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害羞地点点头,“嗯。”
“是这样的,我弟弟住在里面,但我没有住户证进不去,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这个……”三年级的小楚十分为难,向小汪投以求救目光。
狗狗汪了一声,像在说别怕。
“姐姐没有骗你哦,”程萱从手机挑出一张白庆忆的照片,“这是我弟弟,你们这住户不多,应该有印象吧?”
小楚瞪大眼睛,“你弟弟?!”
“怎么了?”
“我、我从没听爸爸说过啊!”
*
程萱站在玄关处,审视厅内布置,首先注意到电视机柜上一排裱装的家庭照片。任策抱着白庆忆笑得十分欠揍,萱姐心烦地移开视线。
小楚招呼她坐,还热情地叫上了姑姑,“姑姑喝什么饮料?”
“白水就好,谢谢小楚。”她向后撩了撩头发,问道,“你爸爸在哪?”
“卧室吧,我去叫他出来。”她放下水杯,蹬蹬蹬地跑向一楼卧室。程萱紧随其后,却见小女孩几次都转不开门把,“完了,叔叔把门锁了,他一锁门我爸爸身体就不舒服。”
程萱警醒,“你说什么?身体不舒服?!”
小楚还未解释,就听里面突然一声重响,似乎是什么摔倒了地上。
紧接着传出白庆忆的呼喊声:
“任策!不行!你别过来!”
“我说了你不准过来!”
“别碰我!……唔!我说了不要!手拿开!”
“不可以……!放开我!!”
“……小楚,给姑姑拿把刀过来。”
*
任策稍微用些技巧就把白庆忆压制住了,一手锁住他两只腕子一手摘下素链,终于如愿以偿,嘴上还在哄:“乖,听话。”
白老师被暴力就范,眼睁睁看着自己戴了多年的项链被他解开,而且再无回还的机会,置气地踩了他一脚,“放开我!”
小策赶忙松手,讨好地给他揉手腕。白老师毫不领情地挣开,走向房门不想再理他。手搭上手柄,往内一拉。
“程萱?!”
她手持一把瑞士军刀,正要对付门锁。两人撞了个正着,刀尖对着他小腹,她呼吸一窒立刻把刀收了回来,才抬头看他惊讶的面容。
美好的模样。但她目光一寸寸往下,脖颈处的暧昧红痕,半开的领口,凌乱的衣衫,是不该属于他的污渍,她眼睛暗了下去。
任策自后把白庆忆收入怀里,警惕地看着程萱,一边帮他扣上衣扣,像一只在宣誓主群的野兽,“你为什么在我们家?”
程萱内心生出一种尖锐的愤怒,或许说是嫉妒更为贴切。她还未开口,小楚蹬蹬蹬地跑来了,“姑姑!姑姑!我找不到钥匙!”
真是亲生的,你这个引狼入室的小叛徒。任策咬牙切齿,“白小楚!回你房间去!”
无辜的小楚:“哈?为什么?”
白老师不喜欢程萱和他的女儿这么亲密,也命令道:“听话,回你自己房间。”
*
程萱把检验结果放在茶几上,推到白庆忆面前,“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他果然拿起细看,肝癌第四期,肿瘤已经扩散,越看越悲哀。到底是他的爷爷,曾经十分爱护他,于情于理他都该去陪他最后一程。
“快死了,一把枯骨头。”
白庆忆转头看了看任策。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把报告单放回茶几上,“什么时候的飞机?”
“你要是想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我们商量一下,”他客气地指了指桌上的果品茶水,“你随意。”
*
任策说可以,又不依不饶地拿出那块翡翠,要他戴上。白庆忆随他摆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就你和小楚两个人在家,真的可以吗?”
“还有只狗呢。”
“你别和我说笑,我真的不放心。”
任策与他交换了一个吻,“那事情做完了,就快点回来。”
或许几年前他不会允许白庆忆跟程萱走,现在他不在意。因为他的心在他这,留住了心,他去哪里都会回来。
*
上次两人坐得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
程萱喜欢一款以茶花为基调的Chanel Fragrance。她这个人长情,白庆忆在她成年时第一次闻到这款香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用着同一款。茶花开在她每一寸肌肤上,不能说不勾人。
两个人长得是一种相似的好看,很招人注意。年轻的小空少在起飞前例行检查,没收住频频瞟去的好奇目光,却被她一个冷眼吓了回去,速速退开。
白庆忆翻着书页,还能留意到这两人间的无形战场,明显就是没在看书,“你要是能对人友善一点,哪怕是装的,都会有很多人迷恋你。”
萱姐撇了撇嘴,我又不要其他人喜欢,“处理这种关系太麻烦。”
他没有应声,是要继续看书。程萱不舍得话题结束,生硬地继续道:“你……你结了婚,过的好吗?”
他手上的戒指太刺眼,她不知道想听到什么回答,又想他快乐,又不想他表现出对任策的爱意。但答案显而易见,“过得非常好,建议你也找喜欢的人结一个。”
她想看窗外风景,才想起遮光板已经被拉下。半晌,她才哑着声音回答:“我会的,明年就结,公家人。”
哪里像一个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她三十好几了,从未明白过什么是爱与珍惜,白庆忆选择暂时忘却仇恨,接下来的十分钟他忍不住对她温柔,“你已经身处高位,什么都不缺,再往上爬你真的开心吗?”
“停留在原地我也不会开心,”程萱看进他柔情真诚的双眼,头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生出邪念,一下机就把他给敲晕绑到郊外私宅去。她移开目光,“没有什么值得我开心了,一开始就做错了,现在只有往上爬,才算有个可以麻痹自己的目标。”
“你可以赎罪。”
“比如?”
“起个孤儿院?”
“白庆忆,”程萱的笑容苦涩,她摇着头说:“你真是个圣人。”
*
程老爷子已经脱了人形,白庆忆差点认他不出。爷孙两个人在病房里单独呆了很久,谁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程萱敲门让护理进来注射葡萄糖,白庆忆借机去趟洗手间。她俯身为老人整理头发,听见他微细的声音如蚊鸣:“他不该生在程家。”
现在才醒悟,也不算晚,到底在临死前与他最挂心的小孩达成了和解。
*
人死得无声无息,葬礼铺张得满城皆知。程家是商业巨鳄,程萱更是未来的高官夫人,准女婿说了葬礼要隆重,谁敢不从。
白庆忆改了姓不方便抬棺,但还是要哭孝守灵。程老爷的亲戚旧友惊讶地发现消失多年的小少爷,免不了寒暄问好。有眼尖的记者立刻捕捉到这一幕,稿子没写到一半就收到了萱姐的亲切问候,颤着手把记忆卡格式化。
天朝另一方的任策划着手机新闻,感叹岁月无情,浪淘尽多少英雄豪杰。当然他的愁思持续不了一分钟,很快就成了“我太太要回家了!”的欣喜,小别胜新婚嘛。
小楚因为幼年的经历,算是个早熟的姑娘。而且她老爹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一看他表情就知道爸爸要回家了,高兴之余也要叮嘱:“你不准折腾他!”
“你把女魔头放进来我还没和你算账,我们私事你竟指指点点了?”
小楚仗着有狗撑腰什么都不怕,“总之我不许爸爸腰痛!”
小汪凶狠地汪一声。
“和你爸爸说去,叫他别撩我。”叫他千万别再说什么快进来深一点我爱你,他一说这些话任策就失去了理智,想想又傻气地笑了起来,“我真是个幸福的男人啊。”
*
一点都不幸福的程萱,小心翼翼地问白庆忆能不能吃顿晚饭,“赵XX说的,你要实在来不了,我明天送你去机场。”赵XX是他未来堂姐夫。
他摸了摸身前的翡翠,拒绝地无比干脆,“那我就不去了。”
飞机是明天的,今晚他会有什么事情做,无非是在酒店和任策视频。程萱语气加重,“姓任的一晚见不到你,是会死还是会怎样,吃顿饭要你多少时间?”
白庆忆刀刀往她心口插,“任策见不到我不会怎样,我见不到他会死,这理由充分吗?”
我一早就该干掉任策,萱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接着说:“聚餐是以什么名分?家人?可我不姓程了。”
“你根本不明白。”她不过是想最后再……
“是,我不明白。从我来这里开始,我就没明白过。程萱,当初要我与程家断绝来往的是你,如今为什么又要我和程家多生瓜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难道会不懂?”
程萱没再言语。
她要是懂,老爷子断气第一天就会把他送回去了,哪要他留在这里直到葬礼完成。
她要结婚了,这辈子一点转机都没有了。身为一个女人唯一的柔情全在白庆忆身上,他却从来都不明白。她冷笑出声:程萱你还真可怜。
*
白庆忆回来的那晚,小楚缠着说要和爸爸睡。
没等任策抗议,他就先拒绝了,“你是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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