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对看什么电视并不挑剔,反正他也不会认真看,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节目里主持人正在品尝嘉宾做出的菜肴,一脸陶醉,好像吃到了什么稀世美味似的,赞不绝口。
“我一直很好奇啊,”何砚之说,“你说他们这种现场做菜的,真做得那么好吃?是不是……就算做得不好吃,主持人也得装作很好吃的样子,而且往死里夸?”
俞衡又偷偷往对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恭喜你get到了这种节目的精髓。”
“好尬啊,”何砚之挑起一边眉梢,十分刁钻地点评道,“这跟之前我见过的一个小鲜肉没区别嘛,全网都在吹他演技,吹得天花乱坠的,我还以为真是后起新秀呢,后来有幸跟他搭了场戏才知道……啧,真是一言难尽。”
俞衡头一回听他提起以前的事,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然后呢?”
“然什么后,被我骂走了。”何砚之垂眼把碗里的饭和菜拌在一起,“其实我本来想忍一忍的,可有回跟他拍一场吻戏,他死活不肯真亲,非要借位,说‘跟男人接吻好恶心哦’,结果借位又拍不好,一直NG。”
“然后我怒了,骂他说嫌恶心就别接这种片,他说现在这种片火,如果拍好了能一跃进军一线。”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何砚之说,“他拿我当跳板,自己演技不行要我扶,还嫌跟我拍戏恶心,我欠他的?滚他二大爷吧。”
俞衡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礼貌性地继续问:“那后来?”
“后来我直接当着导演的面把他骂走了,”何砚之竟然有点得意,“他也够可笑的,我骂他两句,他居然当场就哭了,一个大老爷们说哭就哭,装什么柔弱小白花,到底谁更恶心。”
“那会儿导演捧他,我骂他,导演就来骂我,那我只好连导演一起骂,顺带捎上他祖先和儿孙,看谁能骂过谁。”
何砚之看上去对自己的光荣事迹非常自豪:“违约金嘛,老子交就是了,谁还缺那点钱了。我可不捧这种娇滴滴的小白花——后来他粉丝在网上闹,你现在看到我的黑粉里面,有大半都是他的粉丝转变来的。”
俞衡没再说话,内心有点复杂。
这件事他知道,当时也轰动一时,但他记得那时一致的说法是“何砚之耍大牌故意刁难打压新人,言辞恶毒把新人当场骂哭,一场吻戏无故要求重拍,把新人嘴都啃肿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们到底是真亲还是借位?”
“……真亲?你问他干不干?”何砚之瞪了他一眼,“网上是不是传我故意要求重拍吻戏?真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一坨屎接吻,我也嫌恶心,不是人人对着路边的狗屎都能下得去嘴的。”
俞衡:“……”
看来还真的是造谣了。
不过这个比喻,还真是有些倒胃口。
何砚之边说边吃饭,一不留神就把满满一碗饭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发自内心地夸赞道:“你手艺不错啊,既然这么会做饭……那电视里的你会不会做?”
俞衡抬头看了一眼,起身给他盛汤:“可以试试。”
“那就晚上做吧,”何砚之接过汤,拿勺子搅了搅,“你要是不怕跟我在一块儿会惹一身骚,那你就留下来,或者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放心,”俞衡说,“只要你按时支付工资就行,伺候好你就给一万小费这种,我真的不介意多来几次。”
何砚之:“……”
这小孩掉钱眼儿里了吧?
他吹着汤,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不是你等等,你刚说什么,小费?”
“是啊,”俞衡面不改色,“砚总这么大方,一万小费自然不在话下,对吧?”
何砚之:“……”
他能说不吗?
他一点也不大方,那一万也不是小费,明明是六万工资的一部分。
然而小保镖都这么说了,他再说不是小费,好像有点抠门似的。
他堂堂大明星,虽然是过气口味的,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能连一万小费都掏不出来吗?
笑话。
于是他一点头,很自觉地上了对方的套:“对,是给你的小费,如果你做得好,那以后还有。”
俞衡冲他会心一笑。
这位砚总,好像脑瓜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何砚之后知后觉,依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他喝完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终于连最后一点缝隙也灌满了。
吃饱喝足的砚总原地化身任人揉捏的猫,对小保镖的一切不满都因为一顿午饭烟消云散,他躺在沙发上,一手握着遥控器:“对了,你考研到底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底,”俞衡正在厨房刷碗,高声回答他,“怎么了?”
“用我帮你找个什么教授来辅导你吗?”砚总半小时前还嫌弃人家小保镖,半小时后已经开始关心他的学业,“你就那么有自信,一定能考上?”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俞衡倒不太在乎的样子,“反正十拿九稳,要是真的翻车,那就说明没缘分,到时候我就去找个工作——或者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何砚之不停地换着台,终于又发现一个新的美食节目,不假思索道:“行啊,以后电视里播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等哪天没有我想吃的了,你再考虑找别的工作吧。”
俞衡心想:这四舍五入,大概就是约定终生了吧。
没有想吃的了?那不存在的。
天南海北菜品那么多,就算一天换一种,也绝没有做重复的时候。
一个月六万,挺好,他能把世界各地的菜样都学一个遍,反正食材什么的,都是砚总自己掏钱。
又学手艺,又拿工资,妙啊。
何砚之还没意识到自己又上了这小保镖的贼船——事实上他好像一直就在这条贼船上没下来过。
上船容易,下船难。
俞衡刷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自家金贵的雇主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这次还好,知道盖毯子了。
他无奈摇头,见他睡着,也不忍心吵醒,只低声冲趴在窗边的猫说:“好好看家,我出去一趟。”
大橘爱搭不理地瞄他一眼,翻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虽然只凑到一万块,但也得想办法想把他朋友捞出来,不然再放几天,真的要凉了。
他给何砚之留了张字条,拿上钥匙出门,开走了车库里那辆SUV。
由于害怕生性多疑的雇主多心,俞衡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办完了事,拿着刚到手的一万和另外几个好哥们凑来的钱,成功把那位爹不疼妈不爱的倒霉孩子从看守所捞了出来。
倒霉孩子准备请他们吃饭,俞衡也没敢答应,直接返回鑫月小区,回到何砚之家。
刚进家门,就听到何砚之在跟猫说话:“你怎么这么胖啊?知道自己胖,就别趁人家睡觉趴在人胸口上,你主人没教过你吗?”
俞衡这位“主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道:“不好意思,猫这种生物,实在是太难管教了。”
何砚之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沉默了。
为什么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玫瑰小说网,玫瑰小说网,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eiguixs 玫瑰小说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第14章 爱情片
两人对视三秒,何砚之还是选择了不跟小保镖计较,一指自己胸口:“拿走你的猫,我说真的,它该减肥了。”
俞衡把自家十五斤的大橘从砚总金贵的胸口上捞走,大橘还不乐意似的,冲他喵喵了一声。
他把猫扔到地上让它自己玩耍,视线在二者间进行切换:“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中和一下。”
大橘被他放在地上,竟直接在地毯上趴了下来,何砚之垂眼看它:“不好意思,人和猫没办法发生反应。”
“能的,”俞衡认真点头,“把人和猫放在一起,人的心情值会提高,而猫会掉毛。”
何砚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猫会掉毛?”
“因为人会撸猫,猫会被撸掉毛。”
何砚之:“……”
俞衡自顾自地讲完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正准备抬脚,对方却伸臂截住了他。何砚之手里拿着那张已经被折成“飞镖”的字条:“所以,我才给你的一万,你就这么花没了?”
俞衡点头。
“你就不心疼吗?”
“心疼啊,”俞衡抿唇一笑,忽然俯身凑近,附在对方耳边说,“所以,我不介意砚总多给我一点小费哦。”
“你做……”何砚之话刚出口,又不知为何停住了,强行咽掉那个“梦”字,语气一转,“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刚刚在沙发上睡着,睡得腰酸背痛,你要是能帮我缓解一下,我就考虑给你点小费,你看怎么样?”
“乐意为您服务,”俞衡心说人傻钱多的砚总又来送钱了,“你趴着,我给你按摩一下。”
何砚之在对方协助下把自己翻了个面,俞衡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从脖子开始,一路往下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