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决定还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未睡着了，江寻就没打电话，找到了宋婧溪的微信。
[十万伏特]：妈，睡了吗？
[宋婧溪]：没，在找人帮江影撤热搜。
[宋婧溪]：刚才顾未的那条热搜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里的小朋友不能被人这样欺负。
[十万伏特]：我知道，我会处理。
[十万伏特]：我想知道，当初顾叔叔和您，是怎么说订婚的事情的？
[宋婧溪]：终于知道关心人家了？
[十万伏特]：是啊，所以关于顾未的还有什么，赶紧告诉我吧。
宋婧溪给江寻发来了几张医院的诊断单和药方，并且给江寻发了语音：“你自己看吧，当初让你们订婚，是因为觉得他性格好，能让你分点心，这样你就不会成天为你那电子竞技卖命，轻度抑郁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会影响他喜欢你，也不要因此影响了你爱他。”
[十万伏特]：嗯，我会照顾好他。
宋婧溪发来的诊断单是医院的几份量表还有脑地形图与十二导心电图，医生给开的药是舍曲林，诊断结果上写的是轻度抑郁，江寻把几张图片一并转发给了在A大担任应用心理学副教授的楚亦。
楚亦直接给他来了电话。
江寻轻手轻脚地给顾未盖好被子，去外面接电话。
“是你家的小朋友吗？”楚亦问，“你们进展得怎么样了？”
“是。”江寻说，“这个诊断结果，你怎么看？”
“SCL90显示轻度抑郁，SAS显示轻度焦虑，入睡困难会惊醒，脑地形图异常不明显，其实还好，当时有按时服药，不经历重大生活事件的话，现在应该会好转很多。”楚亦给江寻简单解释了诊断结果，“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里写的尖端恐惧。”
“害怕尖锐的物体？”江寻看过顾未的黑料包，知道顾未在参加综艺《一起流浪》的第五期之后被全网黑，因为顾未把绣品和针一起扣在了桌子上，脸色有些发白地快步出了屋子。
现在看来，顾未并不是因为网友口中所说的“没有礼貌”和“和不知天高地厚”，而是因为害怕。
“下次让我看看你家的小朋友吧。”楚亦说，“应该是有原因的。”
江寻道了谢，回了房间，躺下的时候，伸手把小朋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
清晨顾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江寻搂在怀里，周围都是江寻熟悉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所以顾未打算再安心一会儿。
“醒了还装睡？”江寻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不想工作的未未，是想要干什么？”
顾未下午还要赶工作，所以江寻只好叫他起来。
昨天楚亦说过，抑郁症的情绪低落会表现为晨重暮轻，先前在俱乐部宿舍的时候江寻就发现了，比起其他时候，早晨的顾未的确看起来有点反应迟钝，也不太乐意说话。
顾未不舍地睁开眼睛，刚要起床，就感觉到江寻抱了他的腰，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让他靠好。
“扭到的脖子还疼吗？”江寻问。
顾未试着晃了晃头：“不疼了…”
江寻拿起来顾未的白毛衣，要给他穿。
“我自己可以穿。”顾未提起了一点精神，小声抗议。
“坐着。”江寻说，“我喜欢给你穿。”
很快，顾未就发现，有人帮忙穿衣服并不是一件容易和轻松的事情，江寻是不会只给他“穿衣服”的，江寻一边帮忙，一边这里揉一下，那里捏一下，把“喜欢”诠释得非常到位。
顾未被他捏得难受，整个人都想躲，却被江寻察觉到了动机，一边按了回去，把穿衣服的过程进行到底。
“心情好了？”江寻问。
被他这么一闹，顾未觉得，刚起床时那么点莫名其妙的失落，真的全部一扫而空。
江寻大概，也是想让他开心的吧。
有什么事情，是他可以为江寻去做的呢——
“哥。”顾未弯了弯嘴角，小声地唤了江寻。
“嗯？”江寻抬头。
顾未坐直身体，微微前倾，凑了过去，嘴唇轻轻碰了碰江寻的侧脸。
那算是一个不带任何**的吻，顾未甚至只是有了这个想法，觉察到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先一步有了动作。
顾未做完小动作，也没等江寻的反应，抓起床边的外套跳下床就跑，留下江寻一个人坐在床边，还没回过神来。
“未未！”江寻怒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出门！”
江寻：“你回来，我要教训你！”
本来就是早晨，还被睡眼朦胧的小朋友撩了一下，江寻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出门的时间，大概是要推迟了。
*
顾未的航班在江寻的前面，先一步抵达了机场，在机场的休息室里碰到了江影。
顾未：“…”
一个晚上没见，对家好像已经接受现实了。
“过来坐啊。”江影打了个招呼。
顾未没意见，坐下来闭目养神，却感觉到江影凑了过来。
顾未：“？”
“我想了想。”江影说，“还是我笨，我之前还以为你跟我哥用的是同款的香水。”
悔不当初。
“你们是怎么聊到一起的？”江影好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因为…”顾未回想起那个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刚加微信的时候，发生了一点误会。”
因为那个堪比跨服聊天的误会，谁也没有得到退婚的机会，他和江寻之间，才渐渐地有了后面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顾未的视线扫过江影的手机屏幕，江影正开着微信和人聊天，屏幕上的头像非常眼熟，是一盆仙人掌。
顾未是有点害怕仙人掌的，所以他挪开了视线，但他还是问：“你换头像了？”
他记得江影的头像是螃蟹。
“没啊。”江影说，“嘘，这是我小号。”
“你微信还玩小号？”顾未佩服。
“我打游戏太菜了，找个代练把我练上去。”江影说，“那必须得小号啊，我哥打游戏那么厉害，他弟弟却要找代练，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多丢人啊，而且我可是流量明星，代练这种事情，还是小号保险。”
“你微信名叫什么？”顾未有种奇怪的预感。
“叫时光一去不复返。”江影得意，“签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头像是仙人掌，年龄是9岁，看起来是小学生，但又不像，非常具有迷惑性。”
顾未：“…”
“你之前，找过大西瓜代练吗？”顾未还记得池云开小伙伴的网店名。
“找过，给了个微信号，没加，因为后来发现是个新店，我就鸽了。”江影说到一半发现了问题，“不对，你是怎么知道？”
顾未：“…”
当初那个“沧桑的小学生”，原来是你。
“小学生”没来加他的微信，来的却是江寻。
两个人你来我往鸡同鸭讲，就这么认识了彼此。
“你笑什么？”江影抬头。
助理穆悦过来敲门，顾未要走了，没来得及给江影回答，只好在微信上给回了个表情包——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的春天.jpg
缘，妙不可言。
58 QAQ
中午时分，顾未的航班在H市落地，他没有休息，立刻坐车赶赴剧组。
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人流，顾未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了早晨出门前他干的好事。
早晨的他容易放下所有的防备，他当时突然就想这么做，亲完人家又心虚，背着行李就跑，像个偷糖果吃的孩子。
不知道江寻现在，会怎么看他，他跑得太快了，甚至没敢回头去看看江寻的反应。
[爱我请给我打钱]：江寻。
[爱我请给我打钱]：到机场了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的春天.jpg
江寻几乎是秒回了他的消息。
[老公]：你到H市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刚到，现在去剧组，要赶工了。奋斗.jpg
[老公]：未未。
[爱我请给我打钱]：哎。
[老公]：我在思考，你跑得那么快，是为了赶工，还是因为心虚。撩完就跑，挺心虚的吧。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说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风好大我听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江寻也在计较早晨的事情。
顾未的心里是有点忐忑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敢用行动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喜欢。
[老公]：其实，我挺高兴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真的？
[老公]：我家的小朋友会主动亲人了，高兴到想把你抓回来，按床上欺负个够本，再放你回去。
[老公]：不对，那时候再放你回去，你大概也腿软走不动路了。
[老公]：想听细节吗？
“不想！”顾未把手机扣在了车座上，往车窗边挪了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