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杜漫淮忙做委屈状:“我……我没有……”
容君羡一把揪住杜漫淮的衣领,气冲冲地说:“你少来这一套——”
却不想,陈礼秉已走了过来,拉开了二人。容君羡见了陈礼秉,也客气了两分,收回了几分汹汹的气势。杜漫淮却似受惊不少,只对陈礼秉说:“礼总,你来了?我可好怕。容君羡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容君羡却说:“神经,我好端端为何要吃屎?”
杜漫淮一下被噎着了。
陈礼秉便说:“我看一定是有误会。容君羡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杜漫淮,你应该给容君羡道歉。”
杜漫淮脸都绿了:“你说什么?”
陈礼秉便说:“给他道歉。”
四个字,字字咬得很清楚。
杜漫淮一口气憋在胸口,吐出来的时候却柔柔顺顺,杜漫淮忽低眉顺眼,对容君羡说:“对不起,我刚刚实在不是那个意思。应该是误会了。”
容君羡见杜漫淮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有些吃惊,怔了一怔。陈礼秉又对容君羡说:“太抱歉了。请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计较这件事。”
容君羡这人吃软不吃硬的,瞧着事情发展成这样,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说:“没事、没事。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说完,容君羡便扭头走了。
杜漫淮也赌气走开了。陈礼秉追着他到了露台。见露台里并无旁人,陈礼秉便柔声哄他:“淮淮,你气什么?”
杜漫淮忽然转身,扇了陈礼秉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得陈礼秉脸庞红了半边。陈礼秉却一点也不恼,摸着杜漫淮的手,说:“可别打疼了你的手。”
杜漫淮真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天出不了气,只能继续闷着了。
另一边,容君羡也不敢在舞厅里继续呆着了,仍觉得这宴会上的人都奇怪得很,一个个神憎鬼厌、专业讨打,搞得容君羡很不愉快。
“上次去品茶会也是闹事了,今天在舞厅里也不太平。”容君羡眉头大皱,“看来,我和这个‘圈子’真是八字不合。以后再也不来了。”
容君羡重新上了二楼,又见一个佣人走过。他便拦着这个佣人,要问他秦小爷的卧室所在。只是,他这次也吸取教训了,不再直接询问,便开始思考该怎么得体的问这个问题。却不想佣人说:“您是容先生吧?”
“是,我是。”容君羡回答。
佣人便说:“我找您好久了。小爷让我带您和白先生到他卧室。”
容君羡真是长吁一口气了。
佣人又问:“白先生呢?”
容君羡答:“他在休息间和秦四爷说话呢。你先带我上去吧。”
佣人答应着,便带着容君羡到了秦小爷的卧室门外。却见卢小姐竟然也在门外徘徊,二人遇着了,俱是一愣。容君羡却没想那么多,径自进了秦小爷的卧室,把门关上了。
卢小姐吓得脸如纸白,只问佣人道:“他怎么进了秦小爷卧室?是秦小爷让的么?”
佣人点头:“是啊。”说完,佣人便道失陪了。
卢小姐竟觉晴天霹雳:不过几分钟,秦小爷就弯了?!容君羡的魅力到底有没有那么强!……这——这我还给他们送催情酒呢?
容君羡自然不知卢小姐那些心理活动,只径自进了房间,环视四周,发现确实如秦小爷所言的,这个卧室里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看起来像酒店房间一样。
容君羡又看到窗边的圆桌上放着一瓶酒,酒瓶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喝掉我吧”。容君羡便道:这儿还真像酒店了,还有欢迎入住的酒。
容君羡此人酒量不好,所以一直在外拒绝喝酒,但今晚确实一整晚都憋着气,便想着:“就喝一杯吧。反正一杯也不会醉。”
容君羡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窗边,缓缓喝了。一杯饮尽后,门外又有声响。房门打开,是白惟明来了。
容君羡朝白惟明一笑,说:“这儿还有酒,你要喝吗?”
白惟明却道:“我刚在休息间喝了几杯了,便不喝了。”
二人竟也把同住一室当成寻常了,洗漱过后便一人盖一张被子,各自躺床上睡下。却不想,到了后半夜,容君羡忽觉身上火烧一样,辗转难眠。自是越转越难眠,竟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贴到白惟明的被窝边上,又闻得白惟明身上那股缠绵的芳香。那香气原是淡如冬梅白雪的,却不想如今变得浓烈如火,越发烧到容君羡的心里来了。
这容君羡辗转起来,白惟明在他枕边,又向来是浅眠的人,自然也被惊动醒了。白惟明见容君羡仿佛不安,便问:“怎么了?”
容君羡气喘微微的,却又不敢唐突,便隔着被子拥住白惟明的身体,大约几秒过后,才觉得自己荒唐,慌忙从床上跳起下来,想去厕所解决,却不想脚步虚浮,险些从床上滚下来。可巧白惟明将他拉回床上,但盖在容君羡身上的被子却已掉下床了。容君羡身上只穿薄薄的睡衣,一点点身体的变化尽收白惟明的眼底。容君羡光是看白惟明的表情,就知道白惟明发现了什么。
容君羡更是无地自容,羞惭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涨得通红。而白惟明则一手支在床沿,身躯挡着光线,在容君羡的身体上投下了一道暗暗的阴影。
第56章
容君羡感到极为羞耻。
“白先生……请不要……”
白惟明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为什么又叫我‘白先生’了?忽然生疏起来。”
容君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叫他“白先生”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绝对不好意思亲亲热热地喊他“惟明”。
容君羡却没有变得更清醒,眼前更加模糊,只见房间里光线本就昏暗,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下是白惟明宽阔的黑影。
白惟明的表情仍是模糊不清的,声音倒是朗然:“你好了些么?”
容君羡眨了眨眼,说:“好些了。”
白惟明说:“那我去洗手吧。”
白惟明起身前去了盥洗间。
容君羡看着白惟明离开了床畔,但那股子逼人的香气犹在。容君羡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依稀也听得一墙之隔的盥洗间里穿来流水之声。大约白惟明确实去洗手了。
容君羡微微闭了眼睛,静静等待着,半晌又紧紧蹙眉,道:“这手要洗那么久?”
但是因为药酒的作用,容君羡的思绪依旧未明,一脑子都是浆糊,如同一个醉汉,思路相当模糊,也记不得这许多,凭着本能从床上爬起来,又跑到盥洗间外直接推门。
白惟明大吃一惊。
容君羡看到白惟明的影子在玻璃罩着的浴室里,便说:“你不是洗手么?怎么去淋浴间了?”
白惟明答:“淋浴不也可顺道洗手?”
容君羡神志不清,只觉有理:“也是。”
白惟明惊道:“你干什么?”
容君羡便说:“裤子脏了,穿着不舒服。”说完,容君羡又走到了浴室,躺在了浴缸里。
淋浴间的热水滑过白惟明线条分明的肌肉,不少溅射到了容君羡的脸上。容君羡仔细闻来,竟觉得水汽里也有白惟明肌肤散发的暖香。
容君羡闭起眼睛,只听见白惟明说:“你喜欢在浴缸里,那就该放点热水。否则容易着凉。”
容君羡并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浴缸里渐渐多了温度与湿度。他睁眼,看到白惟明将浴缸里的塞子塞上,打开了水龙头,热水便渐渐注满了浴缸。当水位上升时,热水也沾湿了容君羡的睡衣。
白惟明也泡在浴缸里,仍在洗浴的姿态之中。容君羡趁着本能在水中抱着白惟明,问他:“你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气?像是植物。”
白惟明便告诉他:“这是夜合欢的味道。”
合欢,是一种带着绯红颜色的花。
此刻容君羡脸上也满带绯红。
白惟明扶住容君羡的腰,问他:“你喜欢这个气味吗?”
容君羡答:“喜欢,太喜欢了。”
说着,容君羡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惟明的脸庞,越发的情难自已,竟伸手捧住了白惟明的脸,抬头吻了白惟明的唇。
白惟明并不感觉被冒犯了,反而一笑,说:“跟小孩闹着玩儿似的。”
正这么说完,白惟明又款款加深了这个吻。
正是春水横流,一夕合欢。
到了翌日早晨,天清气朗,但容君羡仍在枕间浓睡。
白惟明换了干净衣物,到了隔间去给秦小爷打电话抱怨,说:“你送那个酒来做什么?”
秦小爷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酒?”
白惟明只以为这是秦小爷的伎俩,便笑骂:“你还跟你大爷弄鬼?卧室里的催情剂不是你放的?难道是鬼放的?”
秦小爷惊愕地说:“那可真的有鬼。绝不是我!你是知道我的,我说干就干,从不玩这些花样。”
白惟明却半信半疑,反问道:“我哪里能知道你的?”
秦小爷却道:“算了、算了,既然那酒出在了我的地方,那就是我的问题。我也认罚了。只不知道那酒可有引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有无给你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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