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头一个小混混跑了进来道：“头儿，我知道对面麻将馆的小豪跟大江他们去哪儿了！”
一句话吸引了在场十几个人的视线道：“去哪儿了？”
“他们现在在夜市摆摊烤串呢，哎，你们猜，那肉串的摊主是谁？”
“是谁？卖个屁关子啊！”一句话分两句说真是让人暴躁。
“是卓哥，大航哥和大高哥。”这仨人在这一片算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话一落，大伙儿忍不住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我还当卓哥带他们去发财呢，原来去摆摊了。”真是混的一年不如一年。
这小混混是做足了功课回来的，见他们头儿这不屑的样子，急了道：“卓哥怎么不是带他们发财，那烤串铺子老大了！什么生猛海鲜，鸡汤豆腐串，烧烤都应有尽有。啤酒摞起来比人都高。那边灯火通明的，去那吃的人都得抢座，去晚了就只能站着吃了。听说一天就能卖一千块钱！”
“啥。”大伙儿纷纷睁大了眼睛。一千块钱啊。比他们当混混受保护费挣得都多。再说这保护费也不能天天收！
“真这么挣钱？”
“你去看看不就得了，哎，路过那条街都受不了，老香了！”
“咱们瞧瞧热闹去。”
大伙儿起来呼噜了一把麻将，这玩意是玩够够的了。起来的时候肩膀子都生疼坐那时间太长！
他们去了夜市。
果然就跟那小混混说的一样，还没走到先闻到味了。
这群人都有点饿了，忍不住看着他们头儿。
他们赚钱都放在头儿呢，抽烟吃饭啥的都是头儿出钱。所以他在兄弟们那里的威望更足。像个土皇帝似得！
他平日没少体验这种高高在上的乐趣，可是现在却有点苦不堪言了。连续半个月的严查，他们这早就没收入了。还得白养着这么多兄弟，现在就剩下两百块钱了。那可是他作为老大的私房钱！
但是此刻为了弄明白对手的出路，这钱怎么都省不下：“我请兄弟们吃串，可是提前说好，我这就一百块钱了，可别往死了吃，到最后没钱了，卓哥把您们扣下刷盘子可别怪我。”他还得给自己剩一百。
“哦。”大伙儿的兴奋减少了一半，这边十八个人呢。一百块钱够干啥的。
话虽如此，但是不能露拙啊。走到果然看见不少熟面孔，头儿走到他们面前道：“呀，这不是小豪哥么？怎么在这边呢？”他故作亲昵，其实是为引起别人的主意臊他一脸。
之前当混混的时候好歹是个消费者，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服务员了，大热的天守在烧烤炉前面，熏的一脸汗，看着都可怜！
本以为他肯定会无地自容呢，刚才那一嗓子可让这群小混混服务员都看到了。昔日的老对手，今儿这是来砸场子来了？这边有卓哥在也不怕他们。
小豪道：“你怎么来了？让一让，糊着不嫌热。来这边吃串？”
“必须得吃啊！尝过豪哥的手艺呢。”
“那你可有口福了，找个地方站一会儿吧，现在没座位。”说完就不理他了。
头儿没看到他们羞愧的样子有些不爽。还得站在旁边等座位，好歹自己是来花钱的吧。装逼没装好！
再一看自家兄弟眼睛都恨不得沾在肉串上，那个馋样他看着都嫌丢人。
“干啥呢，一个个都站好了！”随后一看桌子上摆放着的肉串。十多种还有各种蔬菜的。那蒜瓣肉卖的还挺好，这得赚多少钱啊。
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卫卓给他们安排了两桌。跟其他的客人远一点的位置。生怕这群小混混待会儿胡闹再打起来，影响他生意！
此番是为了装阔来的，离大家那么远怎么显摆。偏偏这位置是卓哥安排的，他们就算不满意也不敢反抗。
过了一会儿送来两箱子啤酒，然后过来一个服务员：“吃啥？”
“二十个肉串。二十个菜串。十八碗鸡汤豆腐串。”还没点完服务员开始笑了。
“你笑啥。”
“一人吃一串么？”撸串谁不抓着一把吃，这么穷，他们哪儿来的脸来砸场子？
对方头儿咬了咬牙：“一百串肉串，一百串菜串，快点上！”
“行，啤酒我给各位起开呗？”
对方头瞬间有种上当了的感觉，他没钱就不应该来！
可是一看自家兄弟一提到酒亮起来的眼神，只好道：“一人来一瓶。”还假惺惺道：“咱一会儿可有事儿呢，不能喝太多，一人一瓶够了！”
大伙儿忙点头称是。
很快服务员走了，旁边的小混混羡慕的看着这边热闹的生意道：“头儿，咱也干个这个呗。”多挣钱啊，先别说体面不体面的事儿，有钱才是真的。
有啥瞧不起烧烤的。他们连烟都抽不起了，还得捡以前扔的烟屁抽，最近几天更是俩人吃一袋方便面，这日子真是过够了。
第36章 电灯泡
头儿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眼睛却一直盯着小豪他们。好久不见，这群小混混在卫卓的身边似乎是更有朝气了。
来这边吃饭的人也多，座位一直都是满的，还有散客一边端着托盘一边站着吃。吃完抹了一把嘴巴，把盘子放下就走了。至于那些有座位的，大多都是三五成群邀请一堆的朋友, 连吃带喝的, 时不时的还说说见闻吹吹牛逼。
服务员小混混们穿梭在这些人中间，一直在忙碌着。甚至脸上还带着点轻松愉悦, 完全不觉得在这边干活是一个羞耻！
正想着呢, 突然和边开始上肉串了。
香味瞬间把所有人给唤醒, 一百个肉串，分了两个盘子装的。牛肉烤的正好，撒上了足量的调料，吃起来太香了……
一个肉串那也就刚够塞牙缝的, 又拿起第二串, 第三串。十几个人吃分分钟就见了底儿，刚把馋瘾给勾出来就没了！
头儿吃的都赞不绝口，这肉买的好，烤的也到火候非常香, 这几串根本没吃够。比他之前下馆子吃的还好呢。愣是不敢加串, 这人太多了，多少够吃的？
一人一瓶啤酒，一人一份鸡汤豆腐串, 这就六十多块钱了。有些不爽道：“他们家烤的这么香干啥？”要不控制点，一百块钱眨眼就没了。
“头儿，再加点串呗，这酒还没下呢！”干喝有啥意思。
“肉串不够吃啊！”
“对啊，咱不能舔签子吧？”
“那就再烤100个。”这么多人像饿狼似得，吃到好吃的肉串眼睛都兴奋的直冒光，这要是不让他们继续吃，能把他给撕了！
“哎，服务员再加100个肉串。”小弟很兴奋的过去加单。过了一会儿走回来道：“我刚才看了一圈不少人桌子上都有那个蒜瓣肉，咱也来点呗。”
“什么蒜瓣肉。”
“就有蒜又有肉的串串。”瞅着挺香的。
头儿一听就不行，那得吃多少去：“一天天事儿咋这么多呢。快叫大高把鸡汤豆腐串给上了。”不来点主食堵住他们的肚子真是不行，咋咋呼呼的看啥都眼馋，这就花出去八十八了，再稍微点一点就超预算了！
“哦。”小弟被他一顿骂，终于老实了，乖乖的到一边吃。
很快那边菜串也上了，啥都有，一样二十串，土豆片外头是脆的里头是软的，比超市里卖的薯片还好吃呢，都快成了他们这的招牌了。蒜苔，韭菜，菜卷，尖椒都非常好吃。没来之前都不知道这些菜还能烤，来之后一吃就爱上了，也就现在时间还早，样式全，待会儿电子厂一下班。那菜几乎就是秒没，来多少吃多少。
他们对菜串根本没啥爱，大小伙子都往肉上盯，为啥点呢？还不是没钱憋的。菜的便宜一半呢，一毛钱一串。瞅着还挺大的，多少也能填填肚子。混不了肉饱混个菜饱也行。
没想到这里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给我一个尖椒。”这辣辣的被烤的软，辣椒肉很厚滋味都进去了。辣的很过瘾。一串根本不够！
“没了没了，这边还有没吃的呢！”这菜串的种类多，一人也就一串左右，那些没吃的一看他这么喜欢，顿时把自己那份儿先夹在碗里，省的待会儿被人给抢走。
“瞅你那抠样，之前我连一块钱一根的好烟都给你抽，吃个一毛钱的菜你就不能让让我？”这人吧唧吧唧嘴，早知道不吃那么快了。对头儿道：“咱再加点菜串吧。兄弟们都没吃够！”
“谁没吃够？我看就你没吃够。”话音一落大家纷纷响应：“我也没吃够。”
“再点点土豆片吧。”
“我想吃烤大蒜。”
“头儿……”
头儿真后悔了，这群人一起哄服务员一直看着他们，他也是当大哥的人。好像是喂不饱自己小弟似得，多丢人。
起身自己去加了，走之前说：“我再去加一百二十个菜串，你们都要吃啥。”
“啥都要。”都好吃。
“多来点土豆片。”
头儿道：“吃土豆不会回家吃啊。”五块钱够买一袋子土豆了，这可好切成片高价卖给他们！
“头儿快去吧，我刚看到土豆块卖没了。”去晚了肯定没有，还没吃够呢。
“一天天咱也不知道你是大哥我是大哥，一个个的使唤我就跟使唤小丫头似得。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啊。再点一锅菜串，一百块钱就花没了。”大家且吃且珍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