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不要杀人。”
任策爽快地答应了。孙辰虽然是个叛徒,可是杀人这件事,处理上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他更喜欢废了他。
“白老师,我也有一个请求。”
“好啊。”
“我想去你幼儿园看看。”
“能不能说不行?”
任策倏地坐起身,不满地看着白庆忆:“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
白老师指了指他的大花臂,“你会吓坏我的学生。”
“我会穿外套!”
“春天幼儿园在闹区,你就不怕人多眼杂,被你仇家发现啊?”
“我仇家会想到去幼儿园找我吗?”
为什么不会?任策小朋友。白庆忆翻了个身不看他,就算他相处起来多无害,怎么说也是个黑帮老大,坏事一定做过不少,潜意识里白老师不希望小朋友和他接触,于是含糊其辞:“再说吧再说吧。”
任策哼了一声,他一定要去。
*
“为什么?”白庆忆挠着痒抱怨道,“你明明光着上身!蚊子为什么只咬我!”
任策在药柜里翻找,一边幸灾乐祸道:“因为你是好人啊,好人的血是香的,蚊子喜欢。”
“好人还得遭罪了?”
“怎么不行?释迦牟尼舍身饲虎听过没?——找到了,止痒就用XX皮炎平。”
“快点给我!”白老师自觉地把衬衫解开,“我好难受!”
任策心想这画面这台词,都太糟糕了。
不过话说回来,白老师的皮肤真是……又白又嫩啊。
不对!任策!涂药!涂药!
*
口罩帽子墨镜外套,装备完毕的任策在春天幼儿园门口蹲点。他还是个小弟的时候,经常接蹲点恐吓人的生意,做得轻车熟路了。更何况幼儿园门口都是来接小孩放学的家长,人山人海,他躲在里面根本不会被发现。
放学钟声一响起,任策就抖擞精神。很快白庆忆领着一队小朋友到了校门口。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围裙,上面沾了各色颜料,手上拿着一个纸碟做成的面具,他的学生也是人手一个,应该是美术课的玩意。
有小朋友抱着他的大腿不想走,白老师弯身摸头杀,指了指围成一堆的家长,又温柔地说了几句话,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转头另一个小女孩伸手要抱,小手圈着白老师的脖子,在耳边说悄悄话,说得自己笑个不停。有个小男孩做了个蜘蛛侠的面具,手指模仿吐丝,要白老师快看,不停变换姿势,感觉自己帅得一逼。
任策远远地看着白庆忆,头一次心生感慨道:生活真好。
白老师送走了小朋友,回办公室稍事整理后就离开了幼儿园。他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搭公交车上的班。从幼儿园去公车站,他一般都会走一条比较偏僻的捷径,今天也是一样,不过路上总觉得有谁在跟着他。他安慰自己: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怕——!
下一秒他就被宽大的手掌捂住眼睛拉进窄巷,双手高举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湿热的呼吸落在耳边,“打劫!”
白庆忆选择明哲保身,“钱在我背包里。”
“背包脱下!”
他麻利地把背包扔到了地上。
恶人继续威胁:“我数到十,你才能睁眼!”
白庆忆连连点头,听到劫匪翻找背包的声音,自己在心中还未默数十声,就听歹徒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他就认出来了,愤怒地睁开眼睛:“任策!”
一点都不乖!
任策手中拿着一个纸碟面具,继续哈哈哈:“这什么东西?好丑!”
红红黑黑的,眼睛鼻子都不在位置上,活像一只小怪兽的面具。
白庆忆不想理他,任策不依不饶,“这是什么?是什么?”
“美术课有小朋友想画蜘蛛侠,结果画成了这模样,我就把我的和他换了。”白老师伸手,“还我!”
任策赶紧双手恭敬奉上,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特别生气!”他把怪兽面具暴力地戴在了任策脸上,“我不想看见你!”
萧子鸿是这样,任策也是这样,干这一行的都喜欢吓唬人吗?!
任策嘿嘿傻笑,戴着面具探过来,“白老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白庆忆避开他,“又要试我信不信得过?”
“当然不是!”任策突然严肃起来。他这个人眼睛长得太锐利,平时对着白庆忆都是嬉皮笑脸,也看不出什么,可一旦严肃起来,简直完美诠释目露凶光四个字。即便戴着个傻了吧唧的小怪兽面具,依然能定住人。天生的低音炮更是充满威严,叫人一定得听他说话:
“我是想让你知道,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用让步,因为你是任策的人。”
白庆忆想,任策这句话如果是对着女孩子说,可能会把人活活苏晕,可对着他就……“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花钱消灾更可行。”
任策骄傲地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任策’这个名字有多厉害了。”
求你了大哥,别戴着个傻/逼面具夸自己厉害了。
白庆忆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被迫听完了任策的光辉成就。说他学生时代曾拿着一把美工刀,把来收他保护费的学长吓得屁滚尿流,后来不读书了到道上混,更是风生水起。“在X市,你只要报上任策的名字,谁都不敢招惹你。”
白庆忆心不在焉地望向远方,嘴上敷衍:“佩服佩服。”
今晚吃什么?
第四章
任策离开得很突然,一觉醒来叫了几声没人应,打开/房门才发现人去床空。
餐桌上他仓促留了张便条:不杀人。白庆忆拿着它发了很久的呆,想到许多事情,没有一件愿意记得清楚,每一件都是长在骨肉里的熟悉。他把便条收好。
这个周末过得很无趣。其实白庆忆原本就是一个人,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生活中已经突然出现了任策,过惯了有人说话逗趣的日子,本来的生活就显得异常寂寞。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也是为什么他让任策住了这么久。
任策做的事危险不干净,钱自然赚得多,没有四五套别墅说出来都让人笑话。他处理完叛徒,坐回了大哥的位置,更没必要再委身在这旧房子里。这房子虽然是个二人单位,但白庆忆一直没有找室友,因为不需要,他想,现在或许要找一个了。
*
萧子鸿单手玩转着枪,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任策蹲下/身子和孙辰对视,一把锋利的匕首贴在他的脸颊上。孙辰冷笑一声,“用刀?确实够折磨人的,放血,还是凌迟?”
“我不杀你。”任策沉声道,“我只要你两颗眼珠。”
“我要是你,绝对不留后患。”
“程家都已经当你是颗废子了,你还以为自己有成为后患的资格?”任策站起身,把刀递给手下,“孙辰,你和程萱那些破事我早知道了。你向来聪明,可惜看不懂情,更看不懂程萱。一个小时前我就把地址发给了她,你看看她现在在哪里——哦,忘了,你已经看不见了。”
孙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苍白的脸上血泪不止。
任策盯着两个血窟窿,觉得恶心又腻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可他还要将余孽挖出来斩草除根,生意上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白老师?
*
白庆忆撕开一包白糖倒进咖啡,“我是觉得各方面都不错,租金便宜,交通便利。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太旧,不过住久了就习惯了。您要是有意思,等下我带您上去看看。”
对方显然没有在听他说话,笑问:“您是幼儿园老师?”
“是。”
“男幼儿园老师,挺稀罕啊。”
“性别定型可不好,男的就不能喜欢小朋友吗?”
对方觉得有趣,“熊孩子也喜欢?”
“教不严,师之惰。即便是熊孩子,如果有心,又用对了方法,总是教的好的。知错就改的小朋友,全世界都喜欢。”
对方搅拌着奶茶里的冰,心里很满意这个未来室友,“白老师,你刚说租金多少来着?”
“水电费加房租,平摊一个月五百。”
“吃完饭我去看看?”
“欢迎。”
*
任策检查完这两个月的重要账目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白庆忆没有给他钥匙,这么晚了他也不可能去打扰人休息,径直开回乐和山庄的别墅。
他有雇家政定时清理,别墅两个月没住过人依然干净如新。当初设计师拿了几个方案让他选,他随便点了一个北欧的性冷淡风格,之前觉得高雅,现在看起来实在冷清过了头。白庆忆的家花花绿绿,四处可见小孩子的画和手工,倒是热闹。任策想着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最近太累了,前几晚几乎没合过眼,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一旦放松,困到眼皮都睁不开,衣服都没换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庆忆欣赏着一桌备好的食材,新的室友今天下午入住。
万事俱备,只差钥匙。
虽然睡沙发肯定不如床舒服,但任策一觉起来还是觉得神清气爽,更何况今天终于可以去看白老师了,不开心不行。见了面一定得记得,要他磨把钥匙给自己,这房子住得越来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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