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不解为什么苍狼会这么说。
“那孩子,别听他父母对他的评价,那些评价都是假的,都是马库斯做出的表面样子。真正的他,可不是个好孩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知道他的秉性。我们还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该如何伪装自己。好像那时候我们也不小了,十二三岁了。有时候,我和他放学之后就会去我们的秘密基地,就是等会儿要去的地方。在那里,他总会觉得特别的轻松。在那里,他可以做一个他想做的人,他不用在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优秀的好学生,他不用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在那里,他可以大声骂人,可以大喊出心里的怨气,可以在那里撒野放肆,可以喝酒打架,没有老师父母的管束,没有任何伪装。
“我高考完,高中毕业就离开这里,相当于离家出走吧;两年后,马库斯也离开这里。他也离开,是因为我和他约好了的。在我高一,好像是高一的时候,就和他约好在我们高中毕业后离开这里去开扩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然后让别人对我们刮目相看。在我初三的时候,认识一个人,是组织里的人。”
“组织里的人?”凯文听到着不免有些惊讶。
“没错,是你们的人。而且你应该认识他,威廉埃勒门特”
“埃勒门特?认识,之前马库斯带我见过他。”
“那个时候,我是在一个网站上看到有关他的资料,通过翻墙查到更多有趣的事。所以就联系他。那时候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叫他让我进入你们的组织,说什么想成为像詹姆士·邦德那样的人。”说完,苍狼苦笑两声。“不过,他还真让我进入了。在中考完之后就开始封闭式的训练,高中的时候就是假期。他说,如果不练好身体素质,是不可能进去的。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尔斯楞,他也想。应该说这反而勾起了他的欲望,想要逃离这里的欲望。”
“所以,他和你一起训练,然后接连离开这里?”
苍狼点点头,“离开这里后,我和他后来都进入了组织。”接着,苍狼没有再讲一句。
望着那空旷的草原,凯文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与伤感。在认识马库斯的这几年里,马库斯从来没有提过一点有关他的过往的事,蛛丝马迹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阿尔斯楞带回两匹马,一匹黑马一匹白马。格日骑回原来的那匹,凯文挑了白色的。阿尔斯楞在前面带路,格日勒图和凯文并排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走过去?”阿尔斯楞转头问道。格日勒图随即下马,凯文紧跟其后。任由马儿四处走动吃草,三个人向秘密基地走去。
所谓的秘密基地,实际上是一处废墟,有的是寥寥可数的几栋空楼骨架,而且早被风吹得没有了棱角。废墟周围长满了野草,其中夹杂着少许野花。
格日勒图毫不犹豫向一栋楼走去,且走上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楼梯,阿尔斯楞也跟着上楼,凯文小心谨慎地跟着。马库斯转身看着凯文,怕他不小心摔倒,而且递出手,“我可以的,不用担心。”凯文说道,并让阿尔斯楞跟上格日,不要让格日一个人等太久。阿尔斯楞慢悠悠地在楼梯上走,显然,他没有听凯文的话。阿尔斯楞这样,到让凯文感到安全了不少。
楼顶,格日站在空处,望着远方,阿尔斯楞走到他旁边。凯文站在楼顶的入口处,没有往前再一步。
“想到以前,我们在这里做的所有事,现在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幼稚。”
阿尔斯楞笑笑,“是挺幼稚的。不过,那时候觉得很爽。”
“是你觉得爽吧,不用顾忌什么。”格日勒图故意说出事实。阿尔斯楞苦笑了声。
“还差点东西。你有带酒来吗?”格日勒图转过脸问阿尔。
阿尔斯楞摇摇头,“戒酒,不喝了。”
“你?戒酒?”格日勒图转身看了看凯文,“明了。很好,戒酒了。”
“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还没想好。不急!”
阿尔斯楞哦了声。
“你这是什么反应?臭小子,这种态度。”
“我和凯文接下来会去俄罗斯,然后是法国。你要不要一起?”
“最后回去?”
“应该吧。如果我还有时间。”
“他呢?你问过他了吗?”
“他会同意的。”
格日勒图冷笑一声,说:“不见得。以他的脾气,恐怕不会让我和你一起。”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阿尔斯楞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格日。
“哦?可以呀,你小子。胆变得越来越大了。”格日大笑两声,“可以可以,不告诉他。行!”
“你来不来?”
“摩根,我能和你们一起吗?”格日勒图挑了挑眉。
“可以。”凯文欣然答应。
“行吧,和你们一起。”格日勒图挠挠头,“和你们到法国好好玩玩,每次去那里都是有任务,都没怎么欣赏过那里的美景、品尝过美酒、感受过人情。”
“今天到我那去吧?你也很久没有吃过我妈做的饭菜了。”阿尔斯楞提议道。
“好。”格日勒图爽快回应。
而后,两人没有再言一句。仍带有丝丝寒意的风吹过草原,吹过三个人的脸庞。四周虽安静,但给人舒服的感觉,没有尴尬的气氛。
在秘密基地待了许久许久,直到天开始暗下来才离开。
格日勒图和阿尔斯楞、凯文一起骑回扎蒙古包的地方。阿尔斯楞的父母见到苍狼时,阿尔斯楞解释说苍狼是他的朋友。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凯文觉得有些奇怪,苍狼看出了他的不解,便轻声说自己的模样与以前的有很大的不同,不会有人能认出他。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格日勒图在阿尔斯楞家住了几日。三个人每天在草原上四处游走说笑,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不理会。
第12章
一日,阿尔斯楞三人离开了内蒙。马库斯没有和他爸妈说,但留了一封信,信是打印出来的,关于内容,马库斯斟酌了一日。
离开内蒙,三人搭乘火车跨国蒙古国进入俄国境内。
俄罗斯仍是处于冬天的寒冷气息中,因而三人穿上厚厚的长棉袄,戴上厚实的手套和帽子以保暖。在乌兰乌德火车站附近他们随意地找了家旅店,在客房放下行李,又回到一楼,选了张远离门口的桌子,喝着热情的老板娘给的热茶。马库斯用流利的俄语与身体强壮的老板交流,咨询俄罗斯最近的天气与当地的风俗。
“会俄语吗?”苍狼啜了口热茶后问凯文。
“不会。”
苍狼听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捧着杯子,看着窗外的雪景。凯文仔细地观察旅店。店面不大,但给人很温馨、温暖的感觉,橙色的灯光洒在不是纯白的墙上,墙上挂有野兽的毛皮和一个仿制的鹿角,鹿角上挂着小却精致的装饰物;刷有木色的桌子更是给人一种自然舒心的感觉,仿佛就身处大自然之中。
马库斯问完话回来,坐下喝了口杯中不再是很热的茶,“最近都会是风雪天气,不太适合出行。我们来的时间不是很好。”
“那又怎样?就在这里也够了。吃点俄罗斯的饭菜,看看俄罗斯的电视剧,开始老年生活,养生。”苍狼调侃着。
“在这也不错。过两天的风雪应该不会这么大,到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凯文说。
“好。听你们两个的。老板说,今晚他们会做俄罗斯传统饭菜,倒可以尝尝。”说完,马库斯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打了通电话。
雪一直下,时常下得大,时常下得小。天色渐渐地变暗了。
老板一家制作了一桌香气迷人的饭菜,邀请他们一起就餐。三人谢过老板一家,细细品尝。三人与老板一家谈天说地,愉快地度过了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次日,雪终于停了,露出点点阳光。路面的雪厚厚的,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皮袄。苍狼、马库斯和店家老板一起铲除门口和道路上的积雪,凯文在店里帮忙打扫卫生。
临近中午,旅店的门被打开。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子走进来,马库斯起身走到女子身边,与女子互相拥抱,马库斯帮那女人拿着她脱下的大衣,与她低声而语。而后,马库斯推门走出。
凯文和苍狼透过窗户,看到马库斯与外面的小孩说话,那孩子开心得扑进马库斯怀中,马库斯顺势抱起孩子,回到店里。
“还请您不要误会,摩根先生。我叫叶莲娜维克托西多罗夫,沃尔夫先生怀中的孩子是我的。沃尔夫先生是我的老板。”那女子十分客气,礼貌地解释。
“还是那么见外?叫我马库斯就可以了,不要总是叫沃尔夫先生,我听起来不舒服。”马库斯抱怨着。
“对啊,妈妈,你就叫他马库斯就可以了。”小孩子用流利的中国话讲着,双手紧紧地抱住马库斯的脖子。
叶莲娜假装生气地说:“伊凡,不可以没有礼貌。”小孩子听了,生气地扭头不再看叶莲娜。
“伊凡,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马库斯轻声问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