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完成了,我这还没呢,我哥们的媳妇儿在我手上呢,要是拿回去颠簸了缺胳膊断腿了我怕我得拿我下半辈子赔。”林烺笑着接过盒子,想打开看一眼又放弃了,心里头还有些不对味,周拙这个混蛋还没给自己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不过也挺不好意思,这套手办挺贵重的,大家也就刚认识。”
“没事儿,反正智障也不花钱。”崽崽满不在乎道,送出去才好呢,家里留着前男友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我们跟小仙男挺玩的来的。”
这个小仙男的称呼不觉让林烺虎躯一震,突然觉得是时候再改个备注了。“嗯,听说了,说也是朋友送的。”什么人呢这是,借花献佛啊。
“什么朋友啊,就是一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
林烺愣住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崽崽也有些尴尬,为刚刚的口不择言。
“不好意思啊,一时不查嘴快了……”崽崽嘟了嘟嘴,带着歉意,“让你不舒服了?你会介意吗?”
介意个蛋蛋,要介意几年前就介意了。林烺咳了一声,回答:“不会,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那……那你也是吗?”林烺问得有些艰难。
“我也是,我也喜欢男孩子。”真挚又坚定。
“哦。”林烺喝下去第三杯水了,“那你们是一对?”
“还不是。”崽崽扬起的眉头微拧了拧,“我还在追他呢。”
林烺心里跟五味瓶打翻了似的,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怎么,胃也跟着拧着难受,最后也只是淡淡说道:“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早晚的事了吧。”崽崽憋着嘴轻轻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感情的事没什么公平可言,说先来后到,崽崽认识周拙也有两年了,这两年间看周拙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长的几个月,短的一两周,新人旧人,可最终一个也没留下。可那些人至少真真切切以周拙男朋友的身份存在过,而自己却只捞到一个朋友,一个旁观者。
不是没想过表白,只是太过清楚表白后的结果是什么。是短暂的相爱,后彻底的分开。也许,相爱也只是假象,他从没见过周拙真的爱过谁,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恋爱了,什么时候分开了,永远的那种波澜不惊,好像没有心。
周拙是一个矛盾体,对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但对待自己的感情,却像受虐一样冷血又伤情。不,受虐的不是周拙,伤情的也不是周拙,是每一个对周拙动心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走出来了
火锅是一种很神奇的食物,开放又私密。开放是所有人的开放,私密是一桌人的私密,夹杂在喧嚣嘈杂当中,不管是窃窃私语还是高谈阔论,除了自己眼前的一方锅底,没有人会去关心别人桌上在交换着什么秘密。
当然,跟个痴汉一样偷窥的不算……
“我真他妈是服了!”花狗发出今晚的第不知多少次咆哮,“你自己在这当痴汉,拉上我干嘛,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这生意什么时候需要你亲自动手了。”周拙跟花狗说着话,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花狗身后的林烺,他扶了扶平时基本不戴的眼镜,作了一个不太合格的伪装,今天这样子足有斯文败类的味道,“再说了,以前你跟林烺关系也挺好的,你就不能当叙个旧?”
“呵,那你让我留个背影给人家?我一眼都没看见他呢,光在这看到你这张忆苦思甜的脸了”花狗顺势送了对面一个大白眼,“哎你别说,你今天看着倒像是个活人了,一天的情绪比你过去五年加起来都丰富!”
“啧。自家火锅不好吃堵不住你的嘴?”周拙斜了他一眼,“我不得找个人帮我作掩护挡一挡么。”
花狗看着对面的周拙,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一瞬间他特想拍下来发到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群里,要是能付费观看的话估计还能赚好大一笔呢,花狗寻思着点了点头。“不过你怎么说服崽子配合你的?”周拙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花狗被盯得发毛,“靠,别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被你骗的?”
“就撒了个小谎。”周拙说。
“渣男啊!”花狗一阵摇头晃脑扼腕叹息,连着脸上的肥肉都抖了几抖,“那小屁孩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有点不厚道了……”
周拙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把眼睛又移回林烺身上:“我知道,但是除了他,我顾不了别人。”
“他?你怎么顾他?你今天看到他了,然后呢?再追他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呢?想重新追求他吗?不,他们已经结束了,五年前就结束了。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为了什么呢?周拙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看一看林烺,远远地看看他就好,就像现在这样。看到他比五年前更凌厉的五官,举手投足间多了些洒脱沉稳,他以前面对陌生人十分腼腆,现在却可以跟崽崽聊得热火朝天,或笑或收敛,却又都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林烺,他眼中的林烺,从来都是温柔又嚣张,纯情且绵长。五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又可以把一段关系消磨到何种地步。
“周拙啊,”花狗轻轻叹了口气,“能走出来不容易,别再回头看了。”
为什么分手,周拙从来没说过,但身为兄弟是看着他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的,饶是再会伪装如他,也一次次在喝醉后溃不成军。
“你怎么知道我走出来了。”像是自言自语,周拙眼中闪过一丝悲切,“他怎么连口味都变了,筷子都没往辣锅里伸过,他以前很爱吃辣的。”
“周拙,人是会变的,林烺也会。”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直到跟崽崽分道扬镳,林烺都还沉浸在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惆怅中,只是想着,等回去了就把事情都了断了吧。
周痴汉是跟着林烺下楼的,他看到林烺拿着手机像是在等车,没一会儿就把手办盒子放在了旁边的石柱上,然后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周拙有些难过。
一根烟抽完,车也到了。林烺没有直接回酒店,先去了一条小吃街,那种每个城市都有的所谓当地特色的小吃街。其实刚吃饱哪有什么胃口,手上还拎着个大物件,只是太想去看看了,那是当初每次到J市都会去的地方。
当年的分手太过匆忙,没有拥抱,没有吻别,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像是一首刚进副歌没多久的情歌,戛然而止,有时候人还是需要给自己一些仪式,就像生日吃蛋糕,中秋吃月饼。也许再去经历一次,生命的记忆也就更新了,再想起时不再是两个人的甜蜜,而只是自己一个人时的清醒与笃定。
沿街的小吃在哪都是一个味道,在H市时,林烺也常常跟肖童去夜市,就闲逛,特别能放松,再吃一堆垃圾食品,人生大满足。
周拙就这么跟在林烺身后,看着他走走停停。这五年里他几乎不来这里,怕触景伤情,生活总是得要继续的,可不管是逃避也好,不停地谈恋爱也好,那座叫林烺的五指山就这么压得他死死的,动弹不得。
走在其中的林烺仿佛是个空壳,灵魂早已被抽出去撵的粉碎,他什么也没买,也没有回酒店,而是顺着这条路径直往一公里外的公园走去。林烺记路的本事很差,但是这条路他却一步都没有走错,有时候人的记忆真是深刻得可怕。
公园里一片漆黑,林烺笑了笑,五年前就没有路灯,现在居然还没有。他沿着记忆一路走,最后停在小湖边的凉亭里,他把盒子放在石桌上,也没在意凉亭的木质椅子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了下去,头往后一靠,初夏舒缓的夜风吹乱了他的思绪。
周拙不敢靠近,空无一人的公园里,脚步声都会显得喧闹,他站在一棵树的后面,看着林烺那边忽明忽暗的红点,一根接着一根。
“还难受吗?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吧。”周拙把手搭在林烺腰上,轻声在他耳边问。林烺摇摇头,说:“没事,都躺两天了,我腰都快躺废了,再说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咱俩还没好好约会呢。”
哦哟,约会呢!
太舍不得了,周拙环过林烺的腰际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头,闷闷不乐:“过完年我就去找你。”林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想挣开又有点不舍,最后只是低声呵斥他:“注意点影响,大庭广众的!”
周拙笑了笑,抱得更紧了,趁机捏了捏林烺的痒痒肉:“黑灯瞎火的谁往这来,来了也人畜不分。”林烺被他这么一摸顿时就痒得受不了,拼命掰周拙的手指,作势要打他。周拙又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腰,然后才放开逃命似的往前跑,跑了没几步就没人影了。
“靠,你人呢?”林烺追上去没看到周拙,乌漆嘛黑的就剩他一个人,旁边是虫鸣水声,有些渗人,“周拙?周拙?你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啊!”依旧没有动静,借着微弱的月光林烺看到了右边的一扇月亮门,里面好像是一片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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