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更迷惑了:所以殿下和萧公子是不是那个啊?
泽兰回宫时萧敛风正在玩赏金刀。刀是金真一族的灵魂,金刀形制精巧,雕鹰雕云雕花,各有各的寓意。萧敛风手中这把是伽泽祈兰的藏品,刀鞘上自是刻着兰花,刀尖打磨得极为尖锐,想来轻而易举便能割破牛马厚皮,是柄好刀。泽兰心神却不在其上。
既入金宫自是不可再穿汉装。汉服宽大,连袖口都遮得严实,无一寸裸露在外。而金服却截然相反,西北夏日流金铄石,男人大多半露肩膊,以皮制粗带收腰,衣摆只到膝上,小腿以布带紧缚,蹬短皮靴。于是萧敛风完美的男性线条便坦露在外,挥刀时结实肌肉紧绷,隔着门帘亦能感受到其皮肉之下的致命性感,以及让人甘心伏低的力量。泽兰才知自己弯得有多彻底,怕是这辈子都掰不直了。
萧敛风这是在犯罪,可他才是大魔头,怎能让正派大侠占了上风。泽兰挑帘入房,扑倒在床,撩开外衫也露起肩来,侧身撑头,嗲着声音喊阿哥。萧敛风收刀入鞘,看泽兰侧躺时如山峦般起伏的腰线,笑问:“商议可停妥?”
“什么商议?阿哥与我有事商量么?”泽兰明知故问,猛拍被褥,“来来来,床上好说话,您这边请。”
敛风便单手撑被,俯身问:“一天不骚不行么?
他右臂上有早年习武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疤痕,看得泽兰都要硬了,便是白日也想宣淫,撩起短衫要摸要亲,“萧公子忘了,在下姓泽名兰字浪浪,浪,是无‘风’不起浪的浪。”
萧敛风低头把这张作孽的嘴吻住,等他把还未好全的腿缠上腰来,又坏心眼地起身退开,看他喘着气,拿一对欲求不满的水润眼睛瞪他,“萧!敛!风!”
“金都皇宫,光天化日,”萧敛风正经道,“怎可对殿下做些流氓勾当?”
泽兰正想说不管,他自己惹的火要自己灭,却猝不及防被打横抱起,听他嗓音低沉,道:“所以草民在等,等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再……”
他把泽兰抱至露台吊床。金真皇宫依山而建,皇子居所在山阴之处,凌空起了一小方露台,对出是青山绿野,两人最爱在此乘凉。
“再什么?”
“再在你身上,”萧敛风微微弯身,看吊床上的泽兰眉眼尽是春色,“无、恶、不、作。”
我不能输!
“萧公子出身名门正派,怎能说是无恶不作呢?坏的是我这个悬兰关主,萧公子应当……”泽兰自萧敛风大腿暧昧摸上胯间,“持剑除恶才对。”
萧敛风把这不安分的小爪子拿出来,盘坐于地让他再无可乘之机,伸手端来果盘,摘下一颗葡萄递到泽兰嘴边,“素闻金真番句葡萄状似宝石,入口即溶,香甜无比,兰兰与我说说,传闻是真是假?”
“你自己怎么不试?”
“怎敢私尝殿下贡品。”
“我的就是你的。”泽兰笑着捏了捏萧敛风的脸颊,道:“哥,你是我的大狼狗,我是你的小母——”
狗字还未出口,先被萧敛风捂住了嘴,“又在乱讲,怎拿畜生同自己比。”
这适时的严肃当真可爱,泽兰就着他的手咬下葡萄,“阿风,金真最好的大夫每天轮着给我看伤,什么名贵药材都用了,这腿早好个七七八八。骑乘后入正面上,我什么姿势都可以的。哥哥,我下面好想你,你快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甜得四围空气都能捞出蜜来。萧敛风道:“我也想你,只是皇宫不行,只怕万一。”
这万一什么,却不说清楚。然则泽兰福至心灵,也不追究下去,只说疗伤时曾听大夫提起,离金都不远的番句有处温泉,很能养身。“去殷京是迟早的事,前路艰险,快乐事能做多少是多少,我们出宫偷情。”
偷情?情爱多得能将两人溺毙,何须再向别处窃取。萧敛风失声而笑,一点泽兰眉心银花,“你个小妖精啊。”
“殿下喜欢萧公子、不喜欢萧公子、喜欢萧公子……”
寝宫门外,樱樱拢来小堆石子,一颗一颗拨开。及至最后一颗,拍掌惊呼,“果然喜——”
小小石子,被黑色步靴踩住。
樱樱一惊,几时来了个人,她竟完全没发现,抬头只来得及看见半张银色面具,来人已经飞身离去。
再低首,那石子已被踢去不知何方。
第七十六章
金真姑娘自小逐水而居,于日光之中驰骋马上,肤色虽不比汉族姑娘的白皙,然则棕褐亦有美感。扭摆的腰肢软若无骨,跳跃抬腿时却十分有力。笑便是大方地笑,露着两排洁白贝齿,真正的奔放热情。泽兰喜欢这种生命力,而萧敛风显然不喜欢他喜欢。
九环舞名曰九环,是因九位舞姬手中各有一圈银环,舞时可以叮当相扣。舞至终了姑娘们九环相连,左手向后徐徐落下直至撑地。珠后将泽兰拉起,让他从高处往下看。
原来这终曲舞姿是金真人最爱的九环花,泽兰猛拍手掌,“此舞只应天上有!小姐姐们真棒!”
珠后满面都是笑颜色,朝殿上其中一位挥了挥手。能为皇子献舞自然都是美人,正往珠后身边走来的这位尤其漂亮。卷发、粗眉、厚唇,一段风韵,走近才发现她双瞳竟呈紫色,使泽兰立刻想起伊丽莎白泰勒。
樱樱道:“珠后说这些舞姬年纪都比你小,这个年纪最大,二十一了。”
若非见过原珂,他能当场不行过去。美人果真是上天给这纷乱尘世的最大慰藉了。养眼!舒服!欣赏美人是摄生之道,是保持身心愉快的灵丹妙药!
紫瞳美人以汉语向泽兰行礼问安,发音虽不甚标准,足够他欣喜了,“你懂汉话?”
她却摇摇头,又说起金语。樱樱解释说:“她只学了这句,她爹是金真人,娘是月博人,她金真名字叫厄娜。”
泽兰虽被美色蒙蔽了双眼,一颗心还是七窍玲珑。他未过问名姓来历,她已然心急介绍,看来是想与自己搞出些瓜葛来。可惜心虽如明镜,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看得她含笑别脸,更是风情万种。
哎可惜,嘴唇略厚,侧脸不好看。泽兰悄悄叹息。还是原珂正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当真怒目严肃时,又有十足英气,像傲雪凌霜的腊梅。真正的美,果真是雌雄同体的。
不行不行,好想美珂宝贝的脸啊!
泽兰的思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跳跃。萧敛风不知他此刻所想,只知他看这混血美女都看得呆滞了,呼吸间都是醋意,若非珠后在旁,真想把他按到床上,让他知道这双眼该看谁、只能看谁。
珠后问该如何赐赏,泽兰送礼素来别出心裁,拉过厄娜手中银环,道:“铸成金的吧?”又朝殿上舞姬大手一挥,“都换成金的!”活生生一个耽溺女色的昏君。
国难当前,皇后太子却酣歌恒舞耽于声色,重赏不予兵士,倒赐给这些卖弄风情的女子,金真迟早要完!
这舞宴未有散去迹象。萧敛风借口身体不适暂先离席,泽兰看得出神忘记挽留,他腹中怒火愈发炽烈,又觉如是与深闺怨妇并无分别。烦闷非常,便离开金宫,策马草原。
诸事作罢已是黄昏,珠后早眠,泽兰陪她回去路上又说起开枝散叶云云。他不仅左耳进右耳出,还回头就把酥胸半露的厄娜请下了床,说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在旁的樱樱十分尴尬,结结巴巴地和泽兰说珠后会生气的。他不信这姑娘什么都看不出,“我若把她留下,有个人会更生气。”
樱樱目光徘徊于半裸的厄娜与泽兰,憋红一张脸,明知旁人听不明白,却还是小声道:“撒恰……珠后开始怀疑您和萧公子了,您好歹、好歹对她做些什么,掩饰一下。”
“她清清白白,我守身如玉,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樱樱只是懂却非精通汉语,不禁迷糊道:“哈?”
“意思就是——”泽兰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巴那。”
等至深夜萧敛风还未回来,他这次可真是吃了陈年老醋,不知得哄多久。泽兰担忧之余,又有丝丝甜意,心意既通,珠后此番倒像是给他们增添些小打小闹的趣味。
他是故意坐在门边等他回来的,同为男人,他深知如何拿捏萧敛风心情。他心疼他,又欢喜他乖巧模样,可惜正是初夏时气,不易受凉,否则他吸着鼻子软软糯糯地喊哥哥,还怕萧敛风不消气?
等来的却不是萧敛风。
梦中有谁温柔抚过他脸颊,生死一场恍若隔世,邈远的记忆中,似也有人这样将他紧抱,形同禁锢,可这枷锁分明在颤抖。
泽兰睁眼时犹立足梦与现实交界,懵懵问道:“阿风?”
已是第三次将他认错。
再次与泽兰贴近,朝思暮想的兰香复又萦绕鼻尖,完哈约极力克制隐忍,连说话亦不敢,怕被推开。
泽兰揉了揉眼睛,“生完气了吗?才回来。”
原来他倚门而睡,是因等他回来。
从未有人等他回家。
泽兰向后的视线被完哈约挡回,他以为萧敛风还在生气,不由一笑,放轻声音哄道:“哥哥,今天是我不好,一时被庸脂俗粉迷了眼,从今往后我眼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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