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脑海里的一个恍惚,似乎只是第一次见李泽坤的场景,这个男人才二十出头,小平头套卫衣,剑眉星目玩世不恭。那才是帅到嚣张跋扈。
陶然头有点疼,忙甩开混乱的思绪,缓缓跪坐在李泽坤身前。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似乎该是取悦,或者仅仅是为面前的男人开心。
陶然缓缓伸手去解开了李泽坤的浴袍带子,正犹豫着手该是搭在他胸膛上还是直接抚在身下,却见李泽坤刷的睁开眼攥了他腕子。
李泽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个被登徒子调戏的姑娘,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气急败坏下的狰狞了。他一只手攥着陶然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发骚滚夜总会去!别在老子家里浪!”
第七章
李泽坤并不是个冲动暴力的人,他不喜欢为了发泄,单方面带给比自己软弱的人痛苦。 其实在这四年里凑在他身边百般引诱的人也多了,陶然这种程度的接近甚至算不上什么。李泽坤只是无法忍受在这个地方和别人肢体暧昧,这种行为似乎无异于背叛。
陶然还是跪坐在那里的姿势,没有伸手捂脸,只是头垂的很低,肩胛耸成一个很脆弱无辜的姿态。
李泽坤看着,竟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条件反射一样的不忍。他不禁皱眉,拢严衣服起身:“我用你的时候会说。你去客房睡吧,明天找人安排你。”
李泽坤把陶然带回来只是一时冲动,鬼迷了心窍似的,如今想怎么处理却是颇费脑筋。他坐在主卧床沿想了一阵才有了点主意,看看表才晚上八点不到,直接给杨彦学打了个电话。
“坤子?”杨彦学电话接的很快,背景有隐约电视广告和炒菜的声音,看样子应该在家和他老婆在一起。
“彦学,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前几天我从老谭那儿带走了个孩子,看着也就十八九岁,想让你帮忙找个高中安排一下。”
杨彦学虽然才三十出头,但背景能力一样不缺,升副局应该就是近两年的事,这点小事也不算麻烦,但他却愣了愣:“你这……往身边养人了?”也不怪他吃惊,当初程夏刚走那段时间,李泽坤说是寻死觅活都不为过,身边直接就空了四年,这突然说有了人,也够他吃惊了。
李泽坤不置可否的唔了声:“总之麻烦你了。那孩子……什么来着?”
杨彦学有点无语,他脑子好使,比李泽坤都上心:“叫陶然来着。等我明天给老谭打电话问问,看看他到底多大了。”
“你给安排普高高三就……他报文吧,理科他累死都追不上了。”
杨彦学噗嗤就笑了:“坤子,你这语气就好像指望他能给你学多好一样。要真是学习的料子,也不至于去做mb。”
李泽坤也跟着笑了笑:“也是。”
“那不用我给他安排个私立学校?你也不缺钱,让他混日子去呗。”
李泽坤摇头:“算了,普高就好。”他倒是不心疼钱,只是私立学校一群暴发户富二代,指不定哪个去夜场醉生梦死就看到了陶然,李泽坤还是怕陶然被欺负。普高苦了点,但好歹全都是学习的学生。
李泽坤又跟他随便聊了两句才挂电话,平躺在床上把思绪全放空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又去想程夏。
他的程夏多好啊,十八九岁的时候都考上北师大了,他的宝贝就是学文的,右手食指中指指腹上薄薄的满是茧……泽坤用手背覆上眼睛,苦笑着:“我这想你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可亏死我了。”
李泽坤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这两年已经很少梦到程夏了,今天竟在梦里隐隐约约又见到他,但终究还是不真切,程夏也没给他好脸色,委屈极了一样红着眼圈瞪他一眼,李泽坤直接惊醒了。现在才凌晨三点半,天已经泛起薄薄的一边亮光。他赤脚下床点烟,把额头贴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想要什么说啊,哥把心给你也行啊,委屈什么呢?”
李泽坤是真的没给程夏受过委屈,除了第一次要他要的狠了些就没别的了,他那时才二十出头,脾气比炮仗都爆,但就中了邪一样疼程夏,他想程夏比自己小,让让就让了。在一起三年,生气再厉害都没打过程夏一下。程夏喜欢什么他都给,看动画片他都陪,有时候也欺负程夏,最多也就是等他把贪吃蛇打破记录,抢过手机打上自己名字。
他是真爱程夏,为了救他多缺德的事都干出来了,可程夏还是走了。走的突然又洒脱。
李泽坤花了很大力气才从回忆里挣脱,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回神把床抚平整,从地上坐了两个小时。
他出卧室的时候就看到陶然,陶然还是在昨晚那个地方,只是站了起来,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干什么呢?”李泽坤倚在门框上看他。
陶然抿紧唇没说话,眼眶下一层乌黑。
……在客厅站了一夜?”
“我没动别的东西。”陶然开口,声音嘶哑,奇异的透着股倔强。
李泽坤低骂了句,他不知道陶然上哪儿来的那么倔,脾气上来倒是像程夏。
“过来,我带你去酒店。”外面雨后半夜就停了,李泽坤还要去上班。
陶然走过去,步子有一点虚弱的踉跄,李泽坤一把扶住他,手冰凉。李泽坤怔了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是淋了雨着凉发烧了。因为程夏的缘故,李泽坤身边一有人发烧他就止不住的浑身发毛。
“快去医院,你傻的吗,我罚你站了?”李泽坤进屋翻了件自己的风衣给他,拽他出屋:“就给我添乱吧。”
第八章
陶然一直强撑着下楼,才上了车就靠在车窗旁昏睡过去。李泽坤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把空调关了。
早高峰有点堵车,李泽坤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峰看前面堵成一串的车队,他回身又探探陶然额头的温度,已经有些烫手了。李泽坤没多少犹豫从前面分叉的拐口下了高架桥,逆行着跑了一段。
最后打导航找到了个小诊所,也不知道他那驾驶证的分一个本够扣吗。
李泽坤有点心烦,车停下来才唾弃自己至于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又不是自己把人折腾病的,况且也不是什么急得要死的病。可李泽坤竟有一刻无法自控,好像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焦急驱使他动作。李泽坤去开车门,不轻不重的拍陶然的脸:“下车,到医院了。”
陶然摇头,眼睛却没睁开,睫毛微颤,从喉咙里发出很细微的小动物一样的呜咽。李泽坤看到他在发着细小的战栗,像冷,又像怕。李泽坤的心里条件反射一样尖锐的痛了一下,伸手轻轻把陶然汗湿的刘海拨到脑后。
不像,这张脸真的一点都不像。
李泽坤有些怅然的把手从陶然额头放下来,可手才抬起来却被陶然一把攥住了。李泽坤有一瞬间的惊愕,却见陶然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进鬓发,睫毛湿的粘连在一起,他似乎根本还没恢复意识,却紧紧抓住李泽坤的手不放,甚至还在很努力的往李泽坤的怀里靠,他做这些的时候只是闭着眼睛哭,然后哑着嗓子一遍遍的喊李泽坤的名字。
李泽坤整个人都僵了,回神的时候陶然都窝进了他怀里,少年人的骨量单薄,腰身又软,李泽坤更像被他填满了。就像一直缺少的什么被填满了。
最后是李泽坤把陶然打横抱进去的,看着陶然输上液后李泽坤出去抽烟,他脑子有点乱。宋宇跟他讲过第一次见陶然那次,陶然从走廊在一群人中就喊了自己名字。李泽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第一眼看到就喊了自己的人,费劲心思凑在眼前的一个mb,到底想要干什么?说一见钟情的喜欢有些太离奇,说刻意引诱城府极深李泽坤又丝毫看不出端倪。他心里说不出的烦闷,索性不想了。
李泽坤打电话把重要的事交代了一下,叼着烟出去转了一圈,给陶然打包了份豆浆和馄饨。
他回去的时候陶然已经醒了,眼下青黑,看到自己的时候黢黑的瞳孔似乎稍微亮了亮,显出一种很单纯的高兴来:“我还以为您走了。”
李泽坤坐在他旁边扶他靠在床头:“你没让我走,做梦梦到什么了抱着我不松手?”
“忘记……模糊糊的片段,醒来全忘了。”陶然抿紧唇,摁了下心口:“但是心里好难过,空落落的。”
李泽坤轻笑了一声,到没讽刺和冰冷的意味:“就是给你矫情的。”他伸手去把豆浆的吸管插好,掀开馄饨的塑料食品盒:“先吃点东西垫垫,你这几天为了堵我也没好好吃东西吧?”
陶然飞快的看了李泽坤一眼,看出他没有发作的意思,就轻轻应了声。他正好扎的是左手,就自己拿勺去舀小馄饨。他的手不稳,看着餐盒的眼神很专注,费了半天力气把香菜一点一点从盒里挑出来了。
李泽坤的呼吸都屏住了。程夏很讨厌香菜,哪怕实在避不过也要眼不见为净。病床上的少年似乎和程夏有了重合,恍惚间花了眼,似乎还是程夏皱着细眉像多难受似的往一边挑香菜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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