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渣人渣，就怕渣人有文化。
江雨扬今天算是领略到了。
跟自己的愤怒比起来，江雨扬更心疼他的老婆。
单方面结束通话后， 江雨扬豁然开朗，“贺先生，我忽然不生气了。我一直以为王导人不错，现在发现他错大了，所以即便他做出再跌人眼镜的事， 我都不觉得奇怪。”
“扬扬想明白了就好。”贺鹏程得感谢王导这渣人，不然他还得劝好久。
“但我要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江雨扬蔫坏，“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不是？”
贺鹏程坐到扬扬身边，爱死了他小狐狸的模样，但还不够狡猾，“不用，直接发给他老婆。让他们去撕，我们看。”
虽然嘴上一直在劝扬扬没事没事，但贺先生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敢利用我，那就请后果自负。
江雨扬眼神一亮又一暗，“我没她联系方式。”
“手机给我。这音频得剪辑，把你的声音减掉。”贺鹏程拿着手机走到了办公桌前。
江雨扬巴巴地跟过去，站在贺先生身后，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操作着电脑。
手放在贺先生的右肩膀上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以后公司要是倒闭了，贺先生就跟着我干吧。”
倒不倒闭先另说，贺鹏程好奇自己能在扬扬身边谋份什么差事，“做什么？”
“下一个百万剪辑师就是你了。”
“不骗你，”提着这个，贺先生真的能吹一波，“大学迎新晚会上的开场、谢幕视频都是我剪的。”
江雨扬：我信了。
把江雨扬所有的音频以及王志忠最后的那句‘扬扬，咱俩都是受害者，何必互相为难。’全部减掉后，拿出个新U盘把剪好的音频导进去。
然后叫来秘书，“我给你发了地址，把U盘亲自送过去，交给女的，不要给男的。”
秘书只有执行没有疑问，“好的贺总。”
“秘书小姐姐长的很好看嘛。”江雨扬歪头盯着门口的方向，忽然来了一句。
贺鹏程求生欲爆棚，“她女儿今年幼儿园小班。”
“她老公眼光不错，女儿也一定很可爱。”
贺鹏程：小醋坛子。
继续来说说网上，新瓜一个接着一个，网友们都吃不过来了。骂完这个骂那个，江雨扬都替他们累得慌。
“听话，别刷微博了，影响心情。”贺鹏程一边看文件，一边还得分神盯着扬扬。
江雨扬抬头跟贺鹏程对视，“贺先生，他们说我。”
“说你什么了？”
“我给你念。”江雨扬声情并茂的朗诵，“我觉得扬扬就是蓝颜祸水，他说要星星，总裁铁定不敢给月亮。照这么惯着，吃枣药丸。但是我为什么这么期待捏？”
听到‘扬扬’二字，贺鹏程就知道此人必是自己人，没搭理，默许扬扬接着念，就当听有声了。
“其实还是骂王导的人多。”江雨扬最后总结陈词。
贺鹏程继续看文件，让他自娱自乐。
“贺先生，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这场假货风波，江雨扬觉得自己还能做更多，“我当君来的代言人吧！”
怕什么来什么。
贺鹏程扶额，“扬扬，君来现在除了住宅楼就是购物商场，而且很多都是在建中，你看哪个明星代言这个的？”
脑补一下，别的明星都是名车名表，再不济也是洗发水沐浴露，只有扬扬一个人，带着顶黄色安全帽，站在工地前，诉说着这栋楼有多便宜、多结实。
疯了吧怕不是。
“我同意刘东都不会答应的。”贺鹏程讲道理，“我知道你的商业价值很高，但不是这么用的，你更不能随意的浪费。”
“这样吧，你身上不是有手表的代言。等星空系列正式上市后，可以让它进驻到商场里。代言人是你，一样的。”
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江雨扬欣然同意，终于歇了cos农民工的心。
临下班的时候，圆满完成任务的秘书回来跟贺鹏程汇报，“贺总，已经亲自交到她手上了。”
“好，辛苦了。”贺鹏程合上文件，站起身，“你下班吧。”
秘书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通过玻璃看到并肩走出来的贺鹏程和江雨扬是，那是一种看破一切的眼神。
人间不直，她还是赶紧去接女儿吧。
混吃等死后的扬扬可以每天黏在贺先生身边，一起下班、一起约饭，这种感觉棒极了。
今天的晚餐两人选了家西餐厅。
耳边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让江雨扬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粉丝们的事还没完成。
“贺先生，我想要一架钢琴。”放哪间屋子里他都想好了。
“喜欢三角的还是立式的？”
“三角，要白色的。”
“好。”把切好的牛排给扬扬，“明天给你买。”
“贺先生会什么乐器？”江雨扬好奇心大起。
贺鹏程摇摇头，“小时候学过两个月的古典舞，也早忘了。”
“古、典、舞？”
“二三年级的时候，”现在想起这件事，贺鹏程都是哭笑不得，“我跟妈说我想学武。你听了后觉得是哪个武？”
“武术的武吧。”江雨扬猜到了结局。
“对啊，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结果妈以为我想学舞蹈，这也就算了，她竟然给我报了一个古典舞的班。”贺鹏程伸出食指，“就我一个男的。”
江雨扬脑补当时的场面，不客气的笑到肚皮疼，“然……然后呢？”
“回来我就生气了。妈说男孩子学古典舞有气质，而且钱都交了不学浪费。我就硬着头皮学了俩月。发誓以后再也不培养才艺。”
所以，除了天生自带的唱歌技能外，别的啥也不会。
有一个时而糊涂时而精明的妈，贺先生的成长之路真的一波三折。
望着笑的眼泪都出来的人，贺鹏程觉得这个糗事没白分享。
笑一笑，十年少。
他的扬扬就应该一直笑的。
笑够吃饱，两人终于能回家了。
江雨扬坐在副驾驶上，埋头刷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看的，扭头望着贺鹏程，怀疑地问：“黄导的老婆不会为了他保持沉默吧？”
那这个女人就太傻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感情跟利益纠缠到一起，输赢是最不好预判的。
“要是我，我也愿意这么做。”许久的沉默后，江雨扬忽然道。
因为足够爱，所以愿意做任何牺牲。
贺鹏程：我也一样。
第49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跟你同甘苦的决心， 同样，当她与你反目成仇时，也不要认为只是说说而已。
信息化时代，舆论来势汹汹，去也匆匆。新鲜百出的事情太多，人们没空死盯一个。
除非……它能持续不断的抓人眼球。
假货风波的一个星期后， 当大家对此事已经不再关注时，新一轮的瓜一股脑儿从天上倾泻而下，砸懵了一众人。
微博内容太长， 不做赘述。总结起来就是：出轨、家暴、以及贺先生友情提供的那段录音以及对它的反证。
总之，男人最常犯的错误王导都齐活了。
出轨有偷拍的照片，不止一张、不止一个人；家暴有验伤证明， 三甲医院开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看这杀伤力，核/武器无疑了。
跟这些一比， 江雨扬觉得自己就是个弟弟，有感而发道：“果然还是枕边人最了解自己。”
一击即中，毫无回旋的余地。
“不过看她提供的验伤证明，伤口好像还在渗血。”把图片放大后， 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女人红肿的双眼都能轻而易举的被发现。江雨扬不能感同身受她一个人做这些事时的心情，心生同情的同时，只觉得她干得漂亮，“像王志忠这种人末，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贺鹏程递给扬扬一杯水， 坐下跟他一起看，不耻下问，“人末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人渣还要渣的人，都成末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出轨的照片是谁给她的？上面的人都不一样，王导总不可能同时跟那些女的……然后被拍吧，再说衣服的季节都不一样。”
“他被监视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贺鹏程早就发现了，“也是个喜欢做好事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谁，贺鹏程暂且先把他归为友军。
“他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江雨扬点开下面的评论，“竟然还有人看不顺眼。”
贺鹏程没答，眼神沉了沉，其实也不一定是娱乐圈里的人。
事情至此，性质已经发了根本的改变。没人再去理会假货的事，而是整齐划一的炮轰渣男。
婚姻生活里最最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出轨和家暴，无论男女。现在能单手抡起椅子削老公的妹子们……也挺多的。
江雨扬看着铺天盖地的谩骂，再次感受到了网络舆论的可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王导这条船，是彻底要翻在这次的风暴里了。
于此同时，王志忠的事业也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但凡是他所拍摄的作品，已经播了的还好，没播的就再无播放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