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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 (成酌)



只是,谁也没想到淳醴会想嫁给刚从北疆归来的景王陆勉。老景王人不是不帅,彼时也不是没有实权的落魄王爷,而是功勋卓著,几可与秦国公齐名的北疆悍将。

但问题是,老景王陆勉,是已经娶过正妻的人了。

即使那人早亡无子,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若是淳醴嫁去,即使依旧为嫡妻,也到底担了续弦的名头。

太后和皇帝当然不答应。

且陆勉归朝时,业已过而立,比淳醴大了一旬还有余,在大雍,给淳醴当爹都不足为奇。

可淳醴偏要嫁。

曾有人问她为何,可是陆勉送了他什么合心意的小玩意儿。那时淳醴站在花园里,指着一簇新放的白牡丹,说道:“他归朝那日,我正捧着一枝白牡丹站在牌楼下。”

“人人都说他与沈国公并称双壁,乃我大雍神将。我听说他与秦国公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秦国公我早已见过,他却独独常驻北疆。”

“他得胜归来,骑在马上,夹道都是祝颂的百姓。昔日潘郎掷果盈车,他却是掷花满街,我原不过是想看一眼便罢,可他从我面前经过时,却不知为何忽然兴起,把那枝花抛了出去。”

“——掷花的人那么多,他却只看见了我。”

“然后呢?”陆矶见听故事听得入迷,见系统忽然沉默,忍不住催促。

轿帘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唤,是宦官尖细的声腔。

“王爷,到了,还请下轿。”

第八十七章

  陆矶觉得他正面临着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
  
  “什、什么?让我走?”陆矶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偏过头看着别处。
  “王爷本该就藩,在此地本就是个意外,如今既然醒了,自然没有不回去的道理,王爷放心,下官定会派人护送,保证王爷的安全。”
  陆矶僵着脸:“其实……我……那个……本王觉得……”
  沈知微抬眼看他,一副等着他继续说的模样。
  陆矶迎着他的视线,半晌还是心虚地低下了头,磕磕绊绊道:“都、都听沈大人安排。”
  沈知微垂下眼,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走出营帐。
  
  他一走,陆矶立刻抓着头发,满营帐地乱转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忽然,一群人呼啦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陆矶回头,只见都是沈知微手下的银甲兵。
  “王爷。”为首一人面无表情地冲陆矶点了点头。
  陆矶还在发愣,那人一挥手,众人便在营帐里四散开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矶一懵。
  营帐里,搬箱子的搬箱子,翻东西的翻东西,一片忙乱嘈杂。
  那名银甲卫一板一眼:“将军说王爷要回藩地,让我们来收拾王爷的东西。”
  
  陆矶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银甲卫和他四目相对。
  陆矶猛地醒过神,忙不迭地冲四周大喊:“等等,你们先等等!”
  “王爷,”那名银甲卫道,“这是将军的命令。”
  随后一摆手,示意停下的众人继续。
  “不、不是,我说,不用这么急!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啊!”
  然而那些人就像没听到,手下收拾东西的动作依旧不停。
  陆矶心急火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眼看着他们要把东西收拾了个干净,终于一咬牙,打开帘帐冲了出去。
  
  “晴波!”
  陆矶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正和乌兰朵围在马厩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越晴波。
  “哥你来啦!你看这匹小马驹,乌兰朵接生的呢,刚落地,是不是很可爱……”
  陆矶气不打一处来地把她拽到旁边,低声道:“你就知道看马!它还有住的地方,你哥我指不定今天晚上就要露宿大草原了!等明天你就是骑着马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越晴波瞪大眼:“为什么?”
  陆矶把情况一说,越晴波更惊:“不会吧,沈哥哥这么狠心?”
  陆矶像是哑巴吞黄连,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越晴波挠了挠头:“要不哥哥你就去直接和沈哥哥认个错,他对你这么好,肯定舍不得和你生气的……”
  “那可说不定。”
  陆矶和越晴波齐齐一怔,转过头。
  乌兰朵她把扎成麻花的长辫子甩到身后,起身擦了擦手,而后解下腰间的刀鞘,拔刀在手。
  她翻转刀身打量片刻,提着刀走了过来。
  越晴波一惊,下意识迈步挡在陆矶身前:“乌兰朵……”
  乌兰朵挑了挑眉:“怕什么,我又不是要砍了他。”
  她把越晴波推开,横刀于陆矶身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吗?”
  陆矶不明所以,摇头。
  
  “沈知微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
  
  越晴波和陆矶面色顿时十分古怪。
  一阵静默之后,乌兰朵扑哧笑开:“看你的样子,骗你的,沈知微怎么会给我这种东西。”
  陆矶心想给不给和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乌兰朵继续开口时,仍旧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这虽然不是定情信物,但也确实是他给我的。”乌兰朵利落地挽了个刀花,指尖划过刀背,“其实这本来是他的刀。”
  陆矶盯着那把刀,哦了一声,淡淡道:“刀不错。”
  乌兰朵嗤地一笑:“你没发现它断过?”
  
  陆矶一怔,越晴波也凑上前睁大眼,仔细地看。
  “好像真的断过。”她伸手摸了摸刀脊处,“这里有许多道裂纹。”
  乌兰朵还刀入鞘,用陈述的语气道:“是他断的。”
  她抱起双臂,看着陆矶:“那一年我很喜欢他,他却只把我当朋友。但我要他的刀,他就给了我。靺鞨与大雍交战前,我以朋友的名义把他叫去了营帐,本来吧,想把他迷晕,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跟我走么?”
  越晴波突然猛咳,一个劲儿偷偷瞧陆矶。
  陆矶冷冷道:“你怎么没成?”
  乌兰朵一脸无辜:“他敏锐的很,自然发现了,一怒之下就断了这把刀。”
  陆矶揣着袖子,一脸平淡如水:“那真是可惜了。”
  乌兰朵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沈知微平生最厌被人欺骗,最无法原谅的就是背叛,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这样试探他,他明明给过你保证,是你不愿意相信。如今又用另一个谎言来试探他,你觉得他真的不会生气么?”

  她每说一句,陆矶的心就越沉一分。
  说到最后,他脸色已然毫无血色。
  越晴波有些无措,看看乌兰朵,又看看陆矶。
  忽然,陆矶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
  “哥哥!”越晴波咬了咬唇,有些埋怨地看着乌兰朵,“为什么要和哥哥说这些?”
  乌兰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陆矶远去的方向,眼神似乎带了丝哀伤。
  她向马厩走去。
  “为他好罢了。”
  
  ……
  
  陆矶拖着步子往前挪,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回了营帐。
  帘子被人用绳子挂起,时不时还有士兵进进出出,每个人手里都搬着大小的行李,正往一辆马车上装。
  陆矶一愣,忙走上前拽住一人:“你们在干什么?”
  那名银甲卫一见是他,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将军吩咐,王爷身份特殊,不宜在此逗留太久,还是连夜启程为好,王爷回来的正好,可要现在动身?”
  陆矶抓着他的手渐渐收紧,心头一阵窒闷,呼吸重了许多。
  那个银甲兵又问了一句:“王爷,动身……”
  “我看谁敢动!”陆矶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吼了出来,忽然抢过一个正要往马车上搬的箱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都给我停下。”他气喘吁吁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银甲兵不为所动,仍旧道:“王爷,这是将军——”
  “他、在、哪?”陆矶揪住他的领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银甲兵一怔,抬手指了指:“将军、将军去乌素海了……”
  陆矶立刻推开他,扯过拴在营帐前的马翻身而上,二话不说打马而去。
  
  一众银甲卫齐齐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才忽然动了起来。
  “快快快,放回去放回去!”
  “唉,将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害得我们也要跟着挨骂。”
  “别说了,我这个箱子都来回搬了五趟了……”
  
  ……
  
  陆矶一路疾驰,赶到乌素海的时候,最后一抹天光消逝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下。
  他忽然勒住马缰,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乌素海名叫海,其实不过是一片湖泊。
  
  “那为什么叫海?”
  
  去见伊屠的那一天,陆矶在路上这样问过沈知微。
  
  “因为星星。”沈知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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