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谢谢我的同学肖若飞。这个奖献给他。”
亲了好一阵,他们才肯松开彼此。
顾春来下唇充血,一片嫣红。他蹭了蹭嘴,似有埋怨道:“你咬我好凶。”
“小傻瓜,”肖若飞讲,“刚才,你的发言有点危险啊。你拿的视帝,爱什么电影?又谢我做什么?”
“当然得谢,”顾春来挺起胸脯,万分骄傲,“男朋友必须见缝插针地谢。反正别人都听不懂,就你听得懂,使劲谢,可着劲儿谢。”
“啥叫别人听不懂?自己瞅瞅。”
肖若飞举起手机,“世界之王”群里早已炸锅。
发红包的、抢红包的,还有at顾春来发红包的,比比皆是,当事人之一的白雁南更是忍不住用自己的表情包刷屏,吐槽顾春来幼稚,表现偏颇,差点闹大笑话,要不是之前有偶尔呆萌的人设,来这么一遭简直就是播放事故。
顾春来不好意思,在群里冒头,乖乖道歉,发了个大红包,然后收起手机,塞回口袋。
“我没忍住,嘴比脑袋快,就说出来了。”他像乖学生看老师那样看着肖若飞,“你会不会怪我?”
“明天,等你小夏老师好好训你吧,”肖若飞看他装模作样的表情,没一点“反省”的意思,溜到嘴边的“呵斥”全都不见了,化成温柔腔调,“不过,说归说,她刚来电话,有不少片约找上门,等你挑,粉丝数也节节飙升,让你好好保持。”
顾春来认真点头:“那我更得加把劲,加油演,希望有朝一日能参演最佳影片,拿到影帝,到时候不用见缝插针,可以正大光明谢100遍。”
“借你吉言。”
说着,肖若飞视线投向宽广的河面。他不自觉跟顾春来讲起明年的计划,讲起手上的本子,讲起灿星未来的方向,讲起“黑光名单”要请哪些专业制片人来坐镇,顾春来听,认真附和,然后他们又讲到向日葵睡莲,讲到达芬奇,讲到飞鸟游鱼,讲到明天的晚饭,从现在讲到未来,讲那些最普通又最不普通的话题,不知疲倦。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也仿佛以这一刻为基点向后延伸,日日如此,岁岁如斯。
他们沿着河堤一直走,一直讲,走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电影学院的正门,如同过去的几十年,屹立威严,仿佛所有电影人的灯塔。
他们居然不知不觉从剧院走回了学校,走到他们共度四年的地方。
现在还不算太晚,校门口有人认出顾春来,兴奋地跑过去合影,顺便把两个人也放进了校门。
毕业八年,这座中国历史最悠久的电影院校,也和当年大不相同。他们的宿舍楼变了模样,粉刷一新,据说所有房间都装了空调,就连食堂也扩成原来的两倍大,新起的教学楼栉比鳞次,装着无数和彼时的他们一样的年轻人。
顾春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说:“若飞,既然来了,要不要陪我去个地方?”
肖若飞欣然应允。
走过学校正中的林荫大道,尽头就是那棵标志性大槐树,槐树左手边是学校的资料放映馆。馆内有许多藏片,也有许多传说。上学时好多课程需要拉片,肖若飞根本不敢自己来,但作业又不能不做,所以每次只能拽着八个人里面唯一不怕鬼的顾春来,躲在对方身后。
谁知道,多年以后,他还要和同一个人,再走上这一遭。
“你是不是故意的?”肖若飞下意识凑近顾春来,拽着对方衣角。
顾春来指着二楼说:“想给你看这个。”
肖若飞顺对方指尖望去,黑洞洞的窗户不可名状的血盆大口。他向后躲,藏在顾春来耳后 ,说:“给我看那东西,你是何居心?”
“不是告诉过你吗?之前我给学校捐点钱建多媒体放映室,学生可以单独租借来用,就在那个位置。”顾春来仰头大笑,不小心惊动了周围的人,连忙躲到角落里,压低声音,“现在楼锁了进不去,只能带你从外面看看。”
“好吧,挺好的,下次别吓我,”肖若飞从顾春来背后伸出来,站到他身旁,问道,“以后,那地方只能学生使用?校友呢?有机会吗?”
顾春来见肖若飞意有所指,摇头,假装道:“原则上是给学生用的。”
“可惜了,我还想,有机会,带你来约会。”
“捐赠者还是有点小小特权的。”顾春来拿出一把钥匙,“不影响学生的情况下,我可以自由使用。到时候,我带你来约会呀?怎么样,是不是挺厉害的?”
“当然。咱们春来,特别厉害。”
说完,肖若飞安静地凝视顾春来,撩起衣摆,在二人身体支起的方寸小世界里,在只有他们能看到的地方,牵住他的手。
两个人静默相对,彼此无言,时光的流沙泛着金光,划过眼角,无数的曾经无数的梦,忽然汇聚于此,从他们脚下再次奔向远方。
“若飞,过去都过去了,未来是我们的,”半晌,顾春来举起奖杯,塞到肖若飞手中,对他说,“今后我会好好演戏,好好执行我们的‘黑光名单。如果有一天,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如果我实在太累,你能不能抱抱我,推我一把,叫我别放弃?”
“那我好好拍片,好好发掘好剧本,争取写好多故事,如果有特别喜欢的,自己导,你来演。到时候,麻烦你多多督促。”
顾春来让一位初出茅庐热爱电影的毛头小子蜕变为真正的导演;肖若飞让以为懵懂无知的原石在镜头下打磨出光,叩响表演的大门。当初他们带着彼此走入钟爱的世界,这么多年,即便遥遥相望,演员一直在演戏,导演转做制作人,一直在拍片,未曾有一刻真正分离。
电影是个神奇的东西。当大幕开启,灯光熄灭,观众将沉浸于另一个世界。这是巨大的孤独,也是无与伦比的欢畅。观众投入故事,忘却现实,便可以体会到或许一生无缘的经历。
虽然童话故事中灰姑娘午夜时分丢了水晶鞋,白雪公主吞下毒苹果,莴苣公主失去了长发,美梦惊醒,但故事还在继续,光与影交锋碰撞出的火花跨过午夜,传至地久天长。
现实无法实现的梦,有电影实现。
忽然,一阵风刮过,吹得槐树枝沙沙作响,好似古老歌谣,传颂永世。顾春来抬起头,发现枯黄的枝节已冒出丝丝嫩芽。
云散去,月流光,晴空外是如娟如黛的银河。
肖若飞不知从哪儿变出瓶粉色的起泡酒,冲顾春来晃了晃,说:“要不要喝杯酒?”
“当然!”
爱情似酒,独饮易醉。
看电影也一样。
他们幸得彼此相陪,饮酒,看电影,走向另一段人生。
风已不似数九天那么寒,岩壁缝隙中开出了花。
冬已去。
春天,就要来了。
第80章 四季如春(求婚啦)
除夕的清晨,顾春来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没起床气,不至于赖在床上刷半个钟头手机再起身——事实上,他有点太积极了,不到半分钟,他就套着肖若飞的卫衣,跑到书桌旁煮上咖啡,接着冲去洗手间一阵叮铃咣铛,最后捂着额头跑到肖若飞面前,一脸慌张。
肖若飞不疾不徐放下手中的拿铁:“亲爱的,有何贵干?”
顾春来蹲到肖若飞跟前,说:“肖叮当最棒了,能不能帮帮我?”
肖若飞心情大靓,遂点头。
犹豫片刻,顾春来抬起扶在额头上的手,露出睡到胡乱飞的呆毛:“我刚才试了好多办法都下不去,喷雾啊发胶啊效果又太假,你有办法吗?”
“这样挺可爱。”
肖若飞非但不紧张,还卷着他头发玩了一会儿,玩得更翘了。顾春来着急,要拍开肖若飞的手,结果肖若飞躲得快,二人你来我往,过去好半天,顾春来惊觉自己像只追着羽毛跑的猫,又看对方的眼神,完全作证了这一点,才猛地停下手。
“你紧张啥?”
“见家长啊……”顾春来理所当然答案。
肖若飞啼笑皆非:“我问你,一个多月前,你杀青那部戏,演了个什么角色?”
“演员,周小茶。”
肖若飞继续问:“人物关系?”
顾春来有问必答:“周逸君和杜江雪的儿子……”
肖若飞打断他:“行,你知道杜江雪谁演的?”
顾春来没否认。
“所以呢?且不说,你和我妈,在一部戏里演母子,”肖若飞将煮好的咖啡递给顾春来,“戏还没杀青,她就知道,咱俩在一起了。”
“我……”顾春来冒出一个字就收了口。
“咱过去吃晚饭,到时候,你头发自己就下来了,着什么急。”
确实,诚如肖若飞所言,肖灿星早就认可了他们的关系。但交往同居是一回事……
“我想跟你儿子求婚”,是另一码事。
他可不想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出差错。
顾春来承认,这段感情对自己的影响超出想象。看到肖若飞衣兜里的小黑盒,他直觉是对方想进一步推进这份感情的信号。虽然猜错了,但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没那么容易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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