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折磨杜子佑。
而且那人对这一点非常清楚,知道杜子佑极力想忘掉过去的事情。
徐涿气得骂了两句,重新坐下,本能要给心上人发消息,却又忍了下来,不能打扰对方工作。
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些,也按照工作计划将下一周的一些工作提前,几个新项目已经在谈判中,他要看的资料很多,今天看一些能让接下来的几天轻松不少。
当闹铃响起时,已经11点半,他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想起和杜子佑的约定。
“糟糕。”他拿起手机,怕太晚对方已经和别人约了。
刚打几个字,门被敲了敲,不等他回答叫“请进”,门便推开,闪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再迅速把门关上。
“子佑!”徐涿两大步迈过去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来了,没被人看到吧?”
杜子佑两手揽他的腰,脑袋贴在他脖弯处,有些怪他:“大家都去吃饭了,就你还在工作。”
“怪我,看得太入神忘了时间,”徐涿道歉,“你饿了?我现在就订餐,想吃什么?”
杜子佑摇头,颇有些自豪:“我已经订了。”
“你会?”徐涿惊讶道,他可不像会自己点外卖的人。
“我让秘书教我,”说着他从怀抱里挣出来,拿出手机给他看,“她说你们最常用这个APP,我研究了一下,选了最近的一家餐厅,竟然有许多优惠卷,便宜很多。”
徐涿瞄到他订单里的内容,不忍心告诉他APP上的单价比店里高,即使用上优惠卷也比店里贵得多。
杜子佑去店里吃的时候,大概也没注意账单上的价格吧。
“这里显示还有十分钟送到,”杜子佑说,“你收拾一下,我们下去。”
徐涿握住他的手,说:“不如就在我办公室就餐,可以打电话让外卖员送上来。”
杜子佑四下扫一圈,为难道:“你这个办公室太小了,连张桌子都没有。”
徐涿哭笑不得,老板你也知道自己的员工工作条件差了啊?
“不是还有办公桌么,”徐涿劝他,“车里更狭窄,还不方便。”
“方便什么?”杜子佑问。
徐涿凑近吻他一下,说:“方便这个。”
杜子佑脸皮薄,一红就特别明显,徐涿感觉整间办公室的温度都升高了,简陋的室内装修也上了层滤镜,变得清雅贵气。
哦,简单来说,就是“蓬荜生辉”。
“你过来这里坐。”办公室只有两张椅子,徐涿当然让出自己的办公椅。
杜子佑坐下,他则站在一边收拾桌面,像是给老板干杂活的小助理。
“报价这么低?”杜子佑看他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个新项目的简介,“准备放弃吗?”
徐涿点头,有些不确定地看他,说:“我认为不应该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杜子佑坏笑地看他一眼,手拿鼠标拉下文档,一边说:“你胆子真小。”
竟然被真正胆儿小的杜总说胆子小!?
徐涿震惊了,便听到杜子佑接着说:“你也怕我骂?连话都不敢说。”
“还不是因为我担心杜总你的理念和我不一样么,”徐涿说,“哪个老板喜欢听到自己的员工放弃客户的?”
杜子佑努一下嘴,片刻才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独.裁?”
徐涿伸出一只手去握他,说:“谁觉得你独.裁了?都是在说你有魄力。”
杜子佑“哼”一声,斜眼看他,说:“我只抓大方向,从来不干涉手下人的具体工作,你来秉优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我对你们哪个项目插手过吗?”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徐涿还听出了一点委屈,忙上前去抱他,柔声道:“你说得对,是没有。我在亿冠待过两年,最有发言权,你是我遇到过的最通情达理的老板。”
“我平时挺凶的吧,他们很怕我。”杜子佑贴着他胸口喃喃道。
“也不是凶,”徐涿斟酌着,“就是太冷太硬,说一不二,即便是在坚守原则,也会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
“这样的话……我宁愿他们怕我,”杜子佑嘟囔着,“总比太软被人欺负要好。”
徐涿收紧了胳膊,抑制身体涌现的怒火,说:“谁欺负你了?”
杜子佑轻轻摇头,又仰起脸看他,语气迫切:“你告诉我——你怕我吗?”
那双漆黑的瞳仁像黑洞一样要将徐涿的魂吸进去。
徐涿注视着他认真回答:“你觉得我怕你么。”
说着低头吻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说几个字亲一下:“怕你伤心,怕你不让我亲,怕你离开我——”
然后是一个深吻,将怀里的人亲得气喘吁吁,分开时唇是红的肿的,眼波潋滟失了神。
徐涿拇指拭去他嘴角拉出的水渍,郑重道:“唯独不怕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这篇文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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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办公桌的文件都堆到地板上, 电脑显示器也挪到一边,送来的午饭才搁得下。
“饮料你要哪一种?”徐涿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
两大份鳗鱼饭, 餐前小菜,配菜,还有送的水果茶,摆满了一大桌子,整个办公室都是诱人的香味, 让人垂涎欲滴。
“不喝饮料。”杜子佑伸手想帮忙, 却无从下手,露出了窘态。
“你把盖子都开了吧。”徐涿吩咐。
“好!”
徐涿不禁笑了, 把另一张椅子搬来,和杜子佑面对面坐着, 筷子包装拆掉,递一双给对方。
他先尝了尝餐前小菜, 咬了一口嘎巴脆,说:“这骨头挺不错。”小菜是炸鳗鱼骨,看上去干巴巴, 实则又酥又脆又香。
杜子佑也夹了一条鱼骨,他吃得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咀嚼时专注在口中的食物, 普普通通一个吃饭的动作竟因此变得神圣。
食物一定宁愿被他吃掉,也不想被自己这样的俗人吃掉,徐涿感慨。
“你好像很喜欢吃海鲜?”他问, 想起上次在叶书楠开的粤菜私厨里用餐,对方夹得最多的便是鱼。
杜子佑思索一会儿,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才说:“小时候吃得不多,后来在国外留学,请了个华人保姆,她煮的海鲜味道特别好,而且天天不重样,慢慢就喜欢上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嘴角含着笑意,那段时光想必给他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徐涿心里一动,按捺着不明的情绪,闲聊般地说:“高中的时候,我妈也想送我出去喝几年洋墨水,我行李都准备好了,硬是被老头子拦下来,可惜了。”
杜子佑看他,不太熟练地安慰道:“国内也挺好的,出国的话去旅行就行了,老外的教学风格和国内差别不小,不一定就是好的。”
“倒不是因为不能留学而可惜,”徐涿注视着他,“可惜的是如果我当时去了,说不准能提前几年认识你,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唉。”
这话就说得有些调笑的意味,留学生的圈子并不小,倘若学校在不同地区,两个陌生人相遇的概率并不高。
但是杜子佑听了他的话,原来谨慎的神色放松了,说:“真是如此的话,你可以来我家尝尝Joan的手艺,保证你也会喜欢上吃海鲜。”Joan就是他请的华裔保姆。
“那我一定每天都去蹭饭。”徐涿笑着道。
“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参与当天的龙虾节,人山人海的,国外难得会同时看到那么多人,”杜子佑继续道,越说越起劲,“还有大胃王的比赛,不过也考验剥龙虾的技艺,你会参加吗?”
徐涿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凑个热闹的话可以,真要拿名次我可不行。”
“就是凑热闹啊。放假的时候我俩就出海,捉龙虾钓鱼都可以,你会潜水吗?”杜子佑问。
“我有证书。”徐涿回答。
“那你可以教我,风平浪静的话我们一块去潜水,太阳好我们就躺甲板上日光浴,像那些老外一样晒出小麦色的皮肤。”
“你这么白,会晒红晒伤而不是晒黑吧。”徐涿怀疑。
杜子佑歪着脑袋想一想,说:“那我不去晒了,我给你涂橄榄油,然后你去日光浴。你晒出来的肤色一定很好看。”
“若是天气不好呢,”徐涿问,“大海变幻莫测,突然暴风雨了怎么办?”
“下雨我们躲进船舱里,游艇像摇篮一样颠簸着,我们站不稳,那就躺下睡觉,放点音乐,音响开大声,把暴风雨的声音都盖过去。”
杜子佑眼睛里闪动着快乐的星光,仿佛两人真的在几年前的异国他乡偶遇,结为至交好友,一起归家,一起参加当地的欢庆活动,一起出海游玩,一起电闪雷鸣的茫茫大海里相依为命。
“既然有音乐,为什么不跳舞呢,”徐涿也描绘那副似在眼前的图景,“我们跳交谊舞, 我舞步不熟练,你一边教一边领着我跳,可是我学艺不精,船又颠得厉害,一个不小心我俩就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