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筱菲很爱你。”
郑遥犹豫地问道:“那个人不会……不会真的是季靖闲吧。”
“嗯。”
“靠,原来微博上的八卦是真的!我和筱菲都以为是网友为了黑你胡诹的,四处向别的熟人辟谣,我当时还想,你怎么可能跟季总有交集。”
我轻笑了一声,讽刺得不行。
郑遥立刻解释:“对不住啊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向前方:“没事,不止你一个人觉得我配不上他,我习惯了。”
郑遥摇头道:“谈不上相不相配,我只是觉得你和那个季总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郑遥说对了,我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皆知显而易见的结论,我用了这么多年才领悟到。
车内的气氛尴尬了起来,我适时转移了话题:“对了郑遥,你认识咱们市里有闲钱搞投资合作的人吗?”
我自己其实就认识不少投资人,正如季靖闲调查的那样,我这两个月里拉下脸去求了不少人,不过他们都婉拒了。其实这种结果我完全可以预料到,一来对投资武校感兴趣的人本来就不多,二来他们都在菱北市,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虹榆来花钱支持一个不熟悉的东西。
“你要创业?专门搞投资的我不认识,有闲钱的倒是认识一个,不过你不会找他就是了。”
“谁啊?”
“你也认识,就那个谢珩,年初刚从美国回来,为了在熟人面前装逼,愣是开着超跑回老家,天天上赶着四处送钱,什么商业项目都想掺一脚,其实就是个狗屁不懂的镀金草包,只怕亏了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家的钱迟早有天要败在他手上。”郑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谢珩啊。”
说起谢珩,我印象很深,他就是当年那个邀请我玩滑板结果被我揍个半死的同学。
他父亲那时候开了个橡胶厂,是县里最有名的黑心暴发户,我老爸早年在那个厂里做过技术顾问。高一那年,我还陷在老爸为我买滑板途中意外离世的自责和抑郁里无法自拔,已经很明显地拒绝和所有人来往,包括郑遥,只有他跟没长眼一样天天烦我,直到有一天他抱了个滑板在我面前晃悠,我警告他让他离我远点,他不仅不走,还说叫我爸给我买个滑板玩玩,直接捅到了我心中最痛的地方,我情绪爆发把他揍了一顿,揍得他多处软组织挫伤,我也被停课两个月。当时我是直接被老妈拎去医院给他道歉的,出乎意料的是,他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居然很大度地原谅了我,甚至没有索要任何赔偿,为此老妈还提心吊胆,觉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两个月后我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他依旧出现在我周围,只是不敢再提“滑板”二字。
后来高三的时候他们举家搬迁,我就再也没见过谢珩了。
“他刚回国那段时间还向我打听你,我怕你不乐意就没告诉他,今天聚会本来没打算请他,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你要来,非要参加,还说费用他包。不过,他们家现在今非昔比了,他爹去大城市淘金,摇身一变从县城工厂老板成了娱乐公司老总,以前赚的那些脏钱烂钱也全洗白了,混得那叫一个有头有脸风生水起。”
看着郑遥口若悬河的样子,我笑道:“郑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消息通啊。”
“那当然,别的不敢说,这虹榆市的事情问我准行,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半路上,我们停在刘筱菲上班的地方接了人,然后三个人一同去了饭店。
章节目录 第64章 最后一击
第64章 最后一击
我没想到,聚会的地方居然是全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一般都是领导和高收入人群光顾。
郑遥解释:“本来订的不是这儿,结果谢珩非要改。”
我点点头:“好多年没到市区看看了,感觉变了不少,我记得这酒店附近以前是居民区,现在都成商圈了。”
“是啊,这几年虹榆各方面的水平都上来了,人均GDP节节攀升,一点也不比一些二线城市差,你现在选择回来发展,正赶上时候了。”
“时哥!!”
我正和郑遥聊虹榆市这几年的变迁,突然一个横冲直撞的熊抱向我砸来,我条件反射,直接把来人反手压在了墙上。
“疼疼疼!”
“谢珩?”这么多年没见,谢珩的长相还跟高中一样没什么太大差别。
谢珩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是我。”
我松开他:“抱歉。”
见谢珩呲牙咧嘴的模样,两个女同学立刻过来心疼弟弟,顺带着数落我一番。
谢珩比普通人上学早,人又长得唇红齿白,而且出手大方,上学那会儿,体育班上本就为数不多的女生都拿他当弟弟一样宠,只是很多男生都嫌他是个爱炫富装逼的小白脸。
我倒不是因为看不惯他有钱,我对他敬而远之纯属是因为他太烦人了,时时刻刻都要跟着我,让我在学校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再加上后来我揍了他,心里头过意不去,就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我拍了拍谢珩的肩,把他留给母性大发的女同学,自己往饭桌那边走去,眼前都是十年没见的老同学,陡然一见,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亲切感。
他们见到我也挺开心的,结果我还没跟他们聊上几句,谢珩就黏过来了。
“时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就是瘦了不少。”谢珩戳了戳我的肩胛骨,“我在国外的十年都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我不想说谎话,也不忍打击他,便委婉道:“校园生活值得每一个人留念。”
“那就是你也想我!”谢珩高兴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结果听说你回来了,就特意订了全虹榆市最高档的地方给你接风。”
“谢谢。”我面带笑意,内心却万般无语,这个谢珩不仅相貌没变,连性格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今天是周五,这会儿正是饭点,上菜慢,大家边聊边等,结果菜上了不少,点的酒却一瓶都没送,按铃也没人过来,有人提出叫服务员。
郑遥站起来:“行,我去问问吧,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好点的酒,反正这次谢有钱请客。”
“红酒茅台五粮液随便拿,我不差钱。”谢珩一副嘚瑟样,边说边看我,好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一样。
郑遥嗤笑一声:“放心,绝对不给你省钱。”
郑遥出去看酒,去了大概十多分钟,回来的时候满脸堆笑,带了个人,我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身边的人正是昨天刚被我怼墙上怒骂的季靖闲。
看到季靖闲的一瞬间,我甚至有了离席的冲动,还好克制住了,不然我跟他的关系就会暴露无遗。
“这位是季总,咱们虹榆一高的风云学长。”郑遥介绍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暗含歉意。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位就是光荣墙上挂着的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神仙。
“我正好在这家酒店下榻,听说这里有一场虹榆一高的同学聚会,就过来看看,这顿饭的费用就记在我账上吧,我让他们再送几瓶珍藏的好酒过来,当做是给大家的见面礼。”季靖闲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倒还真像个亲切的学长,如果他不是全程盯着我一个人说的。
一辈子难得一见的大佬空降请客,一桌人顿时受宠若惊,只有谢珩不满地嚷嚷道:“那可不行,说好了我请呢?”
谢珩说着还气呼呼地看了我一眼。
郑遥使眼色道:“你的钱留着下次请吧,这次的都让季总说了算。”
在座的也都不是小孩了,这点人情世故不会不懂,既然季靖闲说要请客,当然不能像谢珩那样驳面子。很快,季靖闲被请到了上座,我庆幸还好我的座位比较偏。
郑遥偷偷冲我指了指手机,我打开手机一看,是他给我发的消息:对不住了兄弟,半路碰到季总,他要来,我也不敢拦,谁叫他是我老板。
我回道:没事。
我理解郑遥,也根本没打算怪他。
“在跟谁聊天呢。”谢珩伸长脖子凑过来看,我直接把手机息屏。
谢珩道:“没关系时哥,我等会儿跟那个季总抢着结账,看谁抢的过谁。”
我有点好笑地看了谢珩一眼:“你和他谁结账,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珩一愣:“对哦……”
他挠了挠头,自己也发现自己这话好像没什么道理,于是陷入了沉思。
季靖闲坐在隔我好几个座位的地方,余光不善地看着与我交头接耳有说有笑的谢珩,然而谢珩一门心思找我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我不再理会谢珩,也不去关注季靖闲,自顾自地吃菜,算着时间好找机会离开。我知道,在座的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我和季靖闲,就像郑遥说的,很多熟人都看到了微博上的八卦,我只有装得若无其事一些,才能躲过他们的窥探欲,至少不能在这里和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