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严站得有些远,因为日落的原因,松和看不太清他的脸,对长官的尊敬促使他下意识地主动走近几步,对聿严解释:“其实最近辅星上都没什么工作,我只是看看监控数据,所以今天才被准假的。”
聿严听他提起请假,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两分,试着用温和的语气说:“没事多看看书,之前跟你提过的,是不是总也没有上心?”
松和认真道:“我有记得,您给我的都看完了,新买的还没有寄到。43号辅星太偏,每次都要攒足够多数量的邮件,才会一次性送来。”
聿严从松和单纯解释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抱怨离他太远,也抱怨他没有继续送书给他。
他没有再接话,松和等了会,就抬头看他,聿严突然发觉,松和的嘴唇很红,放松谈话的时候抿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非常适合亲吻。
在拍卖场的休息室里他就注意到了,当时还让他少见地分了点神。
松和一定也想要他吻他。
聿严没有考虑多久,就将松和拉进怀里,在日落后开始的黑暗中亲吻松和。
他发现松和的嘴唇不止很红,还很软,所以他吻的时间有些长,等到天空布满繁星,松和已经被他推到了墙壁上,裤子半褪,露出半个屁股,被聿严揉在手里,而他的另一只手就穿过衬衣,放在松和的胸前。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乱,松和没什么力气地挂在他胳膊上,随着胸口被抚弄的动作发抖,嘴唇被松开以后,才断断续续地发出好像非常舒服的声音。
聿严想到他在拍卖场十二层的窗户里看到的松和,自己开了辆军用的越野车,下车以后也跟所有人一样非常帅气地朝后甩上车门,那种高度下,每个人都像蚂蚁,但聿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松和。
可能是他们之间有过的亲密的信息素联系,也可能只是因为松和的脚步总比别人慢半拍。
他是个合格的士兵,但在战场之外,他表现出笨拙、稚嫩和天真,容易陷入爱情,喜欢撒娇,特别喜欢聿严。
就像此时松和贴着他的身体, 好像非常渴望与他做爱。
聿严把松和抱起来,走上二楼。
一开始他的步伐很稳,但可能是松和有些等不了,呼吸加重,信息素的散发也开始不受控制,所以他加快了脚步,到门口的时候,甚至直接用脚踢开了房门。
松和的背部刚接触到床单,聿严就插了进去,他在楼下时扩张得不算到位,所以松和发出一声低泣,但又好像为自己的声音而感到羞耻,所以偏过脸,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聿严很快退了出来,他把松和的裤子完全脱掉,手从松和细长的腿部摸上去,一直到有些可怜的穴口,俯下身去,因为松和捂着嘴,所以他只好不太熟练地亲吻松和的下巴和脖颈。
还有其他一切松和看起来很想被他吻到的地方。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聿严才重新插了进去。
松和的上身因为过于瘦而显得单薄,但腹部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就让他看上去没那么脆弱。
聿严操了很久,爽和舒服三个字轮番在他大脑中放大加粗飘过,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跟松和吻到了一起——他不是把嘴巴捂住了吗?
后来松和好像哭了,聿严过了会才发现。他把默默流眼泪的松和从床上抱起来,让他面朝着落地窗,看第二次升起来的恒星。
他觉得松和待在一楼那么久没有上去找他,只是为了看守在43号辅星上时就最为常见的日升日落,那一定是非常喜欢。
一开始是淡紫色的光,虚虚笼罩在松和身上,松和撑不住自己,向后靠在聿严怀里,还在不可自控地流泪,所以聿严没能再等多久,就重新开始抽插。
等到终于结束,松和侧躺在床上,感觉身后有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液体,聿严去洗过澡回来了,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又左右看看,最后问了一句:“还是很累?”
松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聿严沉默片刻,说:“那你在战场上怎么办?”
等了会,见松和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聿严思索再思索,道:“我抱你去?”
松和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不过聿严没有再问,直接将他抱起,再次进了浴室。
回到床上以后,聿严保持着将松和抱在怀里的姿势,没有把他推开,还擦了擦刚才在浴室又做一次以后他脸上没干的眼泪。
松和休息了很长时间,期间聿严一直待在床上,没再问他奇怪的问题,过了会,松和说:“我们为什么做爱?”
这不是发情期,除了极热发情以外,他们甚至没有在普通的发情期做过,更不用说只是平常的一天。
靠坐在床头的聿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很想做。”
松和没再说话,把眼睛闭上,很快要睡着了,又被聿严推醒。
聿严好像找不出什么好说的,裸着上身坐在松和面前,腿上是松软的羽绒被,勉强遮住性器,表情有些绷,最后才说:“下次不会让你再这么累。”
“这给你。”接着他又说。
松和仔细辨认,看出递到面前的是那份小行星的产权书。
过了好久,松和才说:“我不要。”
“什么?”
松和抿了抿嘴,下巴戳在羽绒被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害地看着聿严,声音很轻地说:“我没有那么贵。”
第5章
以松和的津贴和购买力来计算,这颗小行星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过于贵重的礼物。
所以聿严接着他的话说:“没错。”
松和的睫毛垂了垂,他太累了,躺在轻而松软的羽绒被下显得非常柔软,脸上的表情跟刚才一模一样,带着困倦,没有变过。
但聿严就是有种自己说错了话的感觉,尤其是当那颗小行星的产权书被松和轻轻推回来以后。
他试图再说些什么,但松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阻断了两个人的交流。
这是松和少见的没有礼貌的表现,聿严却没怎么在意,甚至很快就原谅了松和。
他觉得松和偶尔的任性也不失为一种在他的许可范围内的可爱。
又想,除了极热发情期以外,他们接触的时间其实不长,所以也许这才是松和真正的样子。
公务以外的相处时间在此时对聿严来说显得弥足珍贵,所以他没再打搅松和,也没试图摆出长官的架子去讲道理。
比方说他名下的行星已经够多,留下Y-521只会徒增管理的工作。
又比方说松和用“贵”或“不贵”来形容自己是不合适的,他是一名合格的士兵,担任守门的职责十多年,大大小小受过二十一次奖励,即便在数量庞大的军队当中,他也根本不算非常平凡。
他是一个优秀的E型omega,尽职尽责地陪聿严度过了数不清次数的极热发情期,而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品德端正的公民,个人记录中从未有过违法乱纪行为,定时缴税,垃圾分类。
松和是宇宙中非常珍贵的存在。
他会获得每一个上级诚恳的认可,和每一个朋友的喜爱。
这些话聿严都没有说,他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松和入睡后的脸。
窗外的恒星落下又升起三次还要多,聿严解决了今天一天积攒下来的全部文件,又回复了五份报告,将仓库出现故障的电路修复,松和才有要醒的预兆。
他太能睡了,聿严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对松和的评价带了某种滤镜,他想,松和是他见过最能睡的士兵。
聿严用手在他脸上挡了一下,遮住恒星恼人的光线,松和的脸才没那么皱,舒展表情,继续在被子下面动了动身体,过了会安静下来,好像重新睡着了,但又低声哼了哼,翻身朝床边滚了一圈,又滚回到聿严身边,伸出的手臂碰到靠坐在床头的聿严,下意识搂了搂,将脸贴过去,才突然醒来。
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聿严,似乎反应不过来。
观看了松和一点都不严肃,甚至不像一个成年人的完整的起床流程,聿严很好地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让松和刚醒就看到来自长官的批评。
“我睡了多久?”
“六小时。”
松和很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你怎么没有叫我!”
聿严没有提醒他语气和用词的礼貌问题,一边看着终端,一边回答:“你没说过需要我叫你。”
松和放弃跟聿严探讨这个不再有意义的问题。
在睡着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又睡了六个小时,本该在辅星时间的第二天一早到达,现在不止没有,还早过了续假的时间。
他这个月的奖金无论如何拿不到了。
松和没有给出聿严意料中的与他刚醒时的着急对应的懊恼反应,只是静静地接受了自己睡过头的事实,甚至开始有些走神,眼神落在空中飘来的一大片可能会带来降水的云上。
但又好像合乎情理。
他从来都没什么起伏特别大的情绪,至少在聿严的记忆中没有,而他们相识也已经四年多了。
对现代人类的寿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聿严来说,他的身边鲜少有除亲缘关系以外的人像松和这样长时间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