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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你走 (暴戾风车)


  一个多月,真短啊。这么想着的梁屿,侧过头习惯性在谢潮声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啄吻,谢潮声努了努嘴唇,于是亲吻变得深入且绵长。
  唇分后,梁屿摸了摸谢潮声脸上没刮的胡渣,说:“老师起床到现在连胡渣都不刮。”
  谢潮声睨他一眼,手从宽大的T恤下摆伸进去,从后腰抚摸到光溜溜的臀部,道:“起床到现在不穿内裤的人,没资格说我。”
  梁屿笑嘻嘻地扭过头,手肘撑着沙发扶手,继续写作业。他不肯一个人被关在书房,非要黏着谢潮声,方便他们随时接吻。
  他们到现在都没做到最后一步,梁屿不懂为什么。起初他以为谢潮声不愿意,他猜想他或许有些抵触。直到有一次接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粗粝的指头已经探了进去,最后仍没有等来更粗更硬的东西,反而是柔软的舌头和一连串湿热的舔吻。
  他把脸闷在枕头里,耳根红得彻底,完全没想到谢潮声会这么做。从那以后他确定谢潮声对这方面并无排斥,甚至比他更热衷。因为很多时候,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勾得谢潮声过来吻他,而他本人对此很茫然。
  例如饭桌上,他啃完鸡翅然后舔了舔手指,下巴毫无征兆被钳住,谢潮声站起来俯身吻他。例如晚上洗完澡,刚迈出卫生间,便被经过的谢潮声吻住了。
  当然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学校,学校里两人克制得多,但依然会见缝插针地偷瞄一眼,忍不住了就躲在各式各样的地方偷偷交换一个吻——
  谢潮声总能找到鲜有人踏足、不被打扰的地方,例如顶楼,例如办公楼某一层无人使用的男厕,例如校道某一盏坏掉的路灯,夜晚躲在茁壮繁茂、遮天蔽日的大树背后接吻,没有人会发现。
  有时候梁屿也觉得,太疯狂了。
  昨天谢潮声在顶楼里吻他,猛烈的太阳光令人晕眩,他们极偶然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接吻,谢潮声吻得无比动情与投入,吮得他唇舌发麻、涎液直流。唇分时他听到谢潮声近乎呢喃的一句“好想你”。
  他们早上一起出的门,分开不过才几个小时。梁屿不明白这句“好想”从何而来,但仍不妨碍他激动得情难自已,眼角都泌出泪水。
  某些时刻他以为谢潮声看透了他的想法。既然不能更进一步,那就用每时每刻的亲吻来提醒彼此好了。所以通常谢潮声一个眼神递过来,他就懂了,并且默契地跟着他走。
  另外,梁屿觉得高兴的是,“相濡以沫”这个成语,经过他们无数次亲吻和交换唾液,他终于有底气用了。
  这些天谢潮声都在忙着找房子,梁屿时常见他低头看手机,手指飞快地划拉页面,电话响个不停。他问谢潮声看房子做什么,谢潮声反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户型格局。
  梁屿对这些没有任何想法,随口答道,有老师在的地方就好了。
  谢潮声摸摸他的脸蛋,说他们将会有一个新的小窝,那个地方太简陋了暂时不能称为家,但迟早有一天,会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难得的周末,午后依旧有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进来。梁屿被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抬起手背遮挡,搁在大腿上的练习册里面夹着的中性笔恰好掉到地上,滚落进茶几底下。
  谢潮声起身推开茶几,替他捡起来,但却没有还给他,反而将腿上的练习册一并拿走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梁屿的脸颊,视线与他齐平,眼神很温和。
  “我们要搬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谢潮声问的其实很矛盾,主语是我们,却还要针对个体再询问一遍。
  当然谢潮声没发现,梁屿更没发现。
  他扑进谢潮声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太阳光毫不吝啬照在他们身上,梁屿第一次知道,原来灼热的光线也会让人想落泪。
  “老师,你没有骗我吧。”他喃喃地问道。
  “想去看看吗?新家,最快明天拿了钥匙就可以去看了。”
  “我可以现在去看吗?”梁屿扳过谢潮声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想现在就看看。”
  梁屿目光灼灼,谢潮声不忍拒绝他,手指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好,现在就去。”
  由于跟房东约的是明天,谢潮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房东提前给他钥匙。前一任住户刚搬走,房子来不及打扫,谢潮声告诉梁屿,他们得自力更生了。
  房子离学校很近,两人上了同一趟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梁屿扯了扯连帽衫的帽子,罩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安心让自己坐得东倒西歪,脑袋靠着谢潮声的肩膀。
  熟悉的街景不断后退,梁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突然很想问谢潮声,原来那个地方会怎么样?那个曾经属于他和别人的家。
  事实上他从来没追问过谢潮声离婚的进度,偶尔碰到他在书房打电话,都会识趣地走开。但谢潮声好像没想避着他,挂了电话总会过来亲亲他,贴心地给他倒一杯牛奶,或者切个水果。
  仿佛心存愧疚、急于补偿他什么。但梁屿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或者说突然变得不在意了,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亲密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又或者是他始终没忘记,哪些是他偷来的,哪些是求来的。不管偷还是求,原本都不属于他。
  窃贼不应该斤斤计较和大肆声张。
  爬上七楼,钥匙藏在地毯底下。谢潮声开了门,灰尘扑面而来。他立即转过身捂住梁屿的口鼻,说等一会才进去。梁屿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房子里的摆设。
  一室一厅,家具只剩下油渍斑斑的饭桌、破旧的沙发和茶几,还有一张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木摇椅。
  梁屿扑哧一笑,他拽了拽谢潮声的衣袖,指引他看那张木摇椅。
  谢潮声从打开门看清房子里的样貌后,眉头就拧得紧紧的,他对这里很不满意。但梁屿似乎很喜欢这里,主动拉着谢潮声走进来,厨房和卧室都转了一圈。
  最后他在摇椅上坐下来,脸上扬起狡黠的笑。
  谢潮声拧他的鼻子,问:“你笑什么?”
  “老师我很喜欢这里,”梁屿握住谢潮声的手,仰起头巴巴地望着他,“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来?”
  “喜欢?喜欢哪里?”
  “卧室的床很大,不管怎么滚都不怕掉地上,窗户还挂着一串风铃,老师刚才看到了没?厨房虽然小了点,但刚好能挤进我们两个人。还有这张木摇椅,老师不喜欢吗?”
  “木摇椅哪里好了,老人家才会用的。”
  谢潮声瞥了眼梁屿正在坐的这张木摇椅,漆面脱落严重,稍微摇一下就嘎吱嘎吱响。看起来应该拖去废品站,根本没看出哪里好。
  梁屿右手勾着谢潮声的脖颈,示意他俯下身,两人的嘴唇刚碰上,木摇椅发出一声嘎吱响。
  谢潮声总算明白过来,笑容爬上嘴角,他在梁屿后脖颈上捏了捏,故作恶狠狠道:“小坏蛋,成天想的什么呢。”
  梁屿笑得眼睛弯弯,他拽着谢潮声的衣领,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老师,接吻吧。”
  四片唇瓣无比熟稔地黏在一起,谢潮声弓着腰,身体逐渐往下压。梁屿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谢潮声,他的后背紧贴木摇椅,双手握住扶手,只有嘴唇和谢潮声的密不可分,偶尔牵引出的银丝欲断未断。
  身下的木摇椅愈发晃荡,每次身体往后仰,梁屿总有种下一秒就会倒下的错觉。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摇摇晃晃,错位颠倒。这时谢潮声的唇会很快追上来,热烈又缠绵的吻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倚仗。
  说好的打扫卫生自然没有打扫成,两人在出租屋里胡闹了一通已经将近傍晚。回去的路上,梁屿再次问谢潮声什么时候搬过来,谢潮声摸着他的脸,表情很是内疚,低声问他是不是不喜欢现在住的地方。
  梁屿摇摇头,他说,这里也是老师的家,我怎么会不喜欢。
  但是,老师为什么不愿意在家里跟我做。梁屿自言自语道,语气颇为失落。
  谢潮声拉着梁屿的手,叹了叹气,他当然知道面前这小傻子在想什么。
  不是不愿意,他回答。
  那是什么?梁屿反问。谢潮声没说话。
  回到家,梁屿闷闷不乐,一个人走到沙发上坐着。夕阳的余晖笼罩在他身上,侧脸看起来格外落寞。
  谢潮声在他面前半蹲下,给他脱鞋脱袜。梁屿极度不配合,双脚乱蹬,不小心踹到谢潮声的小腹,才猛地停下来。
  谢潮声抓住他的小腿,宽松的裤脚往下滑,他低头在裸露的小腿肚上咬了一口。
  “梁屿,你就使劲折腾我吧。”
  梁屿浑身一颤,谢潮声很久没叫他全名,平时要么不喊要么只喊小屿,冷不丁的一声全名,完全把他给唬住了。
  梁屿吸了吸鼻子,又有要哭的迹象。谢潮声无奈极了,站起来,下身突兀地隆起了一块。他抓住梁屿的手放在硬挺的部位,没好气道:“小坏蛋,满意了?”
  梁屿眼睛红红的,正摸着的这东西他可熟得很,亲过含过舔过吮过,但是这东西对他就不怎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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