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也不顾他没有丝毫动作,继续说:“不过你想考Q大,也不是不可以。”
叶堂从巨大的失落感中猛地抬起头。
“咱家和那边关系铁。”
闻言叶堂瞬间松开她的手,开始痛心疾首地进行教育:“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可行的,也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公平,是违法犯罪的?”
叶曦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我有说叫你找关系?”
叶堂又低下头,沮丧不语,再度抓住了叶曦的手臂。
“那怎么办……”
“唉。”叶曦看着他这个样子,不免轻叹口气。
她絮絮叨叨开口:“以前叫你学好数学,你不听我的,叫你背英语,你非得狡辩,现在谈恋爱了,知道收心了——”
她说到“谈恋爱”这三个字的时候,叶堂猛地想起了之前看的日记。
他心头一悸,生怕叶曦想起什么和那件事相关的,连忙去摇她的手臂:“这不是,以前不听话嘛,姐~”
他一个“姐”字让叶曦整个人都酥了,像小猫似的,叶曦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只认真地考虑着他眼下的事情。
两姐弟就这么靠着,空调有些冷,叶堂顺手扯了一边的薄毯子,盖在了身上。
“还是有办法的。”叶曦像撸猫一样抓了把他的头发:“Q大有美院,文化分只要550左右,你画画不是从小就学着吗?也许可以试试。”
叶堂瞬间从她身边弹坐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千里”、“川槿”、“冷辰夜”、“Danna”四位宝贝儿宝贝儿的雷~“仄仄”、“9088”两位宝贝儿的营养液~以及所有购买正版的宝贝儿的支持~
晚上还有一更,应该会很晚,大家不要等了,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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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我好惨我被绿了
堂堂:我还得摊蛋饼。
☆、他的重量
事实证明,校方的回家反省, 真的影响不了什么。
第二天中午, 谢眈吃过午餐后,照例给他打电话。
他说自己在画室,谢眈便主动说要去找他。
画室离他家是有点远, 但不算偏僻, 离目的地不远的时候, 谢眈看到了附近的奶茶店, 于是提前下了车。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年轻人都喜欢喝这种甜甜的东西。
然而自家男朋友爱的时时不释手,谢眈也只能给他买着。
离奶茶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所私立小学,画室要再往那边走一点才能到。
谢眈让韩叔先回去了,正好自己走过去。
他到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小孩子放学的高峰期,一队又一队的小孩子结伴而出, 外面站了很多家长, 都在等着。
谢眈不大喜欢从拥挤的人群里穿过,索性绕开了点, 往后面走了些。
因为是学校,附近交通管理都很严格,停车秩序较好,谢眈走在边上,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 他在一堆小孩里,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孩子们背着各式各样的小书包,大多脖子上都带着红领巾,走路一蹦一蹦的。
就是这样充满活力的画面,一个小孩子站在路边,静止住了。
那个男孩是孤儿院里的阿猫。
谢眈上次去孤儿院还是四月份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这所小学是私立学校,学费价格不菲。他曾经也听孤儿院里的护工提到过,阿猫的父母是出意外逝世的,又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亲戚,所以才被送到孤儿院来。
现在看起来,估计是被人领养了。
就阿猫现在的穿着来看,他过的貌似还不错。
在孤儿院里,能被领养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被丢弃的、家庭遭遇变故的孩子,都是在孤儿院成长到大。
像谢眈这样的,从小就被扔了,性子又冷,又不爱说话的,来的家长多数会最先否定掉这一类,因为怕养不熟,就算养大了也没什么用。
被领养,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谢眈看着时间,准备直接离开,但不想阿猫一个回头,目光正好撞上了他。
他看到谢眈的那一瞬间,嘴角很明显的动了动,像是像说什么。
刘海在他额前投下一大片阴影,随之垂下的是阿猫的眼帘,最后他也只是压了压嘴角,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不知为何,连带着他胸前的红领巾都暗沉了些,不同于其他小朋友的亮丽。
谢眈也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端着奶茶直接走开了。
他想,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多回忆有关孤独与难受的往事,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孩儿。
然而要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谢眈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
还是有很多小学生,陆陆续续的出了校门。
一辆黑色的路虎,很嚣张地停在了路边,导致很多人要小小地绕开几步。
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目光停在了喧嚣中的那处。
而这辆车就停在阿猫的面前。
虽然隔的很远,但是车门打开的那一瞬,谢眈还是看见了。
因为夏热,学生们的校服是中裤要偏短一点。
阿猫的腿在抖,他看起来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但结果很明显,他没有控制住。
副驾驶上貌似坐着一个男人,只是隔的太远了,谢眈实在是看不清。
阿猫的迟疑只在那瞬间,他很快上了车。
谢眈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阿猫上车后,黑色路虎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
阿猫坐在车后,依旧感觉车里的温度很低。
前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司机,而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西装,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车窗上。
阿猫心里逐渐升起点点恐惧。
“冷了?”男人忽然开口,嗓音有些低哑,还带着很容易察觉到的耐心。
阿猫连忙摇头,明明前面的人全程都没有回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正思量的时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了头。
带着点温热气息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可即便如此,阿猫依然觉得,那体温与他而言,是格格不入的。
周身依旧是无尽的寒冷。
果然,男人的手没有直接伸回去,而是留在了外套下、他的手臂上。
男人细长的手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阿猫大概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选择闭嘴。
男人的手指细捻过他手臂的皮肉,一点点随手上的脉搏滑下,痒却冷,让阿猫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阿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及身体,他不敢让自己颤抖,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幸好,男人最后只是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下,就收回了手,再度回归到了他随意的坐姿上。
阿猫方才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那种窒息的感觉,终于消失了那么点。
是他自己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谢眈到画室的时候,叶堂正画的起劲,专心致志地盯着画板,甚至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谢眈也没叫他,两边有长椅,他就直接坐在了边上,看着叶堂画画。
说实话,他和谢父不懂音乐一样,对于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
但每当叶堂画之后,他依旧会认真地看上一眼,然后答“好看”。
这次是“好看”,下次就是“很好”,那下下次就是“棒”。
叶堂手上拿着不一样的笔,在纸上涂来涂去,时不时还要拿着笔,左看看右看看。
到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谢眈。
然而他只是往后瞥了一眼谢眈,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画画。
谢眈虽然被无视了,但心里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就挺好的。
叶堂转过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幅画他刚刚打完草稿,索性全部都改掉了。
改画成谢眈。
似乎只是那随意的一眼,就已经完全把他记在了心上。
短暂的记忆不行,忘了的时候,就闭上眼,他的模样自然会再浮现上来。
叶堂想着,自己上次的那张速写未免也太粗糙了。
他小时候跟着省里一位很有名画家学习,人家年过半百,膝下无子,和老班却是过的很自在。
叶堂也还记得,画家曾经亲口说过,自从他和他爱人在一起后,每年的春夏秋冬四季,他都会给他爱人画上不同的画。
有时候一年的变化很小,有时候一年的变化很大,可是这么多年,居然都坚持了下来。
叶堂那时候是楞头小子,还曾问他,年年四季都画一个人,还画这么多年,不会觉得腻烦吗?还说什么还他肯定做不到。
画家说他不懂。
他说,画画,本就是记录自己所见、所想的事物,或美好、或丑恶,但都是出自自己本心、笔下,自有一番意义。
叶堂笑了,开始继续画。
他画了一下午,谢眈就在旁边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