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住三晚。”蒋维元道,他在某款手机旅游app上快速滑动,“行程这么满,最好定离市区远一些的,也方便.......咦,这个位置不错,装修也还行,双人间也才一百五。”
舒帆凑上去看,蒋维元点开酒店详情,出现了各种价位的房间,还带有房间图片。这是一间兵马俑主题酒店,房间里挂了几张兵马俑的图片相框,装修也带上了点兵马俑元素 ,例如台灯底座是个泥塑的单膝下跪的兵马俑,水杯和牙缸上也做成兵马俑的形状。
怎么说,地理位置和价格都十分不错,而且也跟此次“调研”的主题相关,舒帆跟客服联系,客服非常热情的回复,不过十分钟就把表格里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管是两人的、三人的,还是拖家带口五六个人的都是跟自己带的人一间房,没有出现不认识的拼房的窘况,只是普通双人房少了一间。
“尊贵的客人,因国庆期间订单量大,尤其双人房比较紧缺,所以双人房少一间,这边推荐您订豪华单人间或豪华主题情侣房,两者价格一样,都是199元,这边可以给您打九八折,只需要195元哦~”
“......”舒帆扶额,与蒋维元吐槽:“这折扣有什么意义吗?”
蒋维元却说:“还是给便宜了嘛,舒老师,咱们俩住情侣房怎么样?”
舒帆见蒋维元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鬼,拍了他一巴掌,道:“让其他老师知道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双人房没有了,我们也是被逼的啊。”蒋维元义正言辞的说。
舒帆笑,嘴上不答应,心里却十分愿意,他还问客服要情侣房的照片,跟客服说他们可都是同事一块入住,希望不要太过火,客服说没有找到情侣房的照片,不过等到客人入住了,一定会很惊喜呢。
两人都没有住过情侣主题的酒店,不约而同的对这种房间都有些遐想,晚上蒋维元射完后抱着舒帆聊天,两人还为此展开了一番讨论。
“应该会有手铐啊脚链什么的.......”舒帆说,手指在蒋维元胸口上轻轻游走,“到时我就把你拷上,用鞭子抽你。”
“那我等着你抽我,可得用点力气抽,跟抽老黄牛似的,抽的又快又狠,它犁地才快。”蒋维元不怀好意的抓着舒帆的屁股,手指往他湿滑的穴里戳,边戳边在他耳边耳语:“抽的好了,我才能有力气操你......”
舒帆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扶着他又起来坚硬的阳具慢吞吞坐下,媚眼如丝的睥睨他,命令道:“老黄牛,快耕地!”
蒋维元便握住他的窄腰,死命的往上顶。
十一这天,两人五点钟起床去学校门口集合,六点半出发,八点半坐上飞机,中午十二点多落地,到了宾馆时都下午三点了。
一群人疲累不堪,尤其是几个临近退休的老教师,汽车飞机的这么不停倒腾,身体已经吃不消,舒帆和蒋维元他们这些年轻人帮着年老的、拖家带口的找房间与搬运行李,把人都安置妥当了,舒帆和蒋维元才拿着门卡拖着行李箱进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豪华情侣间,跟普通客房不在一个楼层,两人避着众人单独上去还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蒋维元见电梯里有摄像头不敢太孟浪,只是揽着舒帆的腰,贴在他耳边问:“期待吗?”
“有什么好期待的。”舒帆下了床就是个正经人,颇嫌弃的瞥了蒋维元一眼。
电梯开了,两人出了电梯,都有些愣住了。
舒帆绝不承认自己被楼道里的装修摆设吓了一跳,这里跟普通客房的装修完全是两个风格,普通客房就是平常快捷酒店的装修,墙体刷成明黄色,地上铺着绣花机制地毯,可这里.......地毯是米黄色的,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甲骨文,乍一看跟符箓一样,特别瘆人,更瘆人的是楼道上每隔三五步都会一个兵马俑嵌在墙体上,或蹲或站,样式样貌各不相同,就连头顶的灯也是倒吊着的泥塑兵马俑捧着灯泡.......灯光十分昏暗,影影绰绰的,楼道里就舒帆和蒋维元二人,两人像是误闯了古代祭祀现场一样,不知所措。
蒋维元胆子大,眼前的情况虽然超出他的预期和想象,可很容易就接受了,回过头来跟舒帆开玩笑:“弄的还挺用心。”
“.......”
两人刷卡开门,房间倒是挺大的,是家庭式的套间,有卧室、小客厅、洗手间和一个开放式厨房,只是这装修........比楼道里还要惊悚。
舒帆看着雕在床头墙壁上的三个兵马俑一阵头疼,蒋维元把床单掀开,舒帆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床底下都是石雕的兵马俑人像,它们一个个不管是站是立都抬起双手,手掌朝上把床板抬起来。更别提浴室里还有个嵌在墙壁上双手捧着洗护用具的兵马俑石像了。
在大大小小十多个兵马俑石像的注视下,整个房间鬼气森森。
舒帆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说什么都不住。
“太瘆人了!”舒帆又怕又恼,“三个这玩意盯着你,谁能睡着?!”
虽然蒋维元觉得有意思,却还是以舒帆的意愿为主,跟他坐电梯下来,跟前台说要换房间。
“只要房间里没有石像的就行。”舒帆对前台小妹说。
前台在电脑上查找了一番,歉意道:“那只有个总统套房了,价格要高出不少,一晚899元,您看您能接受吗?”
“可以。”舒帆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大约是很久没人住这间最昂贵的总统套房,客服打扫了十几分钟才让两人入住。这间房子正常了许多,说是“总统套房”跟普通五星酒店的商务房差不多大小,软装也不如正规酒店,可它正常啊!
舒帆本就很累了,进了房间觉得满意,和蒋维元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相拥而眠。
只是这一觉睡的很累,仿佛做了很久的梦,具体梦了什么一睁眼就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梦到了一个人,竹席铺就的房间里,房梁很高,金色的阳光洒进来,空气里却凉凉的,有个穿着银黑色铠甲的男人跪坐在竹席上,他腰间别着一柄很长很重的剑,恍惚间有人掀开了竹帘,他一抬头,舒帆看到了他的脸,是蒋维元的脸。
却又不完全是他,那张脸十分粗糙,像是被风沙吹了好多年,直觉它应也溅上过人的鲜血。
舒帆像是一脚踩空,身体一抖,惊醒过来。
入目就是蒋维元酣睡的脸,麦色皮肤,健康有光泽,眉宇间是疏朗的,不像梦里那般心事重重。
舒帆亲了亲他的嘴角,赖了会儿床,便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擦完脸,舒帆一推门,发现那已经不是宾馆房间,而是古色古香的、如宫殿一般的高耸屋脊,竹席铺就的地板,金黄色的日光从窗棂中泄出,舒帆还能感受到那股暖意,而手推开的门也成了竹片编织而成的垂帘,房间中央的那个人闻声抬头,没有说话,就是安静的看着他,眼波如枯井般无悲无喜。
舒帆连忙转身想退出这幻境,没成想背后的洗手间已经不见,变成了白蒙蒙的一重重雾气,舒帆进退不得,手里捏着的竹片把他的手刺的生疼,他壮着胆子,问:“.......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垂下头,抚了抚剑身。
舒帆走了进去,超市里买的塑胶防滑底拖鞋在竹席上留下一串水渍,并发出刺溜刺溜的杂音,舒帆走近了又问:“请问、这是哪里?”
可男人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舒帆走到他身边,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拍他的肩膀,手竟然从他身上穿过!舒帆大骇,心道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吗?已经成了灵魂不成?!
还在惊骇中,门外传来一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近,安静的跪坐着的男人突然动了,他利落的起身,扶正腰间的配剑,恭敬的垂手站着,仿佛在迎接那个“太子殿下”。然后竹帘再次被人掀开了,舒帆看到一个戴着珠玉高冠、穿着明黄色广袖宽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的脸.......跟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拜见太子殿下!”男人屈膝下跪,向来人行礼。
“爱卿快起!爱卿是阻退十万匈奴的大功臣,是天赐大秦的飞虎将军,孤受不起此等大礼!”太子殿下握着男人的手将他扶起来,亲密的摸了摸男人胸前的盔甲,称赞道:“只有此等锁龙甲才配得上飞虎将军!”
“臣谢太子殿下的赏赐.......”男人还要再拜,被太子殿下连忙扶住,太子笑道:“将军不比如此多礼,孤当初见函人锻此甲,就想这种良甲必要良将才配得上,全天下也只有将军一人配得上此甲!”
舒帆这时知道殿里二人确实看不见自己,他想回去,想醒过来,蒋维元还在等着自己,他掀帘子想出去,外面依旧白茫茫一片,让人胆寒,他便不敢出去,只能围着屋内的二人打转,听二人文绉绉的客气的说话。
可不知为什么,就在舒帆找出口的短暂时间内,两人之间的对话和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将军在我这里何必如此拘礼,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把这里当自家便是。”太子说着凑近了飞虎将军,腿与他的腿靠在一块,手搭在将军肩上,低声说:“孤自三年前见到将军就觉得欢喜,有时候做梦也会梦见将军,将军知道咱们俩在梦里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