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玫轻轻吹一口烟过来:“有心事?”
凌晨叹口气:“爱好,只顾学习,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爱好。”
廖玫忍不住轻扯凌晨的脸:“心事重重,可惜了这副好皮相。”
凌晨笑了:“占我便宜,喂,我可是纯洁的,我要你负责。”
廖玫大笑:“怎么负责?”
凌晨道:“将调戏进行到底。”
廖玫再一次笑倒:“满足你!”
红唇在凌晨脸上轻轻一啄。
一个红印。
油腻腻的红印印在脸上,凌晨轻轻擦拭:“啧,口红。”
啧,口红,异性间的第一个吻,全部感受都被口红印子破坏了。
柔软与光滑呢?
廖玫立刻擦嘴,笑道:“重来一个。”
嘴唇被擦得红红的,露出原来的肉色,又比原来鲜红,小小的嘴。
廖玫吻过来时,凌晨轻轻侧头,嘴与嘴对上。
很软,很香,不过那香味有点重。
廖玫想不到凌晨同她接吻,可是凌晨那样美,又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她没有拒绝,两张嘴触到一起,双方好似都在等待,凌晨忽然想起,应该是自己主动索取与纠缠,可是他又没有那个欲望,一时间,他愣住,然后飞红了脸,躲开去。
廖玫期望落空,可是看见一个男孩儿这样羞涩,不禁笑了。
曾杰自凌晨身上嗅到淡淡的香水味,有一种雪花遇到春天的哀伤。
如果你是一片雪花,听说过春天花开的故事,可是身为雪花却将在期望的那天到来前死去,这种宿命,是否哀伤?
我好似听到花开的声音。
曾杰没有资格过问凌晨的感情生活。
不过他会关心凌晨的学习状况:“考得好吗?”
凌晨拿回来的成绩,虽不是第一第二,总还过得去。凌晨微笑解释:“我已很尽力,可是前几名简直不是努力可以得到的,得有点天赋。”
曾杰无言。
那一年,就那样过去。
过年的时候下了雪,天气特别冷。暖气开足了,室内很暖。
凌晨偎在曾杰怀里看晚会,背后有无穷无尽的热量涌过来涌过来。心里的感觉同身体的感觉一样,温暖安宁。
窗外有人放烟花,“兹”的一声之后,蒙着霜花的窗子次递变幻成红的绿黄的。
曾杰叹息:“又一年。”
凌晨无言,这么舒服,可不可以就这样下去?
曾杰低头问:“我买了大礼花,要不要出去放?”
凌晨往曾杰怀里缩了缩:“怪冷的。”
曾杰问:“那么,不去了?”
凌晨跳起来:“走吧,一年一次。”
曾杰微笑,对年轻人来说安宁与舒适不是主要追求。
初一,早上凌晨被电话叫醒,听了电话,就跳起来,到窗口往楼下看去。
听到电话声过来的曾杰,看见站在窗口的凌晨,想也想到是什么事。
凌晨说:“我这就下去。”回身看到曾杰,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出去一会儿。”
曾杰点头。
凌晨穿好衣服,站在门口,觉得好似有什么应该交待,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说什么,只得走了。
曾杰在窗口,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一身鲜红的女子,那女子看见凌晨,就笑着跳到凌晨身上,双手双腿紧紧缠住凌晨,然后往凌晨脖子里塞了一团雪,放开手跳掉了。
两个年轻人,在雪地上笑闹追逐。
我听到花开的声音。
曾杰慢慢退回屋里黑暗中去,一种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将他包围,在那种声音之下,曾杰轻声道:“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所有,包括卑鄙与卑微的。
☆☆☆懂得于2005-02-27 21:53: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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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我明白
下午约三四点钟,凌晨终于回家,进了屋也不出声,直接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听那声音,看那神态,似乎这一天过得并不快乐,或者至少,那不是个快乐的结束。
曾杰从冰冷中一下缓和过来,被老男人宠坏了的凌晨怕是没耐烦去哄一个青春期古怪精灵的小女孩子吧?虽然小孩子吵嘴只是难免的事,可曾杰隐隐仍看到一线生机。
他站在门口,想进去安慰,转念一想,年轻人失恋,只得让时间来医治罢了。此时让他尽情享受少年维特的烦恼才对。人生能有几次这样单纯地为爱苦恼呢?
可是不,凌晨没有同小女朋友生气,正相反,廖玫的父母都不在家,两个小孩子趁机偷偷在一起吃了苹果。
这个果子也不是不好吃。
只不过,凌晨觉得这只果子好似色香味都有不足之处。
如果从来没吃过苹果,自当觉得此味只应天上有。
即使不觉得美味无匹,也不会挑剔:这只果子有一点涩,如果是成熟的果子,应该更甜美。
凌晨在进入廖玫身体的那一刹那儿闪过的念头是:“原来不过如此。”
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一点盼望与期待。没有盼望没有期待过,这东西就不够珍贵。
少了一点迟疑,凌晨太急于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男人了,而廖玫略带羞涩,也只是扭开头去微笑并无拒绝,从第一个吻到尘埃落地不过半个小时。象猪八戒吃了个人参果,没嚼就咽了。
少了一点羞耻,不知人性为什么是这样的,越是羞耻的事越会让下半身兴奋。
更何况,一个少女无论如何也只是一个少女,她的技巧当然与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没法比。
无论如何凌晨是个正常男人,裸体少女当前,虽然不是极至美味,鉴于男人对于食物与女人都要求不高,有的吃就会吃,所以,他还是把活塞运动进行到底。
凌晨在廖玫身上,那小女子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中华五千年文明,女人以性冷淡为美,可是廖玫的冷淡害得凌晨差一点也要冷淡了,自始至终,廖玫都没睁开眼睛,只是脸越来越红,身上渐热,鼻尖冒汗。
对一个少女不能要求太高,可是凌晨眼前忽然闪过曾杰的面孔,那张脸上,痛苦而沉迷,温柔而执着,哀求的眼神温柔的语言小心的动作,可是这一切不能抹杀一个现实,曾杰的话是命令,是他凌晨不能违抗的。无论曾杰用多么哀婉的口气祈求,事实是凌晨不能说不!
不能说不!
不知什么原因,“不能说不!”这四个字令得凌晨热血沸腾,身体猛地向前一冲,撞得廖玫“啊”了一声,他自己也一泄千里了。
凌晨呆在廖玫身上,廖玫不会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他自己知道。
为什么一个女人的身体不如曾杰的一个眼神令他激动?
凌晨对于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齿冷。这太可怕了,这具身体出卖他,这具身体居然会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够可口,它渴望的是无限温柔的爱抚,和一点一点温柔却疼痛的入侵。
凌晨穿好衣服,一声不吭就走了。
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一地的雪。
凌晨在外面走了很久,眉毛都结上霜。他已经不会思考。
凌晨掉进绝望的深渊,不管他的理智怎么说,他的肉体已经明白确认,他喜欢。他喜欢一个男人对他的侵犯胜过与一个女人的欢爱。
谁该对这一切负责?他自己吗?当然不是,是那个给他性爱毒品的人,那个人救了他,然后将他带回家,象修理一件工具一样,丁丁当当,把他改成一件合手的器具。
要提抗议吗?你有什么资格抗议呢?
凌晨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全身缩成一团,他恨透了曾杰,可是内心与肉体都渴望曾杰的抚慰。温柔地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说:“我爱你,不要紧,一切有我。”
晚饭好了,曾杰敲门,凌晨开门,站在门口,声音低沉:“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好吗?”
曾杰说:“吃点饭吧。”
凌晨问:“我有没有拒绝一顿晚饭的自由?”
曾杰愣了愣,无言而去。
那一夜,各自八梦,可是不知他们的梦里是否都有对方,因为人睡醒了,会忘记自己梦到过什么。
第二天的傍晚,廖玫坐在楼门栋口的台阶上吸烟。
凌晨想转身逃走,可是他总不能一直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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