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子得意地摇了摇身后雪白的蓬松大尾,眉眼弯弯地看着改完后的梦境,然后一个挥爪,将梦境对准男人太阳穴拍了进去。
等明天醒过来,他就又有好吃的啦~
大概是太过兴奋,毛团子总觉得今晚自己的妖丹波动得厉害,身体也开始无端发热。
过了会,他的四肢不受控的拉长,雪白的毛球片刻间就化形成了个漂亮青年。
和前几晚不同的是,今晚化形后,他的身上没有衣物遮挡。
蓝而亮的清澈眼眸微微睁大,青年将自己的双手举至眼前,小心翼翼地扫过自己的身躯,然后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没有衣物,化形还是成功的,没出现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妖兽们的羞耻感并不强,即使是光着身体,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顶多就是觉得自己皮肤白了点。
但见男人睡觉也穿着睡袍,他便给自己化了一身衣物,简单的一件宽袖白袍,上面用银丝绣着修竹。
青年干脆站到了地面,好好地欣赏了一下这身衣物,直到脚底渐渐有寒意袭来,他这才收起法术镜。
男人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身上盖着柔软舒适的棉被,这让青年有些不平衡,于是他悄悄地掀起被子一角,将双腿塞了进去。
噫……好暖和。
项儒没醒,青年的胆子便大了许多,他将男人的头往旁边挤了挤,然后躺下,又扯过半边被子盖住自己。
唔……棉被的温暖混合男人的体温,慢慢将刚进被窝的青年给捂暖和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底睡意朦胧,侧过身子,四肢牢牢地缠在男人身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床上拥着男人睡得香甜的青年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只毛团子落在被窝里。
……
项儒此时的梦里,并不平静。
他坐在餐桌边,对面依然是那个已经熟悉的青年,区别在于,今天的青年似乎换了身衣物。
以往他没注意,但依稀记得青年穿的是件普通的白袍。今天青年依然一身白袍,但领口和袖袍处多了些精致的绣纹,衬着青年奶白的肌肤,看着完全称得上是一个清雅的少年郎。
但项儒却莫名觉得,这身衣物并不适合对面豪放啃鸡腿的青年。
许是见他一直盯着,青年终于暂时放下了鸡腿,将目光分给他两分,“你也想吃吗?”
项儒微微愣住。
青年歪了歪头,嘴角微勾,眼里带着狡黠,又当着他的面使劲儿咬了一大口鸡腿,两边腮帮子鼓得像是屯满了粮的仓鼠,说出的话都有些含糊,“我就唔给泥……”
莫名想到了耍脾气的小孩子,项儒侧过头,嘴角勾起细小的弧度。
青年还在吃,不仅吃,可能还觉得他会被馋到似的,一边故意在他面前拿过各种食物,一边又摆出吃得很香的模样。
有意无意的,青年会偶尔抬头看他两眼,像是在猜测他会是什么反应……
项儒坐在凳子上,表情平静地看青年吃得差不多后,才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青年动作顿了顿,像是被噎到了,他拿过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水后,才不敢置信般看向项儒,“你就这个反应?!”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项儒表情依然平静。
青年好似被问到了,嘴唇嗫嚅了一下,才慢吞吞问:“这些食物不香吗?你看着就不想吃?”
项儒闻言扫了一眼桌上那些重油重盐一点都不符合自己口味的菜,这才抬了抬眼,认真回答:“香……”
青年脸上的笑意刚起,又听得眼前男人后面半句“不想吃”,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他甚至干脆站起身来,冲到了项儒面前,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领子,“那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吃!”
项儒愣了愣,也没拨开青年的手,他是完全不懂青年的怒气从何而来。
毛团子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发抖了,胸膛不停地起伏,但他又突然想起来,不能让男人知道他是妖……
就在项儒猜测青年可能会骂他一下或者打他的时候,青年愤愤地放开了他的领子。
对方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可是我很喜欢吃……”
项儒顿了顿,“你喜欢就吃,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
谁想青年听到这话,表情更委屈了,他甚至带点幽怨地盯着他,“我又不会做……”
项儒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仔细理了理,看向一脸幽怨盯着他的青年,猜测道:“你想让我给你做?”
青年一脸兴奋地点点头。
项儒见此,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
青年眨了眨眼,这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吃过,所以我知道你会做,做出来的还很好吃?
这样会不会让男人知道他就是那只毛团?
男人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知道他是妖?
……
意识接进诉求梦后,却没想好具体该怎么操作,只来得及简单报复了男人一下的滚滚同志,现在有些慌。
这么一慌乱,梦境的联结就断了。
一片迷雾中的青年呆了呆,欲哭无泪。
他还没让男人答应给他做好吃的!
毛团子醒过来,看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很想使用暴力手段。
反正目前没遇到道士,反正人界灵气这么少,就算有道士也不一定比他强……所以直接暴露自己妖的身份,要求男人以后每天,不,每顿都给他做好吃的!
然而不行,只能想一想。
毛团子叼住自己的蓬松大尾巴咬了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又开始伤心难过了。
有比他更惨的妖吗?
有好吃的不能吃,有妖力不能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想打架的体验。
他现在真的很想去找两只小妖干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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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只毛团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男人始终给他做猫饭,吃不到好吃的,毛团子变得十分暴躁,就开始拿那些玩具撒气。
管你是玩具老鼠还是五彩逗猫棒,亦或者是键盘,统统被折腾了一遍。
项儒捡起地上惨不忍睹的小玩具,又看了看一旁七七八八的键帽,挑了挑眉,将背对自己蹲着的奶猫捞了起来。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暴躁?”
毛团子闻言转过头,屁股对着项儒,理都不理。
项儒一边撸着毛,一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奶猫的尾部。
公猫发情比较晚,就算早熟,怎么也要五六个月,也许他养的这只猫只是看着小了点,但实际上就是有五六个月大呢?
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张玉,项儒心想,如果真的是春天到了,毛球被勾得发了情,那也许就得去做绝育。
他抱着奶猫又撸了好一阵子才放下,将奶猫推到了猫盆前。
猫盆里装着他刚做好的猫饭,小猫每回都将他做的猫饭吃得干干净净的,这让项儒很开心——他家猫不挑食不拆家爱干净不随地大小便。
对比潘达时不时的抱怨和无奈,他觉得自家猫挺省心的。
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猫砂盆放那儿那么久了,他还没铲过一次屎。
不过想到奶猫经常跑到外面去玩,他也就想明白了,大概是在外面解决了吧。
挺省心的,项儒心情不错地摸了摸奶猫的头,又捏着头顶的尖尖猫耳朵揉了揉。
软软的,手感还挺舒服。
毛团子:“……”
他看着面前让人毫无食欲的猫饭,忍啊忍,忍到男人出门,然后果断地也蹿出了门。
和项儒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男人的气息他早就熟悉了,就是出门的规律和周边灵气场的波动,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他能感觉到男人离他越来越远,应该是去那所谓的历史研究基地,要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他这次不准备跟上去。
虽然变化很细微,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产生的变化。
在妖界,他的身体一直都是那么点大,几百年来从未变过,但他最近发现,自己好像长大了点。
就是夜晚化形成人,衣服都还要自己化了,保持化形的时间似乎也增长了些。
他得试验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够长时间地离开男人,不补充灵气了。
如果能,那说明他身上的伤,很大的可能,已经痊愈。
四五月的天,气温回暖,阳光也不毒辣。
毛团子出了门,爬上了一棵梧桐,跳来跳去后找准一根顺眼的树枝趴伏下去。
梧桐树叶宽大浓绿,能帮他挡住部分阳光,以及那些热情过了头的同学们。
他虽然喜欢那些同学们的食物,但现在要干正事,就不太愿意有人注意到他,也不喜欢太嘈杂的环境。
悄悄的就好了嘛。
雪白的毛球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尖,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口锋利的小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