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季靖闲的手术室门口,医生对我说:“家属请节哀。”
那个医生就是当年宣告我老爸死亡的医生,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我惊魂甫定地看了眼手机,凌晨四点半,也就是说,我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然而此刻,我已经睡意全无,也不敢再闭眼,只好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的天一点一点从黑夜变为白昼。
我原本定的是下午回程的机票,我想了很久,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把它取消了,然后意外接到了孟伊剑的电话。
“时仔,我回菱北了,刚出机场,中午一块吃个饭啊。”
我回虹榆的事情没有跟孟伊剑讲,我心想他还挺会挑日子回来。
我刚准备答应,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试探性地问:“就我们两个吗?”
“对啊,就我们两个。”
我到了包间,孟伊剑早就等在了那里,他不知道又去了哪些赤道地区,肤色比去年还黑了三个度,孟伊剑看到我,起身来了个熊抱。
包间挺大,环境也不错。
我问:“就我们两个人还订这么高级的包间?”
孟伊剑点头道:“必须啊,你哥们我整天枪林弹雨里满世界跑,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放假,还不得注重一下生活品质吗?”
孟伊剑说的在理,他作为战地记者,的确应该及时行乐。
“最近怎么样?你和那位霸道总裁还好……”孟伊剑说的时候瞥见了我的左手无名指,把最后一个“吗”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个……不会吧?”
“嗯,我们去年年中就离婚了。”
“不是,你们怎么连一年都没撑过去啊?我前年年底还给你们向火灵神祈福,看来这个火灵神不太准,难不成他没开通国际业务不保佑外国人?”
我笑了一声:“你自己想想你那天许了多少个愿望,肯定是火灵神认为你太贪心了,所以要从里面挑个人出来惩罚一下。”
“那看来是我对不起你……”孟伊剑低头默默喝了一口水,一脸歉意。
“喂,你干嘛。”我在桌子下面踹了孟伊剑一脚,“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怪你,我和他是注定要离婚的,算了,我们不说他了,说点别的吧。”
我和孟伊剑聊了一会儿他工作遇到的各种惊险刺.激的事,菜和酒就上来了,孟伊剑知道我爱吃什么,我是个对什么东西都长情的人,从大学那会儿起,口味就没变过。
“我本来想约你上酒馆的,但是骆驼来不了,我想着三缺一去那也没意思,就随便选了个餐厅。”
突然听孟伊剑提起骆宇,我心里一阵汹涌的怒气,他干的好事我还没找他算过账,如果孟伊剑今天请了他,我恐怕就不会来了,来了也只会是要他好看。
孟伊剑向来敏锐,这会儿却神经大条,没发现我脸色的变化,他继续道:“说起来骆驼挺惨的。”
“他怎么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摇摇头。
“他有个哥哥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
“知道,他妈做小三抢了别人的老公。”
孟伊剑没想到我会这样直说,尴尬的笑了两声:“他哥没有妈妈,所以一直不得势,家业基本上都给了骆驼继承,本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结果今年年初,他爸的前妻好巧不巧回来了,而且还联手了别的势力帮儿子夺家产。”
“别的势力?”我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但又被我很快否决了,季靖闲一直不相信那次的热搜事件不是我自己炒作的,以他独断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去为我调查真相呢?
“嗯,据说是个大财团,骆驼和他妈哪里招架的住,然后就自乱阵脚了,后来骆驼他妈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事,还有挪用企业公款还去赌城赌博的事都被抖了出来,他爸一气之下犯了心脏病,住进医院,现在是婚离了,把骆驼也发配到国外吃糠咽菜去了,他哥一朝得势,直接把他逼上了绝路,他现在两手空空,整个人都一蹶不振了,看这样子,怕是短时间内都恢复不了。”
孟伊剑说的时候,我一直在喝酒,他面露担忧,我却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我很想骂骆宇活该,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些复杂的事情我并不想让孟伊剑知道,他是个乐天派,不适合掺和这些破事。
听闻骆宇这么凄惨,我并没有觉得解气,因为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他就算是以命谢罪都无法消除我对他的痛恨,如果他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仇人也就罢了,可他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
“时仔,我觉得你和骆驼之间肯定有事儿,上次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结果我和骆宇之间的暗涌还是没逃过孟伊剑这个记者的眼睛。
“有些事我想以后再告诉你。”
“那你只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拿他当兄弟吗?”
我沉默片刻,仰头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剑剑,是他那个傻.逼先不拿我当兄弟的!”
孟伊剑叹了口气,没再提骆宇的事。
我和孟伊剑喝了一中午酒,两个人都有点醉了,尤其是我,思绪还算清醒,就是胃里翻江倒海。
我实在忍不住了,打算去洗手间解决一下,谁知刚一开包间的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也没忍住,直接一口吐在了那人身上。
我蹲在地上昏天黑地地吐完,整个人晕头转向,直到一丝熟悉的冷香钻进我的鼻腔,我才猛地抬起头。
来人竟然是季靖闲,他低头看我,眼神责备,脸色却还是像昨天一样苍白。
章节目录 第81章 我真想把你一辈子圈在身边
第81章 我真想把你一辈子圈在身边
吐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清醒了,就是腿还有点儿软,季靖闲见状,弯下腰想要扶我起来,却突然捂住腹部皱紧了眉头。
“你别乱动!”我连忙起身,“伤口还疼吗?”
然而我问的是句废话,他额角都疼得冒汗了,想必刚才那一下的确是狠狠牵动了伤口,我下意识地想碰他,又怕他疼,伸出去的手只好悬在半空中。
季靖闲盯着我的手冷哼了一声:“你少在这假惺惺地关心我,我都重伤住院了,你不管我就算了,还有心情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
要不是我没怎么真醉,我都怀疑是我幻听了,季靖闲这番话居然带着十足的埋怨,和他的个人形象极不搭调。
身后的孟伊剑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想起他还在这里,孟伊剑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我和季靖闲之间轮转,几番下来表情变成了恍然大悟。
而季靖闲看孟伊剑的眼神却并不和善。
我有点头痛,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现在这种状况让我觉得难办,孟伊剑很显然已经知道了季靖闲的身份,而我却刚跟他说我和季靖闲离婚了。
“剑剑,我可能要先处理一下私事了。”
“没事儿,你们赶紧先去医院吧,这里我叫人来收拾。”
孟伊剑不愧是记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连季靖闲是从医院跑出来的都发现了。
我先扶着季靖闲去洗手间清理风衣上的秽物,他像个大爷一样张开双臂任由我替他打理衣物,我这才发现他的外套下居然是病号服。
“你怎么随随便便就从医院跑出来了?这事儿医生知道吗?”
“医生就算知道也不敢拦我,这家医院有我的股份。”
季靖闲非但没认识到错误,反而还得意起来了。我懒得和他争论这些,帮他清理完之后,我自己也埋在池子边漱口洗脸,基本上恢复了清醒。
我抹掉脸上的水,抬头的时候不期然和镜子里和季靖闲对视。
“你不了解谢仁,他做事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万一他又对你起了歹心怎么办?我一出手术室你就不见了,一晚上都不接我电话,你觉得我还能好好养伤么?”提到谢仁,季靖闲的眼里灌满了阴翳,有点渗人。
“照你的意思,我就该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样被你24小时盯着?”
季靖闲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沉声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一辈子圈在身边。”
我甩开他的手,没搭理他,权当他又开始说屁话。
一路上,季靖闲的表情都不大好看,我也没管他,看了一路的风景。到了医院,原本还给我甩脸色的季靖闲突然就虚弱了起来,原因是我要走。
“小尘你别走,让我再多看会儿你,医生说我伤得不轻,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他从后面搂住我,我想挣脱都不行,毕竟他有伤在身。
我回头,冷眼看着他道:“编,你继续编。”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看我病历。”
季靖闲松开我,把床头的诊断单拿过来给我看,我瞟了一眼,没接。
“‘你在病历上把我的伤势写重一点,我要在这多住几天,千万不能让时尘知道’,这话是你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