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我还没有结婚，不过有一个恋人……”他犹豫了一下，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斯内普的性别来刺激达利。“你呢？”
电话那头达利·德思礼松了一口气，“两年前结婚了，现在有一个女儿还不满一岁。”他说着又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才补充，“当时我没有找到你的电话号码……呃，之前存的号码跟着手机一起丢了……”
这是一个不怎么真诚的解释，但是哈利和达利都明白，依他们的关系只要有个理由就可以了。
“哦。”哈利低声说，“那么恭喜你了。”
“那么，你来吗？”达利问，哈利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等意识到达利看不到这个动作的时候，才又开口，“我恐怕我不能……”
“哈利，妈妈想你了，我们之前搬家，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你小时候的东西，还有你从……那个地方带过来的东西。”达利说的含糊不清，“还有，科森医生的疯，我希望跟你没有关系。”
“……这么说，那天遇到的人，真的是你？”哈利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是你的话，也就不难猜出科森突然疯掉跟我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你通过查科森的事情，找到了我的电话话吗？”他语调带上了嘲讽。
达利不安地咳嗽了一声，“哈利，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而已。”他说，“妈妈真的想要见你。”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平安夜那天中午我会过去。”至于平安夜，他当然要跟斯内普和泰迪一起过了。
☆、60·求婚
挂断电话，哈利这才把别在心口的闷气给吐了出来。他不大相信佩妮姨妈会想他的说法,可是那些他小时候的东西,从波特家带去德思礼家的东西,那可能是波特夫妇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头,看了看购物车中的东西又对照了一下购物清单,把最后几样食材放进去,然后排队结账。
圣诞节前夕,超市中的人比平时更多了一些。哈利一边排队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情侣们之间的对话。几乎全部都是有关圣诞节安排的。
他想起斯内普和他之间那种从两个人互相敌对,到挑明，然后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恋爱经过，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结账，拎着两袋子东西往停车场走去,哈利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的时候头猛然晕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时扶着车说不定就倒了。
“先生，您没事吧？”停车场的保安很明显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哈利摇头：“谢谢，我没事。”他说着打开车门上车，然而许久都没有发动车辆。保安再次过去，“先生？”
“我等朋友。”哈利摇下车窗笑着解释，然后摸出手机拨通了斯内普的电话。
对方不在服务区。
哈利这才想起来，斯内普一大早就去了霍格沃茨。
他揉了揉额头，趴在方向盘上试图让自己休息以恢复精力。这种精力不足的状态这些天经常有，大部分都是体内魔力滞涩引起的，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而这个时候车窗又一次被人敲响，埃文斯夫妇隔着车窗对哈利说话。
他连忙摇下车窗。
“哈利，如果不舒服，就搭乘我们的车回去好了。”
“谢谢。”哈利笑了下，“看起来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了。”他下车，把东西放入了埃文斯夫妇车的后备箱里面，然后锁好车子坐在了对方的车中。
他们的儿子杰克就在后座，看到哈利上来，他就笑了起来。
“哈利，为什么不带泰迪一起出来？”
“他在家写作业。”哈利关上车门，“如果愿意，你可以找他去玩。”
“太好了！”杰克说，虽然他比泰迪大上一点，不过生日宴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都变得更加好了起来。杰克热情地说：“下次我可以请泰迪去我家一起写作业吗？”
“只要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玩，忘记了作业就可以。”
超市离格里莫广场并不算太远，可能是受哈利苍白脸色的影响，埃文斯夫妇一直把他送到了家中。泰迪听到外面热闹的动静跑出去，一看哈利的样子就明白过来，“哈利，你该吃药了。”他说，“不然我会告诉斯内普的！”
“杰克过来找你玩。”哈利揉了揉他的脑袋，请埃文斯夫妇坐下，泰迪就推着他说：“我来招呼客人，你去喝药。”
哈利歉意地对埃文斯夫妇笑了下，回了魔药间找出需要喝的魔药，感觉精神了不少这才回到了客厅招呼客人。哈利没说，埃文斯夫妇也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两家客气地坐在一起喝了茶，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多谢你们送我回来。”哈利送他们出门，等到回来的时候就迎上了泰迪担心的目光。他坐回沙发中，泰迪自动靠过去。
“哈利，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泰迪低声说，抱着哈利的胳膊，“西弗说，你一定会好起来。”
“放心。”哈利揉了揉泰迪的脑袋，“我只是有些精神不好，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哈利笑了起来，“今天晚上我们烤蛋糕吃，好不好？芝士蛋糕。”
“好！”泰迪立刻被食物转移注意力，哈利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去厨房准备。”
“让克利切做不好吗？”泰迪再次开始担心，然而哈利只是摇摇头，他只能够跟个泰迪熊一样跟在哈利的身后监督他的情况。对于这样的待遇哈利几乎无奈，等到把蛋糕送入烤箱，设定好计时器之后他才过去抱起泰迪，“放心，我会没事的。”
“你快放我下来，我好重的！”泰迪却立刻抗议，“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再这么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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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斯内普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有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了。泰迪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从壁炉里面出来就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对着他招手。
斯内普清理了身上的炉灰，坐在了泰迪身边。
“哈利今天不舒服。”泰迪低声说，“是被杰克一家送回来的。他还做了芝士蛋糕送过去当谢礼。”
斯内普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伸手揉了揉泰迪的脑袋，“干得好。”然后起身就走向了厨房。
哈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见是斯内普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泰迪告诉你了？”
斯内普点头，过去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你不用逞强，哈利。”他说着叫了一声克利切，“做晚饭。”
哈利被他强硬地从厨房拖了出去，两个人站在阳台的位置互相看着对方。
“我没事，西弗……”
“你再说一句‘我没事’试试看，不要因为你病了，我就不会诅咒你。”斯内普压低了声音威胁，手指从哈利的脸上划过，“你瘦了很多。”
“现在我们更像情侣了。”哈利耸肩，而斯内普皱眉，“最起码我比你健康。”
“这要感谢乔治，实际上跟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哈利指出重点，事实上，斯内普也不见得有多爱惜他的身体。而现在，他却指责哈利太过于逞强。
斯内普呼吸一窒，抿紧了唇看向哈利。
哈利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然而他还是想要辩解。
“西弗，我迟早都要适应这样的生活的。”他低声说，伸手盖住了斯内普贴在他脸颊上的手，“你我都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我是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的。”斯内普把哈利搂紧怀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这句话是将死者自欺欺人的说法，实际上，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在一起越久越好。我爱你，是希望和你在一起尽可能多的时间，一直到我或者是你死去。而不是说，只要我们在一起过，我就满足了。”
斯内普的唇贴在哈利的耳边，“我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斯莱特林，只是曾经拥有并不能让我满足，哈利。”他的手臂渐渐收拢，哈利不由自主地贴在他的身上，并不大的阳台里面，两个人亲昵地贴合在一起。
“我不在乎你究竟是‘救世主’，还是一个‘麻瓜作者’，哪怕你一点魔法都不会用，你也是哈利·波特。我只要你，其他附属于你的东西，从来不是我所在乎的。我在乎的是我们的时间……”
“我……”哈利开口，觉得嗓子都紧得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斯内普的话一点都不动听，然而却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同样紧紧抱着斯内普，“你把我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西弗……”
他们两个微微分开，抵着额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双眼。
黑色的、绿色的，充满了几乎要溢出的爱意。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然后都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两个都思考了很久的问题，哈利努力适应没有魔法的生活只是为了不在未来的日子拖累斯内普，而斯内普努力研究魔药只是为了不让哈利有他已经成为负担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