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立时间,夏明懿又脸色凝重的折回房间。
果不其然,镜鉴中,满脸的厚重白 | 粉,打了腮红的两颊,一口猩红的嘴唇,这还不算什么,最最醒目的是,额头正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这是什么意思?
暗喻老虎?还是王爷?
而整张脸看上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夏明懿当即又羞又怒,俨然无法直视镜中的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这个混 | 蛋!
夏明懿气急败坏的洗净脸,之后黑着脸大步走出来,见刚才那个小厮还在,语气不悦的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去哪了?”
小厮一怔,之后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公子的话,那两位客官昨日便已经走了。其中一个年轻的公子,好像是......对了,好像是姓楚,他交代小的,让小的这个时辰过来喊您。还有,账已经结过了,这是那位公子给您准备的干净衣服。”说着,将手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夏明懿低眉看了一眼,当下并没有动作,小厮双手捧着衣服,见他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想到如果不穿,就没办法出门,没办法出门,也就没办法找那混 | 蛋算账。无奈之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他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想着一会儿回去该怎样收拾那个混蛋时,彼时,那个“混蛋”已经笑眯眯的来了。
楚宴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含笑招手问候道:“夏兄醒啦,昨日睡得可好?”
夏明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斥道:“楚宴,你干的好事!”
楚宴假装不知道,走到跟前,反问:“咦?怎么一日不见这么大的火气?我干什么了?”
夏明懿沉声道:“你还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楚宴:“你还没说,我究竟干了什么。”
“你......”夏明懿一急,咬牙切齿道,“你自己说,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东西?”
楚宴强忍住不笑,抵死不认:“画了什么?”想了想,惊讶道,“难道昨夜你被鬼画符?”
夏明懿黑着脸,怒道:“你还装!明明就是你干的!”
“好好好,你说是我就是我。”楚宴连忙抚了抚他的胸口,“只要你能消消气,你打我一巴掌我都愿意。”
“我......”
夏明懿扬起的手定在半空,对面的男人如他所愿闭上眼不再动,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夏明懿怒目盯着他半晌,似乎下不去手,最后,放下手,甩袖离去道:“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楚宴睁眼见人要走,连忙追上前:“夏兄你要去哪?”
前面之人沉着脸道:“去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
楚宴忙拉住他的手:“一会儿卢先生就来了,等完事再去。”
夏明懿嫌弃的甩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随口道:“等不及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走。”说着,楚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俨然一副赖着不放的架势。
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会遇到这种尴尬情况,夏明懿感觉自己老脸一红。之后,沉着脸试图甩了一下,没甩开,再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不禁恼羞成怒,低声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赶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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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女装
听他这么一说,楚宴不由又抱紧了一些,仰头道:“我不起,除非你答应我不走。”势有说到做到的架势。
众目睽睽下,夏明懿哪里跟他丢的起这个人,绷着一张脸,纠结片刻,只得勉为其难同意道:“好,我不走就是了。你赶紧起来。”
楚宴一听,果然松开手,站起身,嘿嘿笑道:“这就对了嘛。”
夏明懿舒出口气,转而一脸沉色道:“今日关乎正事我可以暂不与你计较,但是,”他目露警告道,“下不为例!”
“好说好说。”
楚宴嘴上这般答应完,也不过安分守己了一段时日,直到中元节这一天到来。
因战事还没有结束,商丘和乐阳两城的百姓每日过的可谓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毫无往年过节时的喜庆热闹,放眼城中,看起来不免有些死气沉沉。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彼时商丘一座诺大的宅邸中,红灯高挂,张灯结彩,下人们来来往往忙的不可开交。
楚宴一身牡丹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散花裙,外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坐于案前,两个女婢跪于身后,一人手上持着犀角木梳,细心为他梳着头,另一人则为他涂脂抹粉,勾眉点唇。
身后,夏明懿已经换好了衣服自屏风后面信步走出来,当看到他那张令人啼笑皆非的脸孔时,忍不住道:“你可真是......”
楚宴一愣,见他欲言又止,于是望着镜中一身女装的自己,问道:“真是什么?”
夏明懿摇摇头,表示看不下去道:“一言难尽。”
楚宴左右端看了一眼,问向一旁的司马钰:“喂,司马钰,你说有那么丑吗?”
司马钰笑了笑:“属下认为挺好的。只是没看习惯而已。”
话音刚落,这时,旁边一个管事的大步朝这边走来,没好气地催促众人道:“都麻利着点,耽搁了时间,战北王怪罪下来有你们受得!”
楚宴回头一瞧,见人走了,凑到夏明懿耳边,小声问他:“很快就到我们了,你可紧张?”
夏明懿目不斜视,淡淡回道:“不紧张。”
楚宴道:“周围我们已经埋伏好了人,记得一会儿在台上无论发生何种状况都莫要惊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夏明懿斜睨他一眼:“不需要。”
一支歌舞华丽的谢幕后,接下来便轮到巫戏表演了。
后台戏班班主催促众人准备,楚宴和夏明懿陆续上了台,两人一面表演,一面用眼睛余光冷静的观望周围形势。
这一刻,所有的流程都了然于心,只待时机一到出手行动。
吴之充年近五十,长得虎背熊腰,犹显笨重。
他身为吴国战北王,又是此次领兵的吴国主帅,与魏国司徒林倾尘一同坐于台下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期间,两人基本没有任何交流。
台上,大红色的地毯映在明晃晃的灯笼下呈现出血一般的刺目惊心,台下众人屏息凝神,似乎完全沉浸在戏中无法自拔,已然分不出是戏里,还是戏外。
第27章 挟持
吴之充一个人在前面看的眉飞眼笑,被迷的神魂颠倒,忽地两眼放光的盯着台上的楚宴,颇为欣赏道:“这娇娇虽然个子高了点,不过,模样倒是生的标志,真是美哉,妙哉!”
闻声,林倾尘略微一愣,一双狭长的目光落在楚宴身上,注视了片刻,似乎心有所想。旁边一直察言观色的管事一听,连忙一脸谄笑道:“王爷说的是。王爷若是喜欢,稍后卑职便带‘她’过来见您。”
再说这吴之充,在吴国是出了名的好色,平生染指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在他眼里,只要是个母的,但凡有点姿色都来之不拒。此时听完这句,不由淫声嘱咐他道:“一会儿态度好点,可别吓坏了人家,否则我会心疼的。”
管事连忙笑着应“是”。
楚宴哪里知道这肥头大耳的吴之充对自己怀有这种龌 | 龊心思,倘若知道,非得恶心一把不成。
眼下,整个过程还算正常和顺利,直到临近尾声,扮演“刘煜”的夏明懿已经受剑伤倒地,紧接着,就要轮到悲痛欲绝的“洛诗音”拔剑自刎这一段。
不知是入戏太深的原因,还是楚宴自己临场发挥,此时,楚宴心下一定,随即跪坐下去,哭天抢地的抱起他的脖子,自认为是梨花带雨,实则嚎啕大哭的对着他诉衷肠道:“大王,你何苦舍命救我,就让我一个人去了也罢。”说到这里,伤心难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开始磨蹭起来。
胸口突然贴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夏明懿眼皮倏然一跳,悄悄眯开一丝眼睛。垂眼见领口已被楚宴蹂 | 躏的皱皱巴巴,松开些许,不由朝他挤眉瞪眼,意思好像在说: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可别胡来啊!
楚宴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夏明懿心里莫名升起一种被人趁人之危的想法。忍不住心里咒骂道:该死的!明明戏里没有这一出的,你在搞什么?!赶紧给我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面对楚宴的无礼,夏明懿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露了马脚。暗暗咬了咬牙,心知他也不敢得寸进尺,索性由着他去。
两人看似抱在一起,实则楚宴是借机离他更近一些,附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