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钥突然有个预感,韩盛不会和他说这些。
韩盛的失眠症还得靠他来缓解,没他陪在韩盛身边,韩盛无法入睡。
没有哪一次池钥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特殊性。
没有人可能取代他在韩盛身边的位置。
他喜欢韩盛,他要和韩盛一起。
韩父来找池钥的事,韩盛虽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但知道得也相当快。
司机向韩盛坦白,这个事总能查出来,与其等后面韩盛查,不如自己主动点
第22章
司机低垂着头,连带着整个背都岣嵝着。
能够在韩盛身边工作,给韩盛开车,虽然韩盛人冷,不好接触,不过其实比司机其他工作的地方简单多了,而且工资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高的。
曾经的一些雇主,经常凌晨还到外面,导致司机一直跟着无法睡个好觉。
韩盛这里,除了司机外还有助理有时候会给韩盛开车,司机一个月工作时间比起过往简直就是轻松。
司机同韩盛道歉,等待着韩盛的辞退。
意外的,韩盛没辞退他,反而和司机说以后有类似情况马上通知他。
司机愣住,然后看向韩盛。
为什么几个字滚到舌尖,司机强行呑了回去。
他没问韩盛为什么不怪罪他,甚至辞退他,司机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他心中紧张万分的同时又仿佛松了口大气。
司机开车将韩盛送回家。
他现在就希望韩盛父亲没有和池钥说太过分的话,要是韩盛回去池钥不在家,司机估计这个工作可能就真保不住了。
池钥在家,他就坐在客厅里,倒不是刻意在等韩盛,而是韩父的意外到来给了池钥很大的震惊,他独自考虑着这个事要不要和韩盛说。
还是说暂时不讲,就这么当做没事发生。
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池钥偶尔又会觉得和韩盛可能不会走一辈子。
不能走一辈子没关系,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就好好相处。
要是所有人一谈恋爱就和对方相守一生,那么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在一天就好好过一天。
可是池钥又在想,万一韩盛知道他父亲来找过他,而他却什么都不说,韩盛那里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他不在意这些,不在乎他们之间关系如何。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池钥知道基本都是韩盛在主动。
池钥都是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这不是正确的恋人间的相处关系。
恋人?
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
这样一想时间过得很快。
汽车开到门外停下的声音池钥听到了,但没他动,没起来过去开门。
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斜对面紧闭的房门。
门从外面打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英俊高大的人。
那张脸经常出现在杂志封面还有荧幕上。
似乎对方始终都这么沉静淡漠,好像不会有事能够撼动他的心一样。
韩盛推开门就感受到客厅的一道视线,转眸过去和池钥四目相对。
那张脸看起来平静,却隐隐里有些异样。
池钥一个人坐在那里,瘦消的身体,给韩盛一种弱小感。
那种弱小让韩盛心口一紧,他快步走到池钥面前,低头时,池钥抬头仰视韩盛。
韩盛掌心抚着池钥头发,他打算问池钥关于他父亲过来的事,在他开口之前,池钥先一步出声。
“你爸爸不久前来过。”池钥把韩盛的手从他脸上拿开。
韩盛眼瞳似乎晃动,他点头:“嗯。”
嗯了后沉默,等待着池钥的话。
“他没让我立刻离开你。”池钥笑起来,笑容看起来没有多少暖意,反而有种无力在里面。
“他说你以后会结婚生子,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过客。”
池钥缓缓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找勇气般。
“但怎么办,韩盛,我不想做你人生的一个过客。”
“你说怎么办?”
池钥把问题转手给了韩盛。
韩盛印象里,池钥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他在向池钥表达喜欢,但池钥更多的只是接受,没有多少回应。
现在韩盛清楚,原来池钥会回应他。
“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就订两张去国外的机票。”韩盛目光里的深情在往外涌淌。
“国外?”这话没头没尾,池钥没立刻明白过来。
随后韩盛就单膝跪在了池钥面前。
韩盛突然就跪下来,这个动作把池钥吓了一跳。
随后发生的事,更让池钥始料未及。
不久前韩盛父亲还到这里来过,给了池钥一个警示,让池钥对这段关心感到不安。
转头韩盛回来,单膝跪在池钥眼前,从兜里拿了个红色绒面的小盒子。
虽然这是池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可他还不至于不明便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在做梦,还是说韩盛最近接了新戏,里面有类似的桥段,所以韩盛拿他当练习对象。
没有提前和他通知一声。
池钥眼睛眨了眨,不相信韩盛是真的在向他求婚。
准确来说,他们在一起也就两个多月,谈恋爱的话,如果是从那次韩盛挑明开始,也就极短的时间而已。
池钥不相信,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做,看韩盛接下来会说什么。
韩盛看出了池钥的震惊,还有不相信。
他清楚池钥肯定在怀疑,甚至觉得这不是真的。
韩盛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枚铂金戒指。
池钥不是女生,所以韩盛没有挑选钻石戒指。
那天回老家一趟,见到堂弟,那一次给了韩盛一点提示,他喜欢池钥,是想和池钥过一生一世,不是一两天,不是一两个月,更不是一两年。
不会再有这样的人,这样无论性格脾气还是任何地方,都让韩盛无法不去关注和喜欢的人。
韩盛将戒指递到池钥眼前。
这一步是快了,韩盛知道,在池钥看来一定觉得非常快,但对他来说,不快。
“池钥,请嫁给我!”韩盛因为单膝跪着的姿势,导致身体比坐在沙发上的池钥矮,他用一种低姿态和池钥求婚。
这一面也就只有在池钥面前会展示出来。
池钥整个人愣住。
好像不是韩盛在排戏,难道是真的?
不,不可能,韩盛怎么可能会和他求婚,他们才认识多久。
池钥盯着韩盛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载满了缱绻的深情。
池钥心口震颤,同时有个声音在和池钥说,都是真的,韩盛真的在向他求婚。
但不对啊,他一个男的,他怎么嫁给韩盛。
池钥想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于想立刻从这个屋子里逃开。
他觉得太可怕了,他觉得韩盛可怕。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瞳,池钥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待下去,他可能连皮带骨都会被韩盛给吃了。
池钥从来没感到这样恐惧过。
但明明心里无数个声音在让他赶紧逃,可在那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和意识分裂开,身体不听意识的使唤,他僵直着背脊坐在沙发上,连动一下的力量好像都没有。
身体僵麻,手指也感到僵硬。
池钥喉骨上下滚動,他张开嘴唇,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去。
对池钥来说这是第一次,但对韩盛来说,不算是第一次。
他曾出演过电影,里面有过求婚场景。
不过那时是虚假的,对面坐着的人也不是他所爱。
不像现在,池钥呆坐着,整个人似乎没有了反应,只有一双眼睛睁圆了,显然震惊着。
韩盛望着池钥,等待着池钥点头或者摇头,或者说点什么。
然后池钥吓呆了般,一动不动。
既然是沉默,而不是立刻拒绝,站起来离开,那么就等同于默认。
至少对于韩盛而言是这样。
他拉过池钥的左手,将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然后戴在了池钥左手无名指上。
韩盛没有特意去量过池钥无名指的尺寸,结果买来的显然刚刚合适。
戒指一被戴上手,池钥整个身体猛地颤抖。
像是身体的控制权终于找了回来,他一张脸巨变,立刻去把左手的戒指给取下来。
然而戒指戴起来合适,不是太紧,或许是池钥太慌张了,取了半天戒指没取下来,反而把手指给弄红了。
韩盛一把抓住池钥的右手,制止池钥的动作。
池钥抬起眼,他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他愤怒地等着韩盛,这个人怎么能不顾他的意愿把戒指就给戴上了。
结婚?
他们两个男的怎么结婚?
“国内不行,我们国外,明天就订机票去国外。”
听到韩盛说话,池钥这才意识到刚刚他把自己心里的话都给吼了出来。
池钥不仅眼眶红,整张脸还有脖子都是红的。
他挣扎着,想让韩盛放开,但下一刻韩盛抓着他的左手,在他掌心落了一吻。
那个吻极其地轻和温柔,温柔到有种小心翼翼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