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钥曾在网络上看到一些粉丝对韩盛的评论,粉丝们评价韩盛的声音是那种让人听了想给他生一群猴子的声音。
虽然是夸张,但韩盛声线好听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粉丝说的猴子,池钥觉得好笑。
关于自己怎么就笑出声了,池钥最开始没察觉到,还是那边韩盛的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笑了。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韩盛问道。
池钥陡然收起笑,回复:“没有。”
接着韩盛后面的问题让池钥措手不及。
“视频收到了吧?”
池钥怔忪地眨眨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秀没转发给你?”
韩盛没听到池钥的回复,又问道。
“……是你?”池钥呢喃出声。
“酒吧里有监控,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不过你还是挺聪明的,至少没有自己动手。”韩盛在电话那头夸赞池钥。
这个夸赞他可一点都不想要。
……
“洗手间那里没监控。”池钥后槽牙猛咬了一下,送开后他一起生冷地道。
“是,那里是没有,不过你往人身上倒酒的画面拍摄了下来。”韩盛提醒池钥道。
隔着电话,池钥却似乎能想象得到这会韩盛脸上是什么表情,一定是觉得他做事不干净利落。
“有什么要求请直接说。”池钥不想和韩盛再多说关于视频的事。
“电话里不太合适,晚上见个面。”
韩盛看向窗户外湛蓝的天空,他知道他应该收网了。
将那条他看中的小鱼给收进网里。
“韩盛你威胁不了我,就凭这个视频,能证明什么?”池钥讨厌这种被人拿捏住的感觉。
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语气也让池钥相当反感。
他很难想象,拥有那么多粉丝,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韩盛,原来私底下会是这样一种称得上恶劣的性格。
“你误会了,池钥我不是在威胁你,我不会威胁你。”这不是威胁,只是他给池钥的一种选择。
同时韩盛还抛出了一个事。
“你为罗秀做这些,她知道吗?”
池钥眼瞳缩紧,他几乎是咬着牙警告韩盛:“这个事你不准告诉她。”
“好,那晚上见。”韩盛那边挂断电话。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池钥好半天才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走到阳台外,窗户外蓝天白云,明明阳关温暖,但找到池钥身上时,他却觉得周身有点发冷。
功课是做不下去了,池钥走出宿舍,在校园的人工湖旁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要问池钥后不后悔接近刘杨,然后怂恿刘杨去对付方伟,这个事池钥不后悔。
至于说后悔的事,大概就是见到韩盛。
明明他们不该认识才对。
时间似乎过得相当快,很快天色就黑了。
池钥在回宿舍的路上接了个电话。
不是韩盛打来的,而是韩盛的司机。
司机说他已经在学校外,受韩盛的吩咐过来接池钥。
这个效率是真的高。
池钥于是没回宿舍,转过身朝校门方向走去。
汽车停在老地方,很容易就找到。
池钥走了过去。
坐进车里池钥一言不发。
汽车引擎发动,太阳正在缓缓西沉,池钥只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压着,同时那种全身被桎梏束缚的感觉令池钥相当不舒服。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韩盛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同意。
池钥把手机录音给调出来,准备到时候录个音。
池钥转头看向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看到里面的那个他嘴角扬起抹冷笑。
汽车越开似乎越偏僻,周围高楼大厦越来越少,池钥拧起眉头,神色里都是戒备。
不过他仍旧没有出声,例如询问司机这是准备去哪里。
很快汽车停在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楼前面。
司机下车给池钥打开车门,池钥走下车。
司机在前面领路,把池钥领到小洋楼的正门前。
摁响门里,等了片刻,屋里有人出来开门。
看到出现的人是韩盛后,池钥略微抬起下颚,无论是神态还是表情,都在表达着一种抵触和拒绝。
韩盛却是将目光移到司机那里,司机微点头,随后转身开车离开。
司机一走,就剩下池钥和韩盛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夜里气温渐渐降低,池钥穿的不薄,却在一阵冷风里缩了缩脖子。
“到屋里谈。”韩盛示意池钥进屋。
虽说自己不是女生,但直接到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人家里去,池钥还是瞬间感到一种危机感。
韩盛知道池钥在戒备什么,他向池钥解释:“我不是同性恋。”
这句话让池钥脸色微变。
“我确实对你有些想法,不过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韩盛一番话说得似乎情真意切。
但他在池钥这里好感度早降得很低,池钥眼底的冷意没有丝毫退散。
甚至觉得韩盛这是在欲盖弥彰。
哄骗人也不是这么个哄骗法。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池钥对上韩盛的视线,他忽然耳朵微微泛红。
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以韩盛的身份想要什么人得不到,会真的看上他?
池钥似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他怎么会觉得韩盛是看上他,想要和他发生点特别关系。
池钥心头十足的震惊。
想到这个后,池钥再去看韩盛的眼睛,对方似乎看透了池钥内心的想法。
池钥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脸红。
他朝韩盛走过去,走进屋里。
走到客厅,韩盛让池钥坐沙发上。
接着韩盛将茶几上一份病历递给了池钥。
韩盛深堪怎么去攻破一个人的内心,这些年的演戏生涯让他不仅演戏快速提升,对人形的掌控也可以说非常娴熟。
这个发展在池钥预料之外,他顺手接过了韩盛递过来的一叠纸张。
在仔细看清纸张上写着什么后,池钥先是无法相信,他抬头向韩盛看过去。
韩盛则同池钥说:“慢慢看。”
说罢韩盛拿了个干净杯子接了杯水,他走回来将水杯放到池钥面前。
那是一叠病历,不是一份。
还是每一份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韩盛有重度失眠症。
失眠症的同时还伴有不同程度的头疼。
这些病症导致了韩盛情绪的暴躁易怒。
基本都是相同的内容,前面的几份池钥仔细看后,后面都是看个大概。
看完后池钥表情有所变化,因为他看到了病历上面的时间,时间跨度有七八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七八年来韩盛都在被重度失眠给折磨着。
眼前的人是一名患失眠症的病人,下意识的,池钥那份抵触心就淡了些。
要是他失眠这么久,恐怕这会早就快疯了。
而韩盛还能维持着比较正常的状态,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只是池钥思绪转回来,韩盛拿他的病历给他看是什么意思。
池钥心里想什么,基本都表露在脸上。
所以就算他没有说话,韩盛也知道池钥在疑惑着什么。
韩盛走了过来,因为池钥对这些给他的病历非常的困惑,不知道韩盛什么意图。
他本来还以为韩盛会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没想到到了屋里韩盛却不是最先说话,而是给他一叠病历。
由于心里太过困惑,导致韩盛走到池钥面前,两人间的距离非常近,池钥没有立刻后退。
“很奇怪我为什么那这些给你看?”韩盛身高比池钥高半个多头。
走到池钥面前,他微微低垂下眼帘,看着咫尺间青年白净清隽的脸庞。
似乎这张脸越看越吸引人。
不过正如韩盛之前的想法一样,他对池钥的喜欢,更多是一个钟身体上的。
或者该说是他的身体需要池钥。
面对韩盛的发问,池钥微微点头。
韩盛嘴角扬起抹极小的弧度,让人怀疑那是否能够被称为一抹笑。
池钥是坐着的,而韩盛是站着的,韩盛的身体宽阔,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峦,立在池钥眼前,给池钥一种沉甸甸的压迫力。
但池钥神色里仍旧不卑不亢,他并没有任何所图,他也不是韩盛的粉丝,所以对于韩盛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有所畏惧,或者因为过分尊敬对韩盛就态度所有不同。
“我失眠很多年了,网络上经常报道我脾气不好伤人的事,那些事是真的。”
韩盛拉开了话匣子,似乎准备慢慢说。
黑夜正在窗户外徐徐弥漫,池钥是想让韩盛快点说明意图。
但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池钥催促的念头自己就消散了下去。
池钥坐在沙发上的背景挺直,他略微仰头看着忽然间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安眠药吃了不顶用,我也到国外做过检查,没检查出什么病因,花了段时间做针对性的治疗,结果你肯定能猜到,没有效果。”
“心理医生同样也找过,靠催眠倒是能面前入睡,可离开了医生那里,回来后失眠症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