
中年男人抬了头,用全是眼白的双眼注视着他,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微笑的弧度。即便祝寻身经百战,还是被这个笑脸给激得身子一僵。
他后退一步给男人让开路。
中年男子呆呆站定了片刻,神色又变得麻木。他走了几步,完全没有痛觉般地重重跪在祭台前。双手合十,显得十分虔诚。
不知不觉间,天色全暗。夜风拂过,带着前所未有的惊人凉意。
“祝寻。”“前辈。”
几道脚步声从外面响起。祝寻轻呼一口气,沉住情绪转身。
喻言手举照明灯走在最前方,宁越之和尤忘一前一后跟着进入。三人看见屋内的情况,神色各异。宁越之对上祝寻的双眼,最先开口,“其他石屋也是相似情况。”
喻言眉眼间藏着几分不符合年纪的凝重,断然开口。
“前辈,整个村子里都是活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村子又来了~~小可爱们的留言能积极些嘛~么么哒!本章评论抽/送红包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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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本文设定(含百度百科):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喜、怒、哀、惧、欲、恶、爱)。注:文中的七魄不是指通常含义里的情绪,‘喜’‘怒’……只是对于七个魄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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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eatball的地雷;Meatball*2和清酒甜的营养液。
第023章·怒07
祝寻闻言,呼吸一紧。他绕过三人,出门查看。
夜幕早已降临,原本空荡荡的村庄竟是挨家挨户点上了烛火。渐渐地,有村民行动缓慢地出了门,在自家的院落中扫地、择菜、撒网……幽绿色的光线从屋中溢出,打在他们青白色的脸上,更显诡异感。
月光下,整个村子悄无声息。
“活死人见不得日光,想必这就是白日找不到他们的原因。”喻言站在屋内开口。他顿了顿,再次将疑惑抛出,“不过这个村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全村都是……”
“不对。”祝寻神色一凛,打断他的话,“有一个人例外。”
说罢,他便瞬间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前辈……”喻言心间一紧,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宁越之。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解释,“村尾有一间石庙,昨天傍晚我们在那里遇见一位老人。”
尤忘挥手拿出生死簿,闭眼用神识查探。
几秒后,他才重新睁开眼眸,“这个村原先一共有二百余户人口,如今我们看见的,是六十五例活死人。”
“生死簿上记录了,的确有一人存活千年。”尤忘收回生死簿,转头看向宁越之,肯定道,“是你说的那个老人?”
宁越之想起那老人的身份,淡淡颔首,“应该是。”
喻言通过‘生死簿’,才知晓了尤忘的真实身份。他抿了抿唇,礼貌而温和,“……阎王,照你所说,那这个村子应该还有一百余人才对,他们的踪迹呢?”
“他们的命魄没在地府。”
说话间,尤忘身上的戾气感重了几分。
按照常理来说,普通人死后的命魂会受到指引,自动飘向地府。地府的鬼差会按照他们的生前功过,定福祉、判罪责,再然后将这些命魂分批带入转世轮回。
可这个村子里,剩下的一百余人却彻底在生死簿上失踪了!
“没在地府?”喻言不解这话的意思。
“在生死簿上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宁越之眉梢微蹙,他极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心中答案定定说出,“魂飞魄散。”
连三魂七魄都散了个干净,又怎么会出现在生死簿上?
“对,只有这个可能。”尤忘心有所感,声线沉了几分。
当年的祝寻便是如此。仍凭他一页一行一字……没日没夜地翻遍了整本生死簿,也无法得找到关于他的零星内容。
宁越之垂眸未语,转瞬消失在原地。
喻言和尤忘反应过来,也纷纷闪身跟上。
……
祝寻抢先落在石庙前,径直走向紧闭的庙门。纸糊的门窗早已经破损不堪,轻易露出里头的黑暗和幽静。
“老人家,你在吗?”
祝寻敲了敲门,站定等候回复。无人回答,徒有海风拂过周遭的树林时的簌簌声。正当祝寻迟疑之际,一道身影忽然从窗内迅速掠过。
“谁!”
祝寻推门而入,警惕地庙内的一切。
虽然石庙从外面看着破旧,可内部的摆设分外干净,就连地面也没染上多少尘埃。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台,台下放置着一个旧薄的草垫,看样子是常年有人跪拜。
祝寻随手顺来祭台上的红烛点燃,抬手往上一照。
果不其然,上方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红衣木偶像。木偶身上刻出的裳裙,在烛光的照射下红得妖艳。黑如墨水的长发落在两侧,细看时,木偶的发丝都刻得根根分明……
不难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程度。
烛光延伸至木偶的脸上,竟又是一尊无脸女像!
祝寻双眸微眯,烛光下眼波敛动,犀利得宛如能勾人心魄。
活死人村,双首鬼物,无脸女像……这个村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前辈。”
“祝寻。”
外面适时传来呼声。祝寻侧过身,低应,“我在庙里,你们进来……”话音未落,祝寻余光便凝在了一处。他不等外头三人反应,就快步靠近。
宁越之入内,见祝寻正紧紧盯着庙内的一侧石壁出神,发问,“在看什么?”
“你们离近点。”祝寻看见喻言手中的照明灯,又补充道,“喻言,快过来,拿灯照着石壁。”
“好!”
喻言听话照做,就连尤忘也拿着另一盏照明灯靠近。
强劲的灯光照亮了整片石墙,几人这才察觉到端倪,墙上存留着壁画。大概是年代久远,壁画已经接近于模糊,能用肉眼辨别的壁画很少。
“画的好像是这个村子?”祝寻依稀猜测。
“看这边,这面壁画上有个女子。”宁越之出声提点,伸手往画中女子的裙摆上沾了点墙料。他指腹微微摩挲,继而断定,“是丹砂作料。”
祝寻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画中的女子……有可能是祭台上的那尊红衣无脸像的真身?!”
“合理猜测。”宁越之回应。
尤忘看了一眼祭台上方的尊像,对应壁画,“木偶像上没有容貌,画上的女子也只有侧身。”
“前辈,你看这个!”喻言喊道,指像另外一处,“这个女子的手脚好像被绑住了?可她周边画得是什么东西?”
祝寻眸色微凝,看清楚了她身侧的图案,“是海浪形状?”
话落,他的脑中就迸发出一个可能性。几乎是同时间,祝寻便听见自己和宁越之异口同声说出一个词汇。
“这是海祭!”
“海祭。”
喻言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人的默契,略作停顿后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跷,“前辈,你和宁先生的意思是,这名女子在世时成了祭品,活生生沉海死去?”
祝寻看了一眼想法相通的宁越之,勾唇学语,“合理猜测而已。”
宁越之闻言对上他的视线,眸色清浅,“我听闻古时候不少渔村都会有海祭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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