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你外公身体怎么样了?你说你来就来了,送什么礼啊,真是的。你看我,光顾着说,快进来坐。今天甘斌跟他女朋友也来了,正好你们叙叙旧。”甘婶子一上来就霹雳巴拉的说上一段话,说着就要把易若然带进屋里。手里一直推拒着礼物,她见着里面有洋参、燕窝,那些东西可费钱了。她害得易爷爷入院,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有脸收。
“婶子,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事呢。托您的福,我外公身体还错,在医院住了这些天,没少受您们的照顾。这礼您必须得收,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回头等我忙完了再过来跟您唠嗑。”易若然就站在门口,任由甘婶子拉着她的手,笑着跟她说了好些话。拿去别家的东西还放在她家门口,虽说这些东西没人要,也难免哪家淘气的小孩拎了就回家了。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来回跑也够累人的。
“那行,婶子就不留你了。得空过来婶子家吃饭,我看着你家也来客人了,家里那么多天没收拾,肯定顾不上做饭,待会儿我让你甘叔把你要的东西给你端过去。”
“谢谢婶子,那我走了啊。”
“妈,你怎么揽着这些事来做啊,这大过年的,你干嘛那么帮人家累死累活的......”直到看不见易若然的背影,甘斌这才叫嚷着,声音大的连走远的易若然也能听见。
“总比我伺候你那么多年累死累死的得不到一句好强!”甘婶子扔下这句话,吧易若然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拿到她房间里面去了。
“妈,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老一辈常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看她生了个什么狗东西出来。养那么大了,心向着的都是他老婆家。
后面的话易若然自然听不到了,而且她也不想听。一路上村民看着她拿了不少的好东西,取笑着说上几句酸溜溜的话,他们可是看着好车载着他们回村的。对于这些闲着没事只会嗑瓜子打八卦的妇女,易若然只是笑笑没接话,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才到了甘大兴家里。
到的时候不凑巧,他们家正在吃饭。易若然把属于他们的东西单独拎出来,剩下的放在门口,招呼着一个小孩给了点好处让他帮忙看东西,这才进了院门。
“大兴叔、翠花婶子,新年好!”
“你来干什么!”一见是易若然,翠花婶子就板着脸,啪的一声把碗放下了。大兴叔脸色虽然有点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闷头吃饭。其实他心里门清着,儿子进了看守所是跟刘家有关系,但是儿子能那么快从那里出来,也多亏了刘家。可是一想到两个儿子身上的伤痕,他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过年了,我这不是来送点年礼么。顺便来感谢勇哥、敢哥的见义勇为,要不是他们我外公可不止断了一条腿的事了。”易若然也不在意翠花婶子的态度,她来的时候也预想到了他们是怎么对她的,无伤大雅。比起易爷爷的性命,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看到捧着碗的两兄弟,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只是动作有些迟缓,看来在里面没少吃苦头。
“小事,小时候刘爷爷也没少给我们开小灶,权当交了伙食费了。对了,刘爷爷的伤没什么大碍吧。”甘勇放下碗,擦了擦嘴巴把易若然领到别处说法。易若然再呆在母亲面前,按照母亲那个泼辣的性子估计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想想还是把她带开了比较好。
第18章
翠花婶子刚想起身说话就被甘敢拦住了,甘勇、甘敢虽然年岁相差甚大,但是甘敢对甘勇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看着甘勇带着易若然到别处说话,甘敢才拦住了自己母亲。
“爸妈,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人家也是无辜的。要不是为了伯娘,刘爷爷何苦受这一遭,再说了你们以前也没少麻烦人家刘爷爷照看我们两兄弟。”他可没忘记以前家里忙着抢收,把他们两兄弟放在刘家照顾,吃的用的都是刘家的,亏得刘爷爷脾气好,要不然这邻里之间哪能不争执。再者,自己的母亲又是个不着调的,对人情往来还是七窍不通。
甘敢的话让翠花婶子闭上了嘴,嘴巴开开合合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闷声吃饭。甘敢看了,也不出声,擦了擦嘴巴跟上去了。大兴叔看着自己媳妇也想跟过去,伸手拉了一把,“别忘了,你儿子是谁捞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态度,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下,翠花婶子彻底没话说了。
“不好意思,我妈这几天担心过度,反应有点激烈了。”
“说哪儿的话,我们从小玩到大,翠花婶子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生气,倒是你们两个伤的严不严重?!”走近了,闻到他身上浓厚的药酒味,农村里面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自己炮制了不少跌打药酒,效果比市面上卖的要好一些。再者,这大过年的,连村里的卫生所都关门了,更何况是镇里的小医院。
“都是皮外伤,擦点药酒就好了。之前听我大伯说,刘爷爷断了腿,现在怎么样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瘀伤不少,兄弟两个互相擦了药酒,这才舒坦不少。
看到甘敢走了过来,易若然冲他点点头,“没什么大碍,恢复的还不错。只是最近这几个月要躺在床上静养,就怕他耐不住要找活干。”老一辈都是闲不住的,不管多大的节日总得找点事做,不然浑身都不舒服,一想到未来几个月的拉锯战,易若然也很是无奈。
“那就好,你还得去大亮他们家吧,我也不拉着你说话了,早去早回,免得我妈一会儿过来说些不中听的话,让你听了难受。”甘勇也不跟易若然客气,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就让她赶紧走。
“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欢迎人家呢。”甘敢扶额,对他这个粗神经的哥哥也是无语了。
“那行,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把剩下的两家送完,外公还等着我吃饭呢。”最重要的还是家里有两个大咖,怎么着她也得伺候着。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要在她家住下了。一想到这个问题,易若然就头疼,家里总共就那么五间房。她跟外公就各自霸占了一间,一间做了杂物房、一间是她母亲的房间,剩下的就还有一间堆了谷子什么的。要是他们两个留宿,她势必要把房间给清理出来,真够头疼的。
到甘明、甘大亮家,也没受多大的刁难,毕竟他们心里也清楚,要不是有易若然帮他们周旋可能这个年都得留在派出所过了。走完他们两家,时间已渐渐逼近中午了,易若然看了看时间,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没一会儿,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一圈的小孩,在那儿嗑着瓜子,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18.往事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秦婆带着外甥女甘明珠来了。说起这个秦婆也是桃源村的名人,有名就有名在她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还是无利不起早的一大典型人物。
她记得秦婆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因为村里卖山的事,外公还年轻的时候带着当时怀着孕的母亲,在桃源村买了几座山头,又起了这栋房子,定居了下来。待她五六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八岁那年有人看中了外公的那几座山头,想要出大价钱购买,说是想在这儿建别墅什么的。
那时候村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事,不知道秦婆打哪儿听来这个消息,就琢磨着想找点好处,主动上门跟外公说了想跟他结成夫妻的事。易爷爷自然不肯,他这辈子除了死去的老伴心里就容不下别人了,秦婆为这事没少折腾,闹得众所皆知,易爷爷这辈子的脸都快丢尽了。当时这事在桃源村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只是不知怎地这事就无疾而终了。
现在秦婆领着她的外甥女过来,估摸着是看上了易阳跟刘阳坤其中一个,想过来攀亲的。
“哟,秦婆怎么这会儿有空来看你的忘年夫了啊?!”这话一出,知道当年事的人纷纷笑了出来。没皮没脸的秦婆也不害臊,荤话张口就来,“怎地,我今个来看看我家姘头,脚摔断了没啥,□□还好就成。”
坐在一旁的易爷爷,被秦婆的话臊的又气又急,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下子,老脸都憋红了,被气红的。
“秦婆,你不要脸不要紧,我外公还要脸呢。再说了,就算你长得跟天仙似的,我外公也不一定看的上你,何况你长这副模样。”易若然气急了,狠狠的刺了她几句。
“哟,外孙女回来啦。刚才你不是拎了好东西出门了么,家里还有没有剩的给你未来的外婆整点尝尝。”秦婆一向没皮没脸惯了,对易若然的话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她进了刘家的门,易若然就任由她掌控,到时候她教训易若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秦婆,我敬你是长辈,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易若然气势全开,一双美目怒视着秦婆,眼神里那一簇火焰放佛要把秦婆烧成灰烬。甘明珠看到秦婆被吓住了,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拼命给她使眼色。
秦婆在心里嘀咕着,易若然刚才的眼神可真够凌厉的,就她那样的老江湖都被她唬住了。看来跟老刘结亲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她自打看见老刘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清秀俊逸,哪怕年纪大了浑身的书卷气也不是一般的农家汉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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