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邵宁眉眼间满是饱餐过后的慵懒,半阖着眼帘,轻轻蹭了蹭温扬的额头,“睡醒了?”
温扬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哑声发出一个字,“渴。”
邵宁立马就清醒了,翻身坐起来,“我给你倒水。”
温扬点点头,也撑起身体靠在床垫上。
邵宁倒了水回来,先自己小抿了一口,确定水温合适,才递到温扬嘴边。
温扬抬手去接,却被邵宁让开了,“乖点儿,我喂你。”
温扬就着邵宁的手喝完了满满一杯水,又忍不住小声抗议,“我,我又不是废了。”
一听温扬哑得不行的声音,邵宁眉头就敛起来了,“嗓子都成这样了,别说话。”
温扬瞪眼睛,用口型说,“怪我吗?”
昨晚也不知是谁,哄着骗着要他喊出来,还“哥哥”“邵宁”“老公”换着来,他起初害羞不肯喊,结果[怎么了大家都明白,不让写大家自己脑补]...
温扬原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这么·浪。
邵宁在这种事儿上承认得理直气壮,“怪我。”
温扬又烫起来了,移开视线看窗帘缝隙下漏进来的天光。
邵宁摸过手机看一眼,“才八点,再睡会儿。”
温扬平时周末都是睡到十点才起的,更何况昨晚两人闹腾到大半夜,就根本没睡多久。
可他现在确实是清醒了,便摇摇头,用气音说,“睡不着了。”
“那也躺下来,”邵宁不由分说把小朋友又按倒在床上,“我给你按摩按摩。”
说着,就已经认真把温扬摆成了个大字,手最先掠过的却是温扬那里,昨晚放着羊尾巴的那个位置,“痛不痛?”
敏感地方被触碰,温扬一个激灵,磕绊着回,“还...还好,不,不怎么痛。”
他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不怕疼,加上邵宁其实一直很照顾他的感受,各种工作也都做得很到位。
邵宁心里有数,没再多问,手放在上身,认真按摩起来。
温扬确实是全身酸软,可大抵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这样,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什么都能妥协让步,偏偏在这种事儿上特别不服输。
明明是两人一起运动的,严格说起来,邵哥比他运动量还要大,怎么现在邵哥一派舒畅,而他就废了?
这么想着,温扬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其实我没这么弱。”
邵宁按着温扬背脊的手一顿。
下一秒,温扬就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忽然变近,温热的气流喷洒在他的脊椎骨上,邵宁低沉的嗓音响起来,“小羊,你知道你这么说,我会怎么想吗?”
温扬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他下意识想翻身,可腿还没动就被邵宁捉住了脚腕,只得硬着头皮问,“怎...怎么想?”
“我会觉得,”邵宁低低笑一声,“你是在告诉我,你还没够,还想要。”
反应过来邵宁在说什么,温扬把头埋进枕头里,羞得彻底说不出话了。
*
周一早上,温扬还坐在床上,就被邵宁强行套上件高领毛衣。
温扬奇怪看着他,“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要回温吗,怎么还穿这么厚?”
邵宁自己只穿了件衬衣,外面搭件很薄的毛衣外套,听见温扬问话,系扣子的手顿了顿,撩起眼皮看过来,“小羊,你可以先去照照镜子,再决定要不要穿。”
温扬猜到了什么,他涨红着张脸,跳下床趿拉着拖鞋跑进了浴室里。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等温扬看见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时候,还是羞耻得想钻进地砖缝缝里。
这还是他吗?
眼尾发红满面春色,最重要的是,从脖子到锁骨,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吻|痕。
温扬没再把衣领往下拉,他知道,被衣服包裹起来的身上,还有更多更密,这样的痕迹。
这样的自己很陌生,温扬却并不觉得不安,相反,心生欢喜。
他知道,这每一处,都在明晃晃地招摇,都在告诉他,邵哥爱他,他们占有彼此。
可这样的痕迹,他们自己看就足够了,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见的。
温扬垂着脑袋跑出浴室,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把毛衣衣领翻好立了起来。
邵宁看见他的动作,走过来,亲了亲温扬的发顶,表扬,“我的小羊真乖。”
猝不及防听见里面的某四个字,温扬还是软了一下腰。
要他说,两人在发生实质交流前后,邵宁最大的区别就是,原来只敢在睡着才外露的占有欲,这两天突然在白天也变得不加掩饰起来。
像终于通过自己的方式标记了猎物的野兽,无论何时都想圈地盘。
温扬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很享受。
他想完全占有这个人,也愿意被这个人完全占有。
……
到了教室,李星宇永远是眼睛最尖最爱八卦的那个,第一个冲上来就问,“哎我说辞哥,今天都升温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厚件高领毛衣,不热阿?”
温扬心虚别开视线,“我觉得还...还好。”
李星宇又转向邵宁,“唐神,你自己穿这么少,怎么不劝劝辞哥?”
“他体质弱,”邵宁面不改色,“得多穿点儿。”
李星宇心道他没看出来他们辞哥哪儿弱了,干架打球时候可是一等一的猛,还要再问什么,就听邵宁轻飘飘问了句,“作业补完了?”
李星宇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老郑布置的那数学题,是人做的吗!”
邵宁从书包里拿出工整夹在文件夹里的数学卷,在李星宇眼前晃了晃,“抄不抄?”
李星宇“唰”地一下接过去,“唐神,你是我亲爹!”
邵宁还没说话,温扬就小声在下面接了一句,“我可不想要这么丑的儿子。”
他声音小,李星宇只顾着欢呼嚎叫没听见,邵宁却听见了,他勾起唇角凑过来,眼神在温扬的肚皮上若有似无略过,玩笑道,“有道理,小羊跟我的儿子,肯定好看。”
温扬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慌乱扭开头,从书包里翻出本古诗文开始背,假装无事发生过。
邵宁也不想大早上把自己撩出火,干脆回身也抽了本古诗文出来背。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
“中道被我打断了,”花熠胳膊肘怼怼邵宁,笑得一脸流氓,“可以阿兄弟,我的礼物派上用场了?”
邵宁不置可否“嗯”一声。
“最喜欢哪款?”花熠一副讨论正事儿的模样,“我比较喜欢那款零感超薄,草莓味儿的,不过阿曜更喜欢薄荷味儿...”
“你够了阿,”邵宁睨他一眼,“你俩床上的事儿,跟我讨论什么?”
“嗨,”花熠撇嘴,“我这不是经验共享吗?”
邵宁刚要回话,讲台上就响起麻雀老师的声音,“花熠,唐昀,你俩大清早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儿?”
“水果糖。”两人默契到不行,异口同声。
“我说我喜欢草莓味儿,”花熠又吊着嘴角多说了一句,痞里痞气的,“马老师,你喜欢什么味儿阿?”
“就你贫,”麻雀老师笑着嗔一句,“水果糖下课再聊去,现在好好背书。”
花熠“诶”一声,抄过邵宁手里的古诗文就接着读起来,“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旁边,温扬立起书,低下头小声凑过来,“你俩,真在聊水果糖?”
“是阿,”邵宁毫不犹豫点点头,“就你前天晚上才吃完的那种,桃子味儿的。”
温扬愣了愣,回忆起前天晚上,吃的,桃子味儿,究竟是什么,彻底不想跟这两个流氓说话了!
*
晚上,两人吃过晚饭,讨论起跨年要去哪里。
邵宁在温扬腰上捏捏,“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温扬摇摇头,一方面,他对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熟,另一方面,对于温扬来说,重要的从来不是去哪儿,而是和谁一起去。
想了想,温扬问道,“前两年,你都是怎么跨年的?”
“就跟花熠一起阿,”邵宁笑笑,“沈曜不是有个酒吧吗,跨年夜会搞演出。”
“那今年也去吧,”温扬说,“我还没好好看过沈曜演出。”
温扬对于沈曜演出的印象还停留在挺久之前,一帮人一起去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还喝醉了的那次。
“那行,”邵宁在温扬脸颊上亲一口,“我提前跟沈曜说,那第二天白天,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温扬讲出心里话,“只要,只要跟邵哥一起就行。”
“要求这么低?”邵宁心里软乎乎的,又忍不住逗小朋友,“那不然干脆哪儿也别去了,直接开个房,酒店一日游?”
本就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温扬红着耳朵,认真点了头,“也,也行的。”
邵宁失笑,又亲了亲小朋友发烫的耳朵尖,得寸进尺,“没看出来阿小羊,这么想要,不然现在就来?”
……
于是,两个人讨论元旦怎么过的话题算是彻底中断,邵宁现场演绎了,什么叫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