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原本应该身在国外的瓦列里家族的年轻代表,此时却现身启兴集团的欢迎晚宴,他在晚宴上甫一出现,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伊戈尔·瓦列里和简柏殷站在一起愉快地握手,同时对启兴的当家人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兴趣。
“初次见面,我是伊戈尔·瓦列里,很高兴认识您,简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伊戈尔。”瓦列里与简柏殷身高相仿,但他五官更加张扬,一头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三件套的灰蓝色西装优雅又不失礼节,而胸口的领结又选择了极为骚气的颜色,显出了花花公子的一贯做派。这样的人能成为瓦列里家族青年一代的领军人,不得不说,他外表的欺骗性实在很强。
瓦列里和简柏殷简单碰了碰杯,就撇掉了旁边的介绍人,和简柏殷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天。
“听说启兴的简先生到了坤赛,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可惜坤赛大雪,飞机也晚点了,没有赶上早晨的接风会,那么晚上这一次的欢迎酒宴我当然不能错过。”他笑了笑,打量着正装之下英俊的过分的男人,尽管东西方审美有所不同,但人对美的感受却是相似的,有些人的好看是能打破审美藩篱的。
“我对简先生可谓仰慕已久,见了真人才知道旁人的叙述都太过单薄,远不及您本人风采。”瓦列里的态度可谓热情又殷切,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与人交好,而那些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一看便知他心里的打算,但此时却没有人主动围过来打扰他们。
简柏殷同样也在打量伊戈尔·瓦列里。
“瓦列里先生认识我?”简柏殷端着酒杯喝了口酒。
瓦列里看到他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微微一笑,十分绅士地问道:“您也喜欢伯爵表吗?我有位朋友也是伯爵的忠实爱好者,十分喜欢收集它们。”
“真巧。”简柏殷随口道。
“没错。”瓦列里反倒看起来兴致勃勃,“其实我也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才开始喜欢伯爵,现在可以说相当钟爱于它了。”瓦列里抬起手,“Black Tie系列,我最喜欢的系列之一。”
简柏殷点了点头,瓦列里目光微顿,简柏殷的难讨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着实让人伤脑筋,难道简柏殷并不喜欢自来熟的类型,还是他更喜欢征服矜持高傲的?
虽然脑中颇多猜测,瓦列里这样的人却永远不会被小小的挫折难倒,甚至可以说某些人给予的挫折反而会让他们产生更大的乐趣。
“简先生是否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您的?”瓦列里抛出了之前简柏殷的问题。
“瓦列里先生愿意分享?”简柏殷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宴会厅中,却没有固定的落点,而周遭的人也因为瓦列里和他的‘热情交谈’暂缓了上前招呼的打算。
瓦列里喝了口酒,他很擅长谈话的技巧,知道什么时候该吊一吊胃口,但简柏殷却是个难以突破的硬茬子,他不开口,简柏殷也可以老神在在的不出声,旁边那些等着上来攀谈的人反而急了,心里暗暗埋怨瓦列里不地道,然而又碍于瓦列里家族的势力不好动作,只能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关注这边的动静。
瓦列里吊够了胃口这才施施然笑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心仪的对象,他也是林城人,我与他同窗几年,感情深厚,本来以为可以作为伴侣长远地走下去,可惜……终究是熬不过现实,我想这会成为我终身的遗憾。”
瓦列里声情并茂地讲起了故事,提到那个失之交臂的心仪对象,连语气都苦涩了几分。
见简柏殷含笑看向他,他又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谈的失意人模样。
“和他分开以后,我对林城就多了一份感情。”他幽幽叹息。
“怪不得您的汉语说的这么好。”简柏殷笑着接了一句。
瓦列里点头,掩饰般喝了口酒,无奈笑了起来:“虽然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的语言我还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并且熟练掌握,我想这也是他留给我的一份纪念。”
简柏殷喝了口酒,对此不置可否。
瓦列里接着道:“我对林城的感情非同一般,在知道喀尔什药业要获得来自林城企业的投资后就更加感慨这难得的缘分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简柏殷,“简先生是林城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即便在我的同学圈中,也常有人提起,我自然而然就对简先生生出了好奇,又欣喜能和简先生亲自见面,我对简先生可谓仰慕多时。”
“过奖了。”简柏殷又和他碰了碰酒杯,目光终于定格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瓦列里眼睛一亮,湛蓝色的眼睛深邃含情,他柔和地望着面前气势非凡的男人,心里暗暗赞叹。
事实上,瓦列里是在听到属下报告喀尔什药业的股权变动的消息时才一时兴起看了看这位启兴董事长的资料。
在资料中看到简柏殷的侧面照片时,就能感觉的出这个男人的非同一般,现在见了面,可以说是一见倾心了,像他们这种玩咖,只要条件合适,一夜风流也无所谓,他能感觉的出来,简柏殷并不是纯粹的直男,只要不是完全直的,那么就有勾搭的可能,就地位来说,他们谁也不比谁差,这样反而更好,你情我愿的一场欢乐,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关系。
只是前面所有的试探都被面前这位云淡风轻的推过去了,伊戈尔·瓦列里难免更加心痒痒。
“简先生初到坤赛,还没时间好好欣赏一番坤赛的美景吧,其实坤赛漂亮有趣的地方很多,雪夜的景色更是非同凡响,不知道晚宴结束之后简先生是否有空,与我一起去游览一番?我一定会让简先生感到宾至如归。”瓦列里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让面前的男人有所意动,以他多年游戏草丛的经验,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位绝对是个极品。
“瓦列里先生。”简柏殷终于正眼看向他,这让瓦列里心中一喜。
“简先生是同意与我一道去看夜景了?”看夜景几个字被他在唇齿间咬了咬才放出来,格外的低醇诱人,以他的身份背景相貌谈吐,再使出这几手,想必过去该是无往不利了。
“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光邀别人看夜景,不邀我呢,初到坤赛,我对坤赛的雪夜景色也很好奇啊。”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伊戈尔·瓦列里浑身一震,这种熟悉的懒散语气,这该死的满含讽刺的语气,简直就是多年的噩梦又重新跑到面前了。
瓦列里端着酒杯僵着身体,站在他对面的简柏殷却露出了自谈话以来最有温度的一个笑容。
“瓦列里先生,我是想说,我的朋友来了,晚上恐怕无法赴您的约了。”
“没……没关系。”瓦列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态,转过身。
多年之后,那张该死的漂亮面孔又在他面前出现了……而且比当年更加成熟富有魅力,瓦列里一阵恍惚,但随之而来的战栗感又让他清醒过来。
“好久不见,科莱,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他朝梁祁安露出一个十足僵硬的笑容。
“我也没想到。”梁祁安意有所指,端着香槟走到简柏殷身边,笑眯眯地说,“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又在邀人夜游了?”
瓦列里哈哈僵笑了两声,但目光却不自觉地放在梁祁安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张口问道。
梁祁安戏谑地笑了起来:“你真的还是老样子,每次看资料总是只看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他笑意十足地喝了口香槟,一支胳膊搭在简柏殷的肩上,“你不知道吗?简总可是我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我是这一次启兴考察团的特别顾问。”
“原来是这样。”伊戈尔·瓦列里尴尬地笑了起来,心里却不断低咒着他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部分!他怎么会忽略了科莱的名字?
一边的简柏殷似是好奇又似是诧异:“原来你们是老同学,这么巧吗?”
梁祁安端着酒杯点点头:“是啊,在纽约的时候,瓦列里可是我的学长,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很喜欢邀人一起去看夜景了。”
瓦列里顿时更加窘迫了。
简柏殷顿时一诧,他看了看瓦列里又看了看梁祁安,犹豫道:“该不会,你就是瓦列里先生口中那个错失的心仪对象吧?同是林城人又是同学?”
“不不不不,不是,当然不是,简,简先生,你误会了,不是科莱。”不等梁祁安发问,瓦列里就连连摆手否定,杯子里的香槟都差点洒出来。
梁祁安却一副惊讶的不行的模样,他戏谑地笑了起来:“伊戈尔,没想到啊,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不不不,真的不是。”瓦列里简直尴尬到飞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发誓,他这么多年纵横情场,从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讲假故事骗人却偏偏遇到了当事人还被当面拆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来不是吗?”梁祁安恍然大悟,又暧昧地盯着他,“其实你是对当年那几个……”
“哦,天啦,求求你闭上嘴巴,科莱,算我求你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怎么会遇见你。”装了一晚上风流绅士的伊戈尔·瓦列里终于破功了,“说吧说吧,你想干什么,只要你愿意闭上嘴,结束之前的话题,我发誓,一切都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