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双方沉静了一会儿,焦蕉别扭地先问:“戏拍完了?”
“嗯,拍完了。”
怀着一颗火热而克制的心,汪烙棘凝望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开口便是一片深情:“好久不见,好想你。”
焦蕉神色一顿,差点冲口而出“其实我也想你了”。
上前一步,汪烙棘很温柔地抱住他,脑袋耷拢地垂在他的颈处,用两条温暖的臂膀将男孩圈在怀里。
他靠在焦蕉的怀里,像劳累许久的人回到了舒服的被窝里,瞬间觉得被治愈了。
男孩烧着个红脸,觉得不好意思了,傲娇道:“干嘛,我、我还生着气呢,还没打算原谅你。”
他挣了两下,汪烙棘却把他箍得更紧了,沉沉道:“别动。”
男人紧紧地抱着焦蕉不肯松手,语气像是在哀求,“一下,就让我抱一下就好。”
焦蕉原本还在挣扎,但对方疲倦的语气一下子便让他不再动了,静静地,乖乖地让对方抱着。
“我好累,但是一抱到你,就不累了。”汪烙棘哑着嗓音,像只跟人撒娇的大猫。他放松地赖在焦蕉身上,以此来使自己身体里的电量回升。
“拍戏是不是很不顺利?”
“你这是在关心我啊?”
汪烙棘这嘴果真不能令人省心,给点甜头他就又开始骚了,焦蕉难为情地又要把他推开。
可汪烙棘还是牢牢地把人拥着,半刻也不肯撒开,“好好好,不关心,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行了吧?”
焦蕉鼓鼓腮帮子:“哼。”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汪烙棘抱着软软的男孩,感觉身心都充满电了。之前从片场那儿受的委屈、熬的苦日子,全都不是事儿。
只要一回来,能抱住喜欢的人。
不仅是这一刻,还是这一生。在人生最低落的时候,能遇见焦蕉,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蓦地,汪烙棘有些黯然,“如果我们不是以网恋的方式认识,如果我没有骗过你的话,你会不会好好考虑一下我?”
怎么不会?焦蕉没有回答他,心里却小声嘀咕着:我明明一直都有好好考虑你啊。
“会不会?”汪烙棘重复了一遍问题。
焦蕉依旧不答。
知道咱焦哥拉不下面子,于是汪烙棘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胡乱地蹭了一番,像个撒泼又撒娇的小朋友,“问你话呢,会不会?”
焦蕉被他闹得痒死了,想笑又不能笑,只得把嘴抿成一条线。
“你不跟我说话,那就我跟你说话,”汪烙棘将脸皮加厚了几层,“我在剧组的时候,想你想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都活不成个人样儿了。焦哥,你有毒啊。”
焦蕉:“......”
“反正这次回来,我就缠上你了。你休想跟我冷战,休想不理我!老子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地粘着你,天天在你面前转悠,就不信你能把持得住!”
焦蕉终于破功了,笑骂道:“.…..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臭流氓。”
“老婆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
*
为了追老婆,汪烙棘的脸皮已修炼得比城墙还厚。
自从打剧组里回来后,他开始释放自我。曾经风流优雅的汪大明星,如今变成了狂热的恋爱脑,骚得没皮没脸,动不动就缠在焦蕉身边,怒刷存在感。
因为焦蕉是个直男闷葫芦,汪烙棘要面对的挑战系数是难上加难,于是他把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积极地创造各种与焦蕉单独相处的机会,然后奉上精彩的**表演。
比如那天。
汪烙棘缠着焦蕉跟他打游戏,两个人打到第六盘的时候,焦蕉终于忍不住了,因为汪大明星实在是......太菜了。
“菜鸡啊!”焦蕉气得差点摔手机,“我带不动你了,你这是直接送人头啊。”
“嗯,我是挺菜的,”这话是汪烙棘笑着说的,他被骂了还嬉皮笑脸的,看着焦蕉的眼里全是笑意。
焦蕉被他盯得寒毛直竖,“我都说你菜了,你怎么还乐了?”
“别人说我菜,那我就一市场馊水桶里的烂菜叶,焦哥说我菜,那我就是一珍藏在博物馆里的翡翠大白菜。”
“.…..”
又比如昨天。
汪烙棘看见焦蕉正在啃苹果,男孩吃得津津有味,两瓣嘴唇水光殷红,与那鲜红的苹果皮相得益彰。
嘴角边还沾上了一点果汁。
汪大明星看得一阵心动,血脉沸腾,差点当场流鼻血。
体内的恋爱细胞在骚动,他风度翩翩地走过去,宠溺地对焦蕉说:“笨蛋。”
男孩懵懵地抬头,“啊?”
“你唇角沾到东西了。”
话落,汪烙棘用手指抚上焦蕉的唇角,暧昧地为他擦去上面的果汁,再将指尖放进自己嘴里抿了抿,眼里暗送秋波。
犹如一只发了情的公狐狸。
“啧,脏死了,”焦蕉瞥着汪烙棘这一套骚操作,表情尽是嫌弃,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递去给他,“有纸,不会用吗?”
汪烙棘:“……”
撩不动撩不动。
再比如昨晚。
焦蕉习惯在晚上到院子里浇花,于是今晚,汪烙棘瞄准时机,拿了一本英文诗集,走到院子里,打算坐在月光下朗读诗篇,以文艺而浪漫的形象俘虏对方的心。
月光华华,夜色撩人,英俊的男人端坐在花圃边上,那是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他以修长的指尖捻起书页的一角,优雅地翻开诗集的第一页……
妈的这么黑,根本看不清字啊。
别无他法,他只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直直地照在书页上,眯着眼睛读,读得磕磕绊绊。
“Fro.....?fairest?......creatures......?we?......desire.....”
一点也不文艺也不浪漫更不帅气啊啊啊啊摔!
汪烙棘的举动确实够引人注目的,焦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头雾水。
男孩没忍住问了一声,“要看书的话,为什么不在房里看?”
“.…..”
“你房间台灯坏了吗?”
“.…..”
装逼失败,汪烙棘又不好意思立马走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使劲眯着眼,像个半瞎未瞎的。
焦蕉浇完花就进去了,懒得看他一眼。
再再比如今晚。
这段时间以来,焦蕉就像一块令人垂涎的肉,摆在眼前却吃不得,汪烙棘实在按捺不住了,决定耍些手段——
他假装醉酒,想靠着发酒疯来好好地耍一次流氓。
汪烙棘以失恋为由,一连灌了好几瓶啤酒。趁着酒气壮胆,他强势地将焦蕉壁咚在墙上。
“你怎么忽然喝这么多?”焦蕉惊讶地看着浑身酒气的他。
“想喝就喝了。”汪烙棘低沉着嗓音说。
两人的脸渐渐地靠近,鼻尖也渐渐地靠近,汪烙棘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亲吻那日思夜想的嘴唇。
氛围暧昧到了极致,这样的汪大明星性感极了,深邃的眼睛微眯,眼角晕着浅红,连热辣的吐息都带着浓浓的酒精分子。
简直像一只充满诱惑的雄性野豹。
所以,眼见汪烙棘就要吻下来时,焦蕉捂住澎湃的胸口,心想,这回是真把持不住了!
男孩也有些情难自禁,当他鬼迷心窍般,即将主动地把嘴唇迎上去的时候,汪烙棘很给力地……
吐了他一身。
焦蕉:“.…..”
一股味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焦蕉尖叫着,一脚把吐得五颜六色的汪烙棘踹开。
汪烙棘:“.…..”只是想讨个亲亲而已,为什么这么艰难……
可怜的汪影帝就这样亲自葬送了一次绝佳的接吻机会,并趴在厕所里狂吐到胃酸上涌。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种种情况层出不穷,不一而论,实在难以详述。
追老婆太难了,追一个直男老婆更难。汪烙棘在追妻路上屡遭滑铁卢,心灰意冷,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某天,他失踪了。
那时恰逢饭点,汪烙棘迟迟不见人影,焦蕉和小叶找了他半天,直到天都快黑了,最后才在养牛场里把人给找到。
汪大明星坐在养牛场的饲料槽上,面前是他的女儿——香香。一人一猪,深沉得如同会谈的国家元首,在夕阳下促膝长谈。
汪烙棘:“怎么办,还想给你找个妈,现在人家根本不理我,太难追了。”
香香:“吧唧吧唧~”
汪烙棘:“唉,爱情这玩意儿太玄乎了,说来就来,说没就没。”
香香:“吧唧吧唧~”
汪烙棘:“你说,上哪儿能找到个像咱焦哥这么好的男人,善良勤快,活泼可爱,这就算了,还长得好看。”
香香:“吧唧吧唧~”
汪烙棘:“我试过用美色勾引他,试过投其所好,试过……你别顾着吃了,帮我想想法子咯。”
香香:“吧唧吧唧~”
焦蕉和小叶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观看了很久,神情一言难尽。
小叶:“我有时真的蛮怀疑我老板的精神状况。”
焦蕉:“你有空带他去看看医生吧,痴呆可不是小事。”
小叶:“嗯,看他情况还蛮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