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开他的手,转了个身背对他。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屁股都凉透了,身后才终于传来拉链滑动的声音。
他的扩张很干巴巴,两根手指冷冰冰往里捅,里面被他弄得火辣辣地,难受得不行。
我没有阻止他,他也没有停下。
被他捅得痛不欲生的时候我抓着墙壁唾弃自己,看来病得不轻的不止他一个人。我大概是唯恐自己过得太快活,才要这样激他跟我做。
我不知道这场性/事有没有让他改变主意,反正我是改变了。没有了温存的性/爱与强/暴无异,是对身体的凌迟。尽管我恨吴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那大半年里,至少上性/事上他对我是足够体贴爱惜的。
好在他也不快活,没有将这场凌迟继续下去。感受到体内的手指抽出来,我放松地呼了口气。
“你满意了么?”
我一愣,竟被他抢了台词。
气氛变得诡异,一转眼,好像蛮不讲理,咄咄逼人的那个人就变成了我。
“你想跟我在一起,不过是贪图跟我做/爱。但现在你也看到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你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底气不足地说。
“好。”他嗓音干涩,没再说多余的话,关上大门就走了。
我一个人在门里,赤身裸/体,后面还火辣辣地难受着,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个小丑。
好在吴遥终于意识到我们不适合,不再来纠缠我了。
我又恢复了万年死宅的平静生活,每天除了画画就是做菜。做菜是我新开发的乐趣,这个乐趣的源头要追溯到我跟吴遥不欢而散那天早晨的单面蛋。那个单面蛋我最终没有扔掉,我把它放回锅里煎至两面金黄,再心满意足地吃掉。我发现,想要被别人取悦,远不如自己取悦自己。
我每天沉浸在开发新菜式的乐趣中,却罕见地觉出了寂寞。我想有个人能品尝我做的菜,然后跟我一起把所有食物都吃光,而不是最后大半都进了垃圾桶。
人都是群居动物,孤独久了就不免变得孤僻,孤僻又会使人愈加孤独。我无奈地发现,我真的没什么朋友。
最后,我打电话给我表弟,让他周末来我家吃饭。我这个表弟还在读大学,刚好跟我在一个城市。小时候关系倒是很好,长大之后就联系得少了。他来了两年,也只在刚开学的时候来过一次。
谁知道宁远干脆地拒绝了我,他说,“哥,你怎么还这么宅啊,你来我学校我请你吃饭啊!这么久了,你还没来过呢我一想觉得也是,于是就应下了。翻了身衣服穿上,跑到楼下去坐地铁。
三十分钟就到了,原来这么近啊。
9.
宁远在他校门口等我,一看到我就使劲挥手,“哥,这儿!”
我走近才发现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肤白貌美大长腿,看着我笑得天真烂漫。我晃了晃眼,这小子福气真不错。
宁远眼睛一弯,咧着嘴冲我笑,“哥,这我女朋友,吴妍妍,研……研究的研!”说完又朝着吴妍妍说:“这就是我表哥丰慈,你就跟着我叫哥吧!”
谁知吴妍妍小嘴一嘟,“那不行,让我哥知道了准要生气。”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我叫你丰哥成么?”
“都可以。”我说,“名字而已。”
小姑娘听完又高兴起来,挽着宁远的手跟我说:“丰哥,听宁远说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带你逛逛呗!”
“好啊!”
学校不大,走走停停没多久就逛完了。吴妍妍很健谈,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跟我讲述校园里的一楼一阁,一草一木。宁远则安静的很,偶尔给她递递水,擦擦汗,在她走错路的时候,关切地把她拉回来。我跟他们走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大学时光。只是我的大学没有这样一个美好的恋人,我的生活向来是单调乏味的,即使波涛汹涌也只在自己的内心激荡。我有点羡慕宁远,我大学时候也有过暗恋的人,只是时光飞逝,往事追忆起来波澜不惊。
快到晚饭的点,我问他们想吃什么。来的时候我看到这附近有商场也有很多餐馆,想来选项是可以很多的。但是吴妍妍却有些犹豫,“我哥说今天晚上带我吃饭,这会儿放他鸽子他肯定要生气了……”她试探着问,“要不我跟他说一下,我们一起吃吧?”
宁远无比自然地看向我,“哥,行不?”
我有点懵,第一反应是宁远这臭小子妻管严的兆头太明显了。
“当然没问题。”我说。
小姑娘便高高兴兴给她哥打电话,挂了电话有些生气,“我哥让我们先去等他,哼,不知道又被哪个小妖精绊住了!”
“没关系。”我说,“正好我们慢点走过去。”
吴妍妍心情好得很快,挽了宁远的手高高兴兴地跟着我走,一路上不遗余力地吐槽她哥。
“我哥那个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到处招摇,花心烂萝卜看他年老色衰了以后还有没有人要!”
宁远抓着她的手,警惕地说:“妍妍,你可不能像你哥一样!”
小姑娘不高兴了,“我哥怎么了?我哥好着呢,我哥除了花心挑不出一点毛病!”
宁远没有骨气地赔笑,“是,你哥最好了!但是你哥没有你好,你只有我一个。”
小姑娘一脸娇羞,作势掐了一下他,“就知道说好话,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对别的女人说!”
“我发誓,绝对没有!”
……
我走在他们身后绝对自己十分多余,不禁后悔起我“慢点走过去”的提议。我无比期待吴妍妍那个花心烂萝卜的哥,倒不是对那几分姿色有多大期待,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一块儿吃狗粮。
小姑娘嗜辣,最后去了家川味火锅店。我没有说我其实不太能吃得辣,毕竟火锅都是有鸳鸯锅的,我又不是四川人,不需要维护辣锅的尊严。
火锅店生意很好,又恰逢周末,结果在外面排了好一会儿队,才领了号入座。吴妍妍那个姗姗来迟的哥也终于到了。
吴妍妍站起来兴奋地挥手,“哥,这儿这儿!”
我下意识回头,然后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果然知兄莫若妹,吴遥确实当得起“花心烂萝卜”的称号。
10.
我只面对着吴遥,不需要担心脸崩没崩,有没有被看穿。但是吴遥就没那么幸运了,三个人齐刷刷盯着他看,有一丝不自在肯定就能被他那个“知己”妹妹洞悉。
但我小瞧吴遥了,他看到我只愣了一瞬,便面不改色地走过来在我身边落座。我没他功底深,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纯当压惊,不知道吴遥是天生脸皮厚还是经验丰富。
“哥,你怎么才来啊!下次再晚我不等你了!”
“有点事耽误了,下次绝对不会了,乖啊不生气了!”
“哼!你还有什么事!看来现在这个功夫不错,连亲妹妹都懒得理了。”
吴遥脸色一凛,“瞎说什么呢!”
吴妍妍鄙视地看他一眼,“你也别在乎那面子了,一路上我早把你的丰功伟绩跟丰哥说了!”
吴遥眼神一闪,下意识朝我看了一眼。
我呵呵笑道:“点菜点菜!”
吴妍妍率先问我,“丰哥,宁远和我哥都能吃辣,你呢?”
“我……”我说了一句违心话,“那就辣锅吧,我也吃得了。”
“好嘞!”小姑娘眉开眼笑,眼都不眨点了一份特辣锅底。我隐隐觉得胃疼。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桌上烟雾缭绕的,热乎乎地看不真切。我随手夹了一筷子腰花放在碗里,不经意地戳来戳去;过了一会儿又夹了一筷子年糕,咬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拿手边的水。宁远不停给他媳妇夹菜,压根不怎么看我,小姑娘吃得欢腾也不怎么注意我;到头来,压力竟都来自了身边的吴遥。
服务员过来加水的时候,吴遥突然问,“有没有炒饭?”
服务员一愣,没反应过来。
吴遥耐心地重复一遍,“没有炒饭,炒面也行。”
“哥,你溃疡还是痔疮啊?”吴妍妍小心翼翼地问。
吴遥瞪他一眼,“吃你的去。”
最后服务员真的端来了一碟扬州炒饭,吴遥看也不看就把饭推给了我,“吃吧。”
我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好的说辞,只能默默地把饭移过来。
宁远看到我面前的饭,好像终于想起些什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啊哥,我忘了你吃不了辣。”
“没事,就是没想到这么辣。你们吃得开心就好。”
吴妍妍也不好意思起来,“丰哥,对不起啊……”
吴遥手一顿,筷子上的豆腐直接改变了轨迹,落到了吴妍妍碗里,“多吃菜少说话。”
小小的插曲过后,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后半程吴妍妍吃饱了,就开始跟吴遥唠起家常来,说着说着不免又嗔怪起来,“哥你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让爸妈少操点心了。”
吴遥不高兴了,“我很老了么?”
吴妍妍嘴一撇,“这里你最老。”说罢看向宁远,“对了,你哥多大?”
“哦,比我大五岁。”
“居然跟我哥同一年?”吴妍妍惊道:“怎么看起来比我哥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