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狠,这几天,她不止一次找过他,但他连喝一杯咖啡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沈劭祈任看了一眼侍者拉开的椅子:“要坐下来谈谈吗?”
他的口气还是那么温和,绅士得让人想要揍他一拳,打破那张平静的脸,看看他脸上会否出现别的表情。
Juliet捏了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侍者拿过旁边的酒瓶,沈劭祈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他接过酒,亲自动手,像个体贴又有风度的男友。
Juliet再不能保持沉默:“为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相信,她居然就这样被人甩了。她,Juliet Cullum,有才有貌、知情识趣,追她的人可以排满整条日落大道,但她为了这个男人,从洛杉矶搬到纽约这个见鬼的地方,才三个月不到,他一趟中国回来,她就莫名其妙被下岗了。
沈劭祈其实不太能理解,每个跟他分手的人都要追着他问为什么,分手当然是不想在一起了,还能是为什么?
“我跟别人上床了,我很抱歉,Juliet。”
Juliet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你才不觉得抱歉!你这个混蛋!她在心里喊着。
但她同时也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完了。
沈劭祈的每一段关系,都终止于他看上别的人,他不屑脚踩两条船,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她对此清清楚楚,就好像她知道他每次结束一段关系都会选择在这个餐厅。
她只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当他温柔地对她笑;当他耐心地听她唠叨那些只有女生爱听的碎碎念;当他纵容她的无理取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发脾气时,她总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是原来不是。他还是会跟别人上床,他还是会在看上别人后毫不犹豫跟她分手,他连分手的地点都选在同样的地方。
原来她只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还是爱他。就算这样,她还是爱他。
她再撑不住倔强的表情,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个单字:“什么时候?”
沈劭祈沉默了一下:“上海。”
果然是这样。
他去中国之前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以他的个性,如果他在那之前就已经看上别人,那他绝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跟她说这件事。
“你……你要跟她在一起吗?”
“他,” 沈劭祈纠正道。对于情人分手前的质问,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通常很有耐心,一次性说清楚总比一直纠缠好,“不,我暂时没打算跟任何人在一起,但这不是重点。我跟别人上过床了,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们结束了。
所以那只是一夜情。
尽管知道不应该,但是Juliet绝望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她一边唾弃自己这么轻易放弃原则,另一方面却无法克制地觉得庆幸。
她的内心天人交战,过了很久,她咬了咬唇,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最艰难的话一出口,后面就容易多了:“James,我不介意你偶尔一次放纵,只要你保证那不会再发生。”
对于女友的宽容,沈劭祈似乎并不太惊讶:“Juliet,你知道,这不是你会不会介意的问题。而是……”
“我知道,” Juliet打断他,“你不喜欢复杂的感情关系,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复杂不是吗?那只是一夜情,你们不会再见面了,对吗?既然你没有爱上别人,而我也愿意原谅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沈劭祈的脑海中掠过安托万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不否认,在听到“不会再见面”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只鸽子偶然飞过窗台。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那件事就不会发生。” 沈劭祈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几乎是温柔的,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残忍。
女孩儿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承认,原来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完全失了魂的男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从没说过爱她,他几乎是个完美情人,以至于当她听到那些关于他如何薄情的传闻时,这位天之娇女忍不住那样想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我。
直到今天——
“James,你爱过我吗?”
爱?
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太对,沈劭祈大概会笑出来。
爱和宗教,人类最大的两个谎言。人类与生俱来的软弱、依赖、自私和占有欲,经过这两个概念的华丽包装,摇身一变,成了可歌可泣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
就连面前这位姑娘,UCLA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也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一直很喜欢你Juliet,从前是,现在也是,我希望将来也仍然是。” 这是他的真心话。
一个巨大的梦幻的泡泡,“噗”的一声被戳了一个洞,便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不,也许她懂的,比字面上的那些意思还要更多一些。
他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
他只要喜欢,就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
注(1):德国的公司文化比较倾向于家长作风式管理,公司管理者并不欢迎私募投资者;并且德国法律规定,大型企业必须在董事会中设置近半席位给职工代表,而职工代表从不信任私募股权投资公司。
注(2):卢森堡是全球第二大投资基金市场,仅在美国之后,不过以人均来算,卢森堡的人均投资资金是美国的120倍。世界排名前10大私募公司有9家在卢森堡设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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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快乐,以及,再过一章见面。
第九章
《葡萄酒与美食》杂志的办公地点离卡顿不远,一整层写字楼,一打开电梯门就看见接待处那米色背景墙上用橄榄绿写着杂志社的名字,很符合一本高端美食杂志的气质。
安托万走过去,前台接待小倪抬头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您好。”
并不是黑发黑眼的就是中国人,比如眼前这位明显混过血的大帅哥,会不会说中文还得打一个问号,所以她只问了一句好。
“您好,我叫安托万赫那,与贵主编杜女士有约。” 对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果然带着点外国口音,还有一种少见的老派味道。
他的穿着和他的说话方式一样,有着一种与现代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宽松的格子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半旧的登山靴。虽不至于邋遢,跟小倪平常接触的那些人五人六的白领精英比起来,朴素得像来自另一个星球。
原来主编说的人就是他。
小倪甜甜一笑:“赫那先生您好,我们主编等您很久了,请跟我过来。”
可惜安托万是个天生的gay,美女如此甜蜜又殷勤,他接收天线跳闸,完全没get到,倒显得风度翩翩的绅士一般:“有劳。”
自从那一次“不打不相识”,杜子兰后来又带朋友去Scena吃了几次饭。她每次去,都会打电话给安托万,而安托万每次准备的酒单,从不让她失望,无论温度、风味、搭配都无可挑剔,连米其林的资深美食评论家都被他伺候得服服帖帖,令杜子兰也面上有光。
也是几次打交道下来,杜子兰才慢慢发现,这位侍酒师的嗅觉和味觉究竟敏锐到什么样的程度。
今天是安托万第一次到他们杂志社,但杜子兰十分不见外,人刚刚在椅子上坐稳,她就拿出一个方形的木盒拍在桌子上:“来,看看这个。”
安托万也不介意她的失礼,拿起木盒看了看,连清漆都没有刷的木盒散发出淡淡原木的香气,还有一些香草的气味从推拉式的开口缝隙中泄露出来。他正要推开盖子,杜子兰把手压在上面。
安托万疑惑地看向她。
杜子兰笑着说:“这里面装了很多香草。”
“我知道。” 安托万还是有点莫名其妙。
杜子兰笑意更深:“我是说,很多种香草。”
安托万看着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笑脸,突然转过弯来:“原来是要考我。”
杜子兰终于呵呵地笑出声。长得好看又聪明的年轻人,总是令人心情愉悦。
“我总要打开一点点的,这盒子密封性很好。”
杜子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托万把盖子推开一条缝,浓烈的薰衣草涌进鼻腔,他把脸转开一点,抬眼看杜子兰,果然看到对方等待看好戏的神情。
他把盒子凑近鼻尖,轻抽鼻头嗅了嗅:“薰衣草、柠檬草、莳萝、迷迭香、鼠尾草、罗勒、百里香、薄荷,小洋甘菊,还有几颗黑胡椒,嗯,以及数量很少的几瓣玫瑰花。”
他回忆着闻到的每一种香气,缓缓报出名字,平静的神色与杜子兰夸张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11种香味啊!
别说11种,就是其中的三四种混放在一起,她都不一定还能闻得出来什么是什么,更何况她还特地放了味道极浓烈的干薰衣草和柠檬草来混淆视听。而他居然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地全报了出来,就像喝一口酒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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