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呦,还有这种操作?
我下意识瞅了瞅厨房,脸皮微热。
不知刚刚那顿憨批行为,陈言看到了几分?
我连忙安慰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一碗毒鸡汤灌下去,心情果然好了很多。我正欲重振雄风,一个熟悉身影从我身边蹿了过去。他手持捞鱼的绿□□兜子,对着阿肥当头罩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飘柔般顺滑,阿肥躲闪不及,被网个正着,嘤嘤啼叫。
不知为何,目睹整个过程的我脑子里蹦出一句话: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陈·鲁智深·言走过去,抓住嘤嘤鸡的翅膀,将它从地上拎起来。
厨房外开了盏小灯,灯泡上积了很多灰尘,使落在地上的光变成了暗橘色。院子里一半是灯光,一半是沉沉月色,此时晚风徐来,小小的院落里也算是风月皆全。
陈言对我笑笑:“我抓到了,你怎么还没有我这笨蛋聪明?”
我一时间有些出神,心想他大概是属霹雳贝贝的,随便撩一撩就能把我电得七晕八素。
陈言弯腰捡起地上的兜子,又说,“我看你逮鸡的动作实在猥琐,狗狗祟祟地,忍不了了。借了个捞鱼的家伙出来帮你。这东西还真不错,网鸡也好使。”
我:“......?”
服了。
我真是服了。
他上一秒甜言蜜语,下一秒狗言狗语,在害羞的小情人和可恶的老狗比之间切换自如。
我好奇陈言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真想扒开他脑壳看一看里头什么构造。
陈言回去把阿肥交给明明,我们将它关进竹编的小笼子里,饭后问斩。
待我们嘬完面条,取出一系列杀鸡工具送走了阿肥。
阿肥变成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陪伴在我们的身边。
泪目。
有一说一,阿肥可太香了!
饭后无事,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瞧明明姐弟两个都挺无聊的,便提议打一会儿麻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偶尔怡情怡情,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我是真没想到,麻将一打起来,“一会儿”就成了“亿会儿”。
我们四人搓麻将搓到了凌晨四点半,外头鸡都叫了才收摊。
村子里结婚时间都定得早,五点就有人过来帮忙。明明家本来就不大,这时候又挤了一屋子的姑姑婶婶,她们聊的内容我也听不明白,拉着陈言出去,打算到院子里逗鸡玩。
陈言偷偷问我:“我们不听一下吗?”
我偏头看他:“听这个做什么?”
陈言:“回去了我们办婚礼,我又没有经验,不抓紧时间学学吗?”
我瞥他一眼:“你还想有经验吗.......”
话没说完,我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你说什么呢?”
陈言:“办婚礼啊,我日子都看好了。就半个月之后,八月七号,宜嫁娶,宜开市,诸事顺利,难得的黄道吉日。”
我记得陈言现在应该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女友粉够坐满好几十趟和谐号的,正关键的时候,他居然想英年早婚?
好吧,我承认,我心里可高兴了。
但是这事真要搞,动静太大,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生怕他跟我的事暴露了,恨不能跟宫斗剧里怀孕的小宫女那样,死命捂着不让娘娘们看出来。
我叹声气:“别闹。”
陈言:“我没闹,我们可以办的规模小一点。大不了到国外去,来参加的人不必多,三两好友就行。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家长也见了,也时候办婚礼了,不然我心里总不踏实。”
我:“你为啥不踏实?”
他:“我怕你跑了。”
我觉得好笑:“我跑什么?”
他低着头,瞧上去倒有些委屈,吞吞吐吐地回答:“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
也是,我从来亲口没有承认曾经找过他的下落,起初对他起了苞养心思,也是因为...咳咳,眉目十分像“故人”。
换个角度想一想,在陈言的眼里,我和他的爱情可能就靠那张不怎么靠谱的合同维系着。没准午夜梦回,他想起合同上我们只有五年的期限,会暗自神伤,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一面抽噎,一面思考怎么延续我们的关系。
怪不得他总说些小情话来逗我开心,原来是怕自己甜不到我。
唉,陈先生duck不必啊。
我望望他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每天都喜欢你。”
陈言腼腆地笑:“那我们的婚礼,你同意吗?”
我:“只有一次的人生大事,你让我再想想。”
我这么说就是同意了的意思,陈言提出的解决方法还不错,到国外去举办婚礼,请几名交心的好友,顺道再领个证,简直不要太完美。
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必要再端着。
我之所以回答他要再想想,是因为这个狗东西没有向我求婚。虽说现在没有戒指,仪式总该有吧?我若简简单单答应,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陈言如果悟不到这个道理,我等下几朵小野花,向他求婚。
嘿嘿——!
六点的时候,新郎来接明明的姐姐。他们许多人闹做一团,我和陈言一人拿了兜瓜子,边磕边学习。
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去新郎的家里。新郎和明明的姐姐是青梅竹马,两家住的十分近,走两步就到。
新郎在前头背着新娘子,两人欢欢喜喜,画面十分唯美。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我看着羡慕,那姓陈的狗东西只背过我一次,还像是在背麻袋。
惆怅。
更惆怅的是,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怎么还没有开窍?一点向我求婚的意思都没有。
咋地,想白嫖啊?
我见道边开着红红黄黄的野花,摘了些拿在手上,心想:“老子今天还就得把这事给安排明明白白!”
陈言目光温柔:“你摘花干什么,要送我吗?”
我被他猜中一半的心事,没敢说话。
陈言自恋道:“我比那花好看多了,你也摸摸我呗。”
噫!
行吧。
谁叫我稀罕让他呢?
我放慢脚步,和陈言走在了人群的最后方,偷偷去拉他的手。
我和他就这样一路晃荡到新郎家,进去了之后才放开。
经过一道又一道繁琐的程序后,主持婚礼的那位老婆婆发了话,开始全村吃饭环节。
新郎的院子里支起了口和明明家一样的同款大铁锅,里面腾腾冒着热气,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我也不知道里面煮的是什么,闻起来有肉,还挺香的。
锅旁边准备了干净的碗筷,我正要去领两个,边上的村民一拥而上,分分钟拿了个精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直奔锅边,夺过大勺,动作熟练地自助盛饭了。
我挤进外圈看。
锅里是粉菜。
呔!前边那位带个盆来装饭的大姐,你不要太过分!
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很快,一锅就见了底。
我,徐总!什么好的没吃过,现在跟人抢一碗粉菜愣没抢过?!
委屈巴巴。
陈言也很可怜,蹲在墙边啃馒头,招呼我过去:“毛毛!知道你抢不着饭,给你留了个馒头。”
妙啊。
在这炎炎夏日,还有一块馒头能慰藉我受伤的心灵,告诉我人间尚有真情在。
我赶紧过去,立在陈言面前。
他抬起头对我眨了眨眼,语气轻和:“徐先生,在送你这个馒头之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哎呦你嘴里怎么这老多闲屁要放,有话快说,徐先生快饿死了!
陈言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郑重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门口处新放了几挂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一片嘈杂声中我却听得清楚,他说的是:“徐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说着,他向我举起了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我:“.......”
他一个馒头就想跟我求婚,太搞了吧?
跟馒头相比,我的小野花还算高级,还算有牌面。
我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将小野花递给他:“那陈先生,你愿意吗?”
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互相交换了信物。
他闻闻花,我啃啃馒头。
这事就算成了?
我要结婚了?
有点像做梦。
我记得自己七岁那年,老徐找来一位算命先生给我看过。那先生嘴巴忒毒,说我是个早死单身的命,开口就是我活不过三十岁,孤孤单单,境遇凄凉。老徐和我妈都被气得快要厥在原地,一通发火将人赶出去了。
现在来看,封建迷信一点都不可信嘛。
我事业成功,爱情也成功,一辈子这样快快乐乐的过,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写到这里就完结了,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写个小短文,到求婚结束。当初设想的时候,就是打算让我的两个儿子找个人少僻静的地方度度蜜月。正巧,我的一名同学前不久去了她家里资助的贫困生家,和我说了好多关于那边的风俗。印象很深,就借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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