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发誓:“我不会再碰毒|品的,这辈子都不会。”
“光说没用。”肖照山不给他留任何转圜的余地,“赶快,我看着你解。”
肖池甯问:“那我吃什么,家里什么都没有。”
“我给你钱买菜,你要不想做饭点外卖也行。不过得记账,什么地方花了多少钱,发我微信报备,不够了再找我要,只要你说明原因我都会给的。”
“我没你微信。”
肖照山摸出手机让他扫码:“现在加。”
肖池甯这才说:“我手机没电了。”
肖照山不满道:“给你二十分钟充电。别耍花招。”
肖池甯老实说:“我没想耍花招,是真的没电了。”
肖照山冷着声:“所以待会儿你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那二十万你都花到了什么地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肖池甯的房间,关上一楼的灯回了房。
奔波了一夜,身体乏得不行,他便调高水温多冲了一会儿澡。等他从主卧的卫生间里出来,肖池甯已经换好睡衣先一步坐在了他的床上。
肖照山擦头发的手由是一顿:“充好电了?”
“嗯。”床尾的肖池甯晃了晃手机,“百分之十,应该够了。”
肖照山裸|着上身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拿出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衣,一边系扣子一边问:“二十万还剩多少?”
“不到十六万。”肖池甯答。
“具体数字。”
“十五万零三千九百七十一块七。”
肖照山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条池凊替他叠好的内裤。
“继续。”
肖池甯侧身盯着他穿衣服的动作,问:“原来池凊也会做家务么,我以为她的手只会签合同。”
肖照山背对他,毫不介意地说:“她会做,而且能做得很好。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肖池甯笑了笑:“除了当一名母亲。”
“说明她并不想当母亲。”肖照山干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把围住下|身的浴巾向后扔到了床上,腾出手换上了干净的睡裤。肖池甯从床尾起身,帮他把浴巾挂到了墙角的衣帽架上。
“不要转移话题。”
肖照山收拾妥当,回身想把湿了大半的浴巾扔到换洗筐里,却发现浴巾已经不翼而飞。
于是他欲言又止,默默收回了刚伸出的手。
“爸爸,怎么了?”
肖池甯走到他面前,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
肖照山绕过他,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除了那三万块,还有一万六千块呢,哪儿去了?”
肖池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回答:“六千是国庆去找你的时候路上花的,一万是——”
他声音渐低,站在卫生间门口垂下了眼睛。
肖照山拍着须后水,从镜子里望向他:“是什么?”
“是没能救成命的救命钱。”
肖池甯抬起头,朝他扬起一个淡淡的笑:“那天实在没办法了,找不到人帮我,我就抢了一对情侣拦的出租车,跟司机说,只要他能追上胡颖雪坐的车,我就给他二十万。他不要,所以最后我只转了一万。”
肖照山无言片刻,很快便移开视线只看镜子里的自己,三两下拍好了须后水。
“嗯,知道了。”他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解绑吧,一张银行卡都不准留。”
话音刚落,他就在镜子里看到肖池甯离去的背影。
“去哪儿?”肖照山关掉吹风机叫住他,“就在这儿弄。”
肖池甯发觉肖照山其实也对他寸步不离,好像必须要亲眼看着才放得下心。他很满意。
“我只是去拿手机,就在床上。”
他贴心地拿着手机回到卫生间,特意站到了肖照山身边,好让他也能看见屏幕。
肖照山边吹头发边大大方方地看他输入密码,按程序验证,把所有银行卡都解了绑。
注销到手机银行时,肖池甯突然开口问:“爸爸,我的支付密码是不是很好记?”
肖照山摸了摸发根,确认头发全干后放下了吹风机。
“020406,偶数数列?”
肖池甯头也不抬,平静地说:“是我的出生年月日啊爸爸。零二年四月六号。”
肖照山一愣。
“是不是很好记。”肖池甯完成了所有的步骤,关上手机,仰起脸笑问,“爸爸你记住了吗?”
肖照山从来没记住过肖池甯的生日。
那时候他还在牢里,连池凊难产差点下不来手术台的消息他也是延后了两天才知道,因此零二年的四月六号对他而言,不过是重复的平凡的一天。
但现在他想起来了,这一天还是有其不平凡之处。
肖池甯在这一天来到了这个世界,命中注定般选择成为了他肖照山的儿子,而他肖照山则随之成为了一名不算父亲的父亲。
“嗯,我记住了,四月六号。”
他走出卫生间,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自己固定睡的那一边。
“弄完就下楼休息去吧,喝了那么多酒小心明天头疼。”
“困得下不了楼了,我就在这儿睡。”
肖池甯明目张胆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未经允许直接躺到了池凊常睡的那一侧。
肖照山靠着枕头,蹙眉睨他:“下去。”
“不要。”
肖池甯动作迅速地盖好了被子,一副赖这儿不走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们的床比我的软,你比我的被子暖。”
肖照山累了,懒得多费口舌,不再坚持让他回房睡觉,关了灯就背过身躺下准备入眠。
肖池甯见他答应了,高高兴兴凑过去圈住他的腰身,闭眼埋在他的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用嘴唇描摹着布料下肖照山的肌肤,沉醉地呢喃道:“爸爸,你好香,我好喜欢你。”
肖照山在被遮光窗帘挡了个严实的漆黑的清晨里睁开眼:“不困了?”
肖池甯扭了扭身子,收紧手说:“困了,要和你睡觉。”
他湿热的鼻息扑在肖照山的后背,肖照山的下|身很快有了反应。
肖池甯不知道,还在说:“池凊也会这么抱着你睡觉吗?她有没有夸过你身上味道很好闻,我第一次见到你……”
肖池甯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点做小三的样子,霸占原配的位置,抱着她的男人,背地里说她坏话,还想让她的男人跟她离婚。
他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好奇怪,一个儿子居然会对自己的爸爸用‘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句式。”
他嘴角上扬,搭在下眼睑的睫毛快活地抖动起来。
“不过我的确把我到北京的那天当作是和爸爸你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这是我新人生的开始。那个时候我一坐上你的车,就闻到你身上的檀香。”
“我记得那天你穿的是一件左胸口缝了颗木头扣子的白衬衫,很好看,特别搭……”
他絮絮低语到这儿,怀抱里的人就猝不及防翻了个身,反客为主地掌住他的后背,准确地吻上了他还半张着的嘴唇。
漆黑寂静的房间里,肖照山吻得很用力,几乎要把肖池甯吞进肚子里。
他在被子下掀起肖池甯的棉质睡衣,囫囵地抚摸他羸弱的身体、柔嫩的皮肤,同时不忘用肿胀的那里模仿着交|媾的频率去顶肖池甯的胯骨。
太瘦了,肖池甯太瘦了,肖照山觉得自己只要稍稍用点力就能把他捣碎。
他下面放轻了动作,上面就更加无所顾忌,暧昧的水声连绵不绝地响彻整间卧室。
肖池甯抬手搭着肖照山的肩,抬腿压住肖照山的腰,两个人就严丝合缝地黏在了一起,像今晚一样寸步不离。
肖照山刚洗完澡,体温本就高出正常水平,偏偏被窝里还热得像个灼人的火炉,他只能从肖池甯的口中攫取珍贵的水分。
肖池甯舌尖发麻,不自知地发出软糯的呻|吟,仰着脸毫无保留地奉上自己供他品尝。
肖照山听不得他发出这种声音,差点擦枪走火,赶紧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少许。
肖池甯疑惑地睁开眼:“爸爸?”
肖照山呼吸粗重地盯着他在黑暗中还能发光的眼睛,沉声道:“这样能堵住你的嘴了么。”
他把肖池甯的腿推下去,闭上眼平躺着,极力冷却滚烫的自己。
“睡觉,再不睡就滚下楼。”
肖池甯伸手握住他的昂扬,不怕死地说:“爸爸,我可以帮你。”
肖照山反应迅速地扇开他的手,把溜走半截的被子往上一拉,流畅地将肖池甯裹成了一个只露脑袋在外面的蚕茧。
肖池甯还打算挣扎:“这样不好睡,我帮你吧。”
肖照山一把抱住这个不听话的蚕茧,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好睡,快睡!”
[1]出自罗大佑的《童年》。
第四十四章
肖池甯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喝了酒睡得太沉,还是肖照山起床穿衣的动静太小,他竟然难得地一口气睡够了八小时,一夜无梦。
他伸直腿打了个滚,嗅着被子和枕头上属于肖照山的味道,一直赖到下午三点才慢悠悠起身。
尽管裘因数落了他多年,但肖池甯依旧没能养成叠被子的习惯。他摸了摸床铺的凹痕,心想,为什么要把他和肖照山在一起的证据抹掉,就该拍张照发给池凊,向她说明他们昨天是如何热吻的,如何依偎着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