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就对校草告白是否做错了什么 (岫青晓白)
谢翡蹭的起身,瞪视顾方晏:“你好烦!”
顾方晏又是一声轻哼。
谢翡:“……”
你这个小老弟怎么还在欲求不满!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顾方晏写了一遍过程,草稿纸丢过去,让这人自个儿琢磨。
这之后,谢翡发现他和顾方晏的相处变了些。他打心底对顾方晏更纵容,过去看中秋的次数从五到七天一次,变成了一周两三次,有时候还会留在顾方晏那吃个夜宵。
但对某些亲密举动还是抗拒——挣扎着去抗拒。因为他知道,一旦同意,就相当于跨过了那条线,所有的暧昧都化作实质,一切将师出有名。
对于和别人产生感情上的联系,谢翡还是有些怕,但又不由自主去亲近顾方晏。他只能一边拽着线,一边放任自己。
比顾方晏生日先到的是期中考试,依旧是考两天,从周四到周五,考完后直接放周末。顾方晏的生日在11月24号,是周一,顾家将生日宴日期安排在了周六。
谢翡给顾方晏的生日礼物已经做好了,就等考完试去文印店拿,本打算独自过去,但顾方晏听说那个地方顺路后,很坚定地说要一起。
恰巧裴星原有事,不能开车来接他。谢翡想了想,从学校到镜月湖,得换乘两三趟地铁,再搭一班公交,下车之后,还得步行1.5公里,不啻于一场漫长的考验,于是犯起懒,同意了。
但上车后,谢翡没忍住打趣顾方晏,“顾弟弟,你发现了吗?离你生日越近,你似乎越发粘人了。”
顾方晏面不改色反问:“不可以吗?”
“会被人嘲笑。”谢翡拖长语调,说得一本正经。
“被谁?”
谢翡抬手一指自己:“我。”
“既然是你,那有什么关系?”顾方晏说得轻描淡写。
谢翡被他顾弟弟的脸皮厚度震惊了。
等到了第一站目的地,顾方晏发挥他的粘人精神,想陪谢翡一起去。谢翡必然不可能答应,语重心长道:“我就是去拿一样东西,又不是去干什么,你在车上等我就行了。”
“你不想让我跟着,而过两天正好我生日。”顾方晏眼眸幽幽一转,“所以……是去拿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不是。”谢翡矢口否认。
“那是什么?”顾方晏显然不信。
谢翡随口道:“给别人的情书。”
顾方晏:“……”他脸色沉下去,眸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不满和危险的味道。
成功气着了顾方晏,谢翡高兴地哼笑一声,推开车门走出去。
谢翡联系的是一家以前合作过的文印店,店主很擅长设计制作这种薄款图书。
拿到手的书有两册,一册题目,一册答案。封面走简洁风,黑色打底,正着、反着、斜着、歪着印了一些物理公式,乍一看,以为是什么小众设计的笔记本,完全看不出跟竞赛有关。谢翡相当满意。
钱早在网上结清,不过临走时,谢翡想起什么,顺便打印了一份曲谱。他把东西都放在同一个手提袋里,走出店门,看见顾方晏等在车门外面。
堆积着厚重云层的阴霾天空下,顾方晏穿一件深黑色长款风衣,敞着前襟,露出里面浅色的衬衣。风很喧嚣,但到了他那儿,却忽然放低了气势,变得服服帖帖,吹起他的衣摆,仿若拥簇。
谢翡不由失笑,加快脚步,走到中途,身后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
“谢翡?”
这声音很耳熟,谢翡在听见的那一刻,表情一怔。
握在手提袋上的手指紧了一下,他缓慢转身。
喊他的是个高个子女生,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些,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琴盒,笑容里带着惊喜:“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谢翡朝她笑了笑,接着朝顾方晏的方向扬起下颌,带着歉意道:“有人在等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走,脚步一刻不停来到顾方晏面前,脸上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轻很淡、难以言明的情绪。
“刚才那是谁?”顾方晏帮他拉开车门。
谢翡垂下眼眸:“是我……以前学琴的师姐。”
车继续朝前行驶,谢翡掏出蒸汽眼罩,拆开包装,干脆利落罩住眼睛。
顾方晏偏头看他,缓慢伸出手,帮他把额前的一绺乱发理顺。
一旦碰到和琴相关的事,谢翡的情绪总会一下子低落下去,顾方晏试图过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谢翡从来闭口不言。
他安静看着他,过了会儿,低声说起别的:“明天睡醒了就过来?”
谢翡顶着眼罩转向顾方晏,瘫着脸问:“就不能开始吃饭的时候再去吗?”
答案没有让顾方晏感到意外,他没有丝毫犹豫,改口道:“那你睡醒了跟我说一声,我过去找你。”
“喂喂,你是生日宴的主角,这样做不合适。”谢翡面无表情。
“来的人很多,你不想见,我也不想。”顾方晏说。
生日一年一次,但十八岁的成人礼一期一会,顾家当然大办,政商两界的朋友、常有来往的亲戚都邀请到了,意味着这会是一个充满交际的场合。
顾方晏不排斥人际交往,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但该有的技巧与技能,都信手拈来。他不过是想早点见到谢翡。
“夏路他们不也去吗?你让他们早点来陪你。”谢翡笑了一下,接着又说要睡觉了,不再搭理顾方晏。
十一月下旬,临江市已然从深秋走入初冬,天黑得太早,到镜月湖时,天空中已挂上一轮将圆未圆的月。
别墅门前的灯没亮,整座楼房隐没在黑暗之中,还没有人回来。谢翡跟顾方晏道别,下车、掏钥匙、开门,把灯打开。
冰箱里有做好的菜,砂锅里有汤,能够定时的电饭煲正在工作,谢翡问了声裴星原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答案是不用等他吃饭,于是谢翡把汤烧上,菜一道接一道送进微波炉。
“是什么让你请了竞赛课的假,回来过周末了?”裴星原在微信上问。
“你不是说,我的金主爸爸明天要过来找你?上次我把demo发过去了,他让我修改几处,正好改好了,明天给他听听看。”
国庆的时候,谢翡从裴星原手里转接的那一单,单主是裴星原学长。这人和裴星原关系很好,时常互相串门,谢翡见过好几次。
谢翡下意识把去顾方晏生日宴的事瞒住,以前不和裴星原提顾方晏,是出于嫌弃裴星原胡言乱语,现在却是出于一种别的情绪。他想把这个秘密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又或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不必再说出口。
“你以为我会信?”裴星原道,并发了个极为欠揍的表情包。
谢翡回他四个字:“爱信不信。”
“给你带烧烤,吃吗?”裴星原问,然后学着谢翡的说话方式:“爱吃不吃。”
“……”
“爱带不带。”谢翡回他。
裴星原回来的时候,还是给谢翡带了。
令谢翡感到惊奇的是,付他酬劳的金主爸爸也一起跟着过来。这人名叫许一新,一边吃串一边听谢翡新修改出的成果,吃完后,又提出两三个修改意见。
谢翡气得一口肉哽在喉咙里,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他决定不叫许一新金主爸爸了,这人就是个无情且折腾人的甲方。
不过这是个会给具体修改意见的甲方,还会帮忙找灵感。谢翡回去卧室,闭窗锁门,改了几个小时,终于改完。
谢翡有个特点,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从裴星原带着许一新回来,开始聊歌的事情后,谢翡就没再看过一眼手机,自然没注意到顾方晏发来的几条微信。
他合上电脑倒头就睡,早上九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番洗漱下楼,他哥不在,只有许一新在客厅里看球赛。
谢翡打了声招呼,吃过早餐后,把电脑抱出来,让甲方听他昨晚改出来的歌。
“非常好,无可挑剔了。”许一新摘掉耳机,露出一个赞美的笑容,“就定这一版了。”
“真是谢谢许哥。”谢翡还有些困,语速慢吞吞,说话不太有力气,看起来随时能倒下,“既然你满意了,那我这就发给你。”
许一新:“曲谱也要一份。”
谢翡当然说好,上楼把昨晚手写的曲谱收拾起来,放进最近的一个手提袋里,拿去给许一新,然后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他依旧闭窗锁门,用被子把脑袋一蒙,眼睛一闭,立刻睡了过去,因此错过楼下响起的门铃声。
叮咚——
叮咚——
偌大别墅中,谢翡睡了,除此之外,醒着的只有许一新。他刚接到裴星原让他出门的消息,听见门铃响,顺手拎起了身旁的手提袋。
秋风泛冷,挟着落叶回旋飘舞,吹得站在门口的Alpha风衣衣角起落不停。他的眼眸是琥珀色,一种很明亮清透的颜色,看向许一新时,却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是一个相当冷漠的Alpha,年龄不大,看上去不像和裴星原合得来的样子,应该是找谢翡的。许一新在心中有了结论,但还是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问:“你好?请问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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