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只想跟你交好而已,没什么坏心。”王昱也真没想多,就想带贺珀帆丰富一下生活。
贺珀帆对他挺好的,他也想着回报一下,贺珀帆跟他做朋友,不就是想扩充一下朋友圈?
“都高三了,考完再说吧。”贺珀帆无所谓地道。
“也行。”王昱也不穷追猛打,贺珀帆说不行就不行。
过了几天,赵刚和赵妈妈总算访友回来,一进门赵妈妈就问小儿子在哪,家里做事的阿姨一说,她就去了后面花园找人,在阳光房找到了躺在他哥腿中间靠着人的胸嘴里咬着笔看着书的小儿子。
赵妈妈眼皮直跳,对上了先发觉看过来的大儿子的眼,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贺珀帆因他哥的动作发现了她,一下就激动地跳了起来,扑向赵妈妈,“妈妈,妈妈,你回来了……”
他兴奋激动不已,冲过来抱住赵妈妈就喊:“妈妈,我好想你。”
他话里的开心,掩饰都掩饰不住。
赵妈妈听着就开心,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身体往后一翘看小宝贝的脸,一脸的笑意,“妈妈也想你。”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回来?我昨天还问了呢。”
“想给你个惊喜。”赵妈妈说着笑容微滞,眼睛往后面镇定自若,浑然一点事儿也没有的儿子身上刮了一眼。
早就告诉他,让他有个大哥样,不要把帆帆当小朋友带,他应倒是应的挺好,回头一看,他还是把人当三岁小孩带。
真得好好说说了,赵妈妈满心苦恼,但她在贺珀帆面前一点也没显露,摸着小儿子的脸蛋怜爱道:“瘦了,是不是读书太辛苦了?”
“没有,不辛苦,妈妈,爸爸也回来了吧?”
“回来了。”
“我们去找他。”
贺珀帆拉着她去找爸爸,不久,就是在后花园,赵京也听到了拿到礼物的小少爷炸炸呼呼的声音。
赵京回来也没几年,却也感觉出了家里这房子与小少爷一起衍生出来的生活气息。
小少爷高兴,房子就是活的;他不高兴,房子就是安静的。
所以等到晚上他爸妈找他谈话,让他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要给弟弟带去不良影响后,赵京眉毛一挑,问他爸:“那我都拒绝,他哭了你们哄?”
赵刚拍桌子:“谁让你直接拒绝了,你做老大的,不知道细物润无声,悄悄改造人啊?就非得刺激人?你是老大!”
“前几天你们不在,晚上我不在家,他半夜又找我了,下半夜跟爷爷一起睡的。”赵京直接道:“爷爷也宠,你们也宠,他依赖的又是我,你觉得我管他是管用的那个吗?”
赵妈妈一听觉得特有道理,脸飞快朝老公转去。
赵刚刹那瞪大眼。
那可是一个会端着果盘,开开心心过来喊他“爸爸吃水果”的小儿子,他说是能说一句,但小儿子脸一变,他秒变指东不打西的老爸,恨不得搬梯子给他天上摘星星去。
赵爸爸尴尬了,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笑道:“这个也不用太着急了,帆帆还小。”
这话,他们几年前就说过了,直说到今天。
孩子确实不小了,都高三了,十八岁就成年,现在整个一成年人预备役。
三人集体沉默。
最后还是做儿子的不忍心老父老母太尴尬,赵京先开了口,“他在外挺懂礼貌的,又听家里人的话,以后要是没什么变化的话,当我们家半辈子小儿子也不是什么事。他就是因为从小缺少家人现在才有点过份依赖,这其实是好事,我们爱他,他爱我们,不是谁家半路养个儿子能养出这种感情来的。”
赵家人重感情,听赵京这么一说,赵父赵母也觉得是,纷纷对眼,尤其是赵刚,不用亲自出马教训小儿子了,心中更是戚戚然,“是的,要不是对我们有感情,他哪那么听话?他亲爸以前就是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有段时间都怕他家那基因太强大,你弟能把我们家房子哭垮了。”
赵京忍不住笑,“那倒不能。”
把人耳朵哭聋倒是有可能,把房子哭垮那就夸张了。
赵刚提起贺珀帆的亲父,赵妈妈就想起了那个英年早逝的小妹妹。
她在外公干的那几年,帆帆的妈妈就是她的保镖。她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女性成长为一个雷厉风行的女领导的见证者,帆帆妈妈如此不凡,他爸爸也不是一般人,她也希望小儿子能长成像他们父母一样的人,但他父母的性格成就了他们,也毁了他们自己,于她而言,她只希望这个半路抱过来养的小儿子能长命百岁,而不是去外面惊天动地,半路夭折。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而野兽与家兽,一个短命,一个长命,一个出去了会被人追杀,一个养在家里能长长地看一生风景,虽然说野兽在外驰骋有在外驰骋的痛快,但有了他爸妈的人生在前,她只想小儿子不要走他亲爸亲妈的老路。
赵妈妈叹了口气,又重新思索了一番,跟父子俩道:“算了,就当老儿子养吧,老虎养不出犬子来,他幼年期长点就长点,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老婆其实比他还更疼小儿子,赵刚摇头,感叹,“贺星的儿子算是折我们手里了。”
但折了就折了,他只想让小儿子能安安全全,开开心心地过好这一生。
这家庭会议一下来,结果跟前面开的也没什么两样。
这三个人进书房说话,还是不带他,贺珀帆挺不满的,跟老太爷嘀咕,“为什么我得十八岁才能参加家庭会议?我问过叔叔了,哥哥上初中的时候才十三四岁,就能跟你们进书房开会了。”
老太爷琢磨了一下,很圆滑地回了,“你哥那时候上面没哥哥,没人担着只能自己上,你有他宠,还轮不到你,我看他们大概是想让你多幸福两年。”
“可我想担着啊。”贺珀帆迫切跟赵京站同一阵营,一时之间机灵无比,很不好被亲情糊弄。
“那你得找你哥说去,爷爷管不了他。”赵老太爷一见不对,迅速往亲孙子身上甩锅。
甩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找就找。”贺珀帆还嘟嘴,很不高兴。
等赵京一出来,就发现不止他爸妈给他甩锅,亲爷爷也这么干了。他听家里小朋友唠叨他一点也不把人当大人,赵京也是没忍住,嘴往上一扬就问:“请问小少爷,你哪点像大人了?不是跟爷爷睡,就是跟哥哥睡,现在爸爸妈妈回来了,是不是还想去爸爸妈妈房里跟他们睡觉觉?”
小少爷一瞬间,脸红得就像红苹果,他哑口无言,又奇臊无比,看着他火力大开的大哥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着脸蛋转过身就如丧家之犬那样垂着尾巴灰溜溜一溜烟跑了。
娘咧,平时干的时候不觉得,怎么赵京这王八蛋一说,他感觉他好变态的样子。
第8章
这天晚上贺珀帆一个人睡,他躺在自己床上越想越无名火四起。
赵王八蛋一句话就断了他多年习惯,他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宝宝怎么了?家里还能有谁比他小?捞一个出来看看!
但贺珀帆也知道自己理亏,尽管他心里很想怼赵京,也怕话一出口就给赵王八蛋送把柄,所以第二天早上看赵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只是在看到人之后就冷哼一声,然后屁股挪啊挪啊,硬生生把自己挪到了老太爷和赵父当中,三个人挤一块,也不跟赵京坐一边。
这是又跟老大哥生气了,赵刚跟老父亲对视一眼,笑着给小儿子磕鸡蛋剥鸡蛋壳,问:“帆帆怎么了?”
“没怎么。”贺珀帆无精打采。
“那怎么不高兴啊?”
贺珀帆戳碗里的稀饭,闷着头不讲话。
可把小孩儿郁闷得,赵爸爸刚想哄,就收到了大儿子犀利的眼神一个。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赵刚心里叹息,唉,孩子长大了,哄一哄都不行。
说实在话,溺爱孩子的滋味太美妙,假若能行,他真心不想戒。
但他也不能前脚刚给大儿子布置任务,后脚就拆台,赵刚忍了又忍,还是把那颗溺爱之心忍了回去。
他没多劝,在剥好鸡蛋后,给了儿子蛋白,把儿子不吃的蛋黄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爸爸,蛋黄给我吧。”贺珀帆看到,拿叉子把蛋黄叉到自己碗里,还是一脸没精神,嘴里说道:“你不能多吃这个。”
赵刚一听,心口一烫,忍不住高兴地摸了把小儿子的头,对着对面大儿子就冷面一整,火力全开,“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惹弟弟不高兴,你就不知道让着点?哪有人像你这样对家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的?在外面是这一套,在家里也是这一套,我看你是不能行了。”
赵刚前刻还能保持冷静,此刻已毫无原则,箭头直指大儿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赵京第一次还觉得他向来睿智的老爸精神有点分裂,无数次下来,习惯使然,他淡定得不能再淡定,还很自然地接话道:“那我学您?”
背地里一套,当面一套。
赵爸爸被堵住。
贺珀帆一听,不得了了,叉子一放就嚷嚷,“赵京,你欺负我就算了,你还欺负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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