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羡好奇地问:“岁爷?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管这么多了,”白惟明说,“先去检查身体吧。”
白惟明找的是相熟的私人医生为容君羡做检查。从检查的结果判断,容君羡在昏睡前应该是服用了麻醉药,这也是他无端昏迷的原因。
白惟明又细问了可有什么毒副作用、后遗症,医生回答,容君羡服用得不多,等药物代谢后就无事了,不需要担心。
“我吃了麻醉药?”容君羡感到惊异,“我怎么会吃了麻醉药呢?”
医生没有多讲什么,只说:“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医生便先行离开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白惟明与容君羡二人。
容君羡仔细想来,又“啊”了一声,说:“难道是杜漫淮给我下药吗?”
白惟明又想起了容君羡嘴里老说的那一句“我又不笨,只是迟钝”。白惟明便拍了拍额头,说:“你可真够迟钝。”
容君羡眼珠子转了转,却说:“他为什么要给我下麻醉剂?还有——宣会长呢?他会不会也给宣会长下了药了?”
“我看这个可能性很大。”白惟明回答,“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杜漫淮会忽然从楼梯坠落。”
“为什么啊?”容君羡好奇地问,“他自己也吃了麻醉药,所以走路不稳、摔倒了?”
白惟明真佩服容君羡的思路,只说:“怎么?麻醉剂是糖果?你一颗、我一颗,大家一起分?”
“那我也不明白啊……”容君羡吃过了麻醉剂,现在脑门还有点晕乎乎的。
“那你先休息吧,”白惟明看着容君羡这样不适,心里也关切,柔声劝道,“今晚的事情你也累了。好好歇着。”
容君羡也是精神不济,便先在床上歇下了。
待容君羡醒后,白惟明请医生来再做诊断。医生认为容君羡已无大碍了,白惟明才放心带容君羡出院,又说陈礼秉那边已给容君羡准了病假。
容君羡、白惟明二人便径自乘坐专机飞离了泗湄,下机后便坐车回了花阴市的家中。
他们二人刚入住这半山别墅不久,就因为工作而离开了,现在回来,仍觉得似到了新家一样,很有新鲜感。容君羡坐在了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的重峦叠嶂,心事却又如山峦错落,无法静心欣赏美景了。
白惟明回家后脱下外套,换上了拖鞋,又问容君羡:“怎么了?想什么?”
容君羡扭头问道:“宣会长怎么了?啊……还有,杜漫淮呢?他没有生命危险吧?”
白惟明却说:“杜漫淮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摔断了腿。”
“断了腿?”容君羡惊讶地说,“怎么断的?”
白惟明回答:“警察去问过了,他说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哦。”容君羡总觉得哪里不对,“那、那他的腿能痊愈吗?”
“不清楚,目前医院这边的说辞很含糊。”白惟明答,“但陈礼秉打算带他去国外接受治疗。”
容君羡皱眉,说:“陈礼秉要带他去国外治疗,所以剧组才休假几天的吧。原本还说得像是为了我停工一样。”
“都是一样的。”白惟明笑笑,“反正你都有假可以放。”
“那也是。”容君羡叹了口气,“虽然我很讨厌杜漫淮,但也不至于想他或死或残的,那多惨啊。”
白惟明却问:“那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想他怎样呢?”
容君羡想了半天,方说:“我要是讨厌一个人,还想他做什么?”
“是,你是对的。”白惟明微笑颔首。
容君羡却又说:“那宣会长怎么样了?”
白惟明眉头微蹙:“我仿佛听说,宣不凡的情况比你要差一些,还在医院里养着。”
“那我得去看他!”容君羡立即担忧不已,“他在哪个医院?”
白惟明见容君羡这样在意,竟然也有几分吃味,只是按捺着,脸上还是柔和温暖的:“那可不必。他在岁爷的私人疗养所里,你要进了进不去。”
“怎么?”容君羡还真难想象,“岁爷还有所专属的疗养所?他经常生病吗?”
白惟明哭笑不得:“他不是经常生病,只是圈了个外人进不去的地方泡着温泉、吃着药膳,以养生为名、清静度假几天而已。”
“哦,那不是一个严格的医院。”
“不算是,所以说,宣不凡能在那儿休养,证明是没有大问题的。要真有什么大问题,一定是在大医院里住着的啊。”白惟明劝慰道。
“哦,那就好。”容君羡也算是放心了。
看着容君羡这么关心宣会长,白惟明倒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可真关心他。”
容君羡一时竟也没听出醋意来,只说:“那必须的啊。”
白惟明几乎要绝倒。
岁积云的疗养所在泗湄附近的山上,疗养所里引山泉水饮用,又辟了温泉作疗养之用。疗养所里有基础的医疗设备,也有专业的医疗团队,此外,更有专业的服务团队,来提供豪华酒店一样的高品质服务。
宣会长也是送进来此处不久,镇日昏昏沉沉的。
医疗专家说是体内的药物没有代谢完,所以影响了宣会长的精神。
原来,杜漫淮给宣不凡、容君羡所下的药物是不一样的。
杜漫淮当时打的算盘是必须拆散容君羡和白惟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份执念从何而来,但凡是用理智想一想,都知道这样做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好处,可杜漫淮已是无限偏执,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只一味执着到头,非要这样做不可。
他既然知道宣会长喜欢容君羡,便打算用药物“成全”二人。
但杜漫淮也考虑到,要是两人都用了X药,那说不定被X的是宣会长。毕竟,容君羡还挺能打的,谁知道宣会长怎么样呢?要是宣会长被X了,说不定会受伤,那比较麻烦。
所以,杜漫淮就给宣会长下了X药,给容君羡下了麻醉药,以保万全。
宣会长吃了X药后自然是神志不清的,昨晚吃了药,今天早上还在疗养院里睡着。
岁积云在隔壁房间坐着。秦小爷一边替他冲茶,一边说:“没想到那个杜漫淮这么大胆,居然连大公子也敢下手!只摔折了腿,也算是便宜他了!”
岁积云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杜漫淮。还有那个白惟明,自己男朋友都看不住,老往不凡面前跑,真是碍眼。”
秦小爷便说:“岁爷不会是多心了吧?我看大公子和容君羡只是普通朋友!容君羡看着也不像是心眼那么多的人。”
岁积云冷道:“你倒肯替他说话。”
这冷嗖嗖的一句话,跟刀子似的。秦小爷闻言,握着茶壶柄的手都险些松了,忙吸一口气,转移话题说:“不知道大公子醒来了没有?”
“去看看。”岁积云站起身来,转身去开门,进了宣会长的房间。秦小爷也放下茶壶,跟着走了进去。
宣不凡仰躺在床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因病气又显苍白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岁积云看着越发不快,只说:“陈礼秉倒是聪明,连夜就把杜漫淮带了出国。若不是这样,我非要把杜漫淮抓到池塘里养金鱼。”
“杜漫淮当然是死有余辜的,”秦小爷在旁边劝道,“但金鱼何辜呢?”
岁积云又看着宣会长,却见宣会长眉心微动,头偏侧一边,半晌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了。秦小爷早殷勤地上前扶着,只说:“大公子,你醒了?”
“咳咳……”宣会长嗽了两声,并未言语。
秦小爷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宣会长喝。
宣会长接过水来喝了一口,仍觉倦怠。
岁积云俯身扶住宣不凡,语气柔和:“不凡,怎么了?”
宣不凡望着岁积云,一怔:“契爷?”
岁积云却问:“可想起什么了吗?”
宣不凡吃了杜漫淮下的药,记忆自然不请的,脑子一片迷糊,皱眉想了半晌,才问:“容先生呢?他好吗?”
岁积云笑道:“你倒肯记挂他,第一句话就问他。”
秦小爷只想劝和,忙说:“这不是第一句,是第二句。他第一句是唤您‘契爷’呢!”
岁积云拍了拍手,却说:“你倒很懂得说话啊。平常没少收白惟明的好处吧?”
秦小爷忙说:“契爷是知道我的,谁的好处我不收呢?”
岁积云笑了,又把手按在秦小爷肩头。秦小爷自动地低头弯腰,凑近岁积云谄笑:“但是契爷,我始终最听你的话!”
岁积云也笑:“很好,我最中意你的听话。”
说着,岁积云便对秦小爷附耳说了一句。秦小爷脸色微变:“这……这不好吧?那可是白大爷的新家呢?”
岁积云眯起眼睛:“谁是你大爷?”
秦小爷忙笑道:“您是我大爷。”
“去吧。”岁积云这才松开了按在秦小爷肩头的手。
秦小爷却仍感肩头发酸,只想:契爷这手掌力气忒大了,不愧是驯马多年的。
容君羡在游艇会出了事,连夜回了花阴市。这也让于知务很是悬心。于知务便带着水果,开车上了云顶山。他驱车到了半山别墅,进屋拜访容君羡。却见容君羡坐在了沙发上,腿上盖着毯子,手里拿着菠萝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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