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澜在喝到微醺的时候,附在林歌耳边煽情地说了句“谢谢”。
林歌已经醉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哇——”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费天澜看看自己被溅到的手:“……”
林歌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丝毫无感,一头栽倒趴在桌上,喃喃地说:“叫丹丹来,接我…...”
丹丹是他女朋友,是他战胜群雄得到的女朋友。群雄之中也包括费天澜。他们那个圈子里,一半男的都追过丹丹。因为丹丹背景强,还长得好。
费天澜草草擦一下手,扶起他的脑袋,拍拍他的脸:“不行了?”
“不是不行……是收敛。”林歌的眼睛半睁半闭,嘟囔道,“你以为只有你们,战战兢兢吗,现在平港,谁不提心吊…..胆。不过。”
他难受地咽了口气,说:“顾书记的行程,我还是会帮你打听……的。”
说完,他像是真撑不住了,推开费天澜,死死黏在了桌上。费天澜看着他,沉默半晌,低声道“谢谢,兄弟”。然后起身去卫生间,同时给丹丹打电话。
丹丹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道:“我一会儿就到,你现在可以扶他到停车场旁边那道上等等。”
费天澜说:“好。”
洗完手,他就架起林歌,把人半扛出去。
丹丹的行动比说的快,车已经停在路边。她从他手里接过林歌,反手一塞,跟塞麻袋似的把人推进了车里,系上安全带。林歌嘴里嘀嘀咕咕地喊她名字,缠着索吻,她概不搭理。
虽然小时候追丹丹的动机多半是好胜心和跟风,但也不是半分真感觉也没有。费天澜至今还是不太习惯单独面对她,一把林歌交出去,自己就站到一米开外。
丹丹倒是一贯坦荡,安置好林歌后,回头问他:“你呢?行吗?”
“我......”费天澜支吾。
“算了,上来吧,我捎你回家。”丹丹拉开后座门。
费天澜微微瞪了瞪眼睛,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有人帮开车——”他眼角余光一瞥,顿住了,然后近乎兴奋地冲远处招手,高声喊,“夏麒!”
丹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路灯下一个后脑勺转过来。
是一张干净漂亮的少年脸,吃惊和些许茫然在那张脸上显得又简单又清晰。就好像在白纸上无论画什么,都特别显眼一样。
费天澜道:“他是我弟,能帮我开车。”
“你哪儿来的弟?人家成年了吗?”丹丹眼神疑虑。
“我爸战友的孩子,十九了。”费天澜眼看着夏麒慢吞吞地向自己走来,又挥了一次手臂,“快点过来啊,回家了!”
夏麒听话地加快了脚步。刚一走到他们面前,手臂就被费天澜拽住了。彼此的身体猝不及防挨得很近。夏麒本能想挣开,又不太愿意损了费天澜的面子,只好吞了吞喉咙勉强忍下去。
费天澜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忙着应对丹丹。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态度却很殷切,像只想开屏又不敢开的花孔雀。
夏麒若有所感,多看了丹丹一眼。
确实漂亮,年轻却干练。不是一般姑娘。
“那你哥就交给你了。”丹丹对夏麒道。
夏麒态度乖巧地点点头:“嗯。”
丹丹走了,费天澜站在路边目送。
夏麒的目光在他们拽在一起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会儿,想了想,小心地试图抽开。这终于引起了费天澜的注意。他低头瞥他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这小家伙不喜欢自己。尽管这种不喜欢已经被他有礼貌地收起来,还是难免泄露端倪。
为什么呢?费天澜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想找出自己被讨厌的原因。
夏麒已经把手抽走,并站远了一些,表情疏离眼神无辜:“澜哥,我帮你开车?”
费天澜抬了抬眉,有意沉默,像在等什么。
夏麒很不舒服。但他知道,等费天澜觉得无聊或者捕捉到一丝自以为是的东西,这份僵持就会自然化解了。他很有耐心地等着。
大概有一分钟,或者更久一些,他没太注意。
他有点习惯这种不舒服了。也许,大约,可能……应该就是在这时,他突然产生一个天马行空、毫无根据的念头。
“说不定我会取代那个女孩儿。”
这个念头如无根浮萍,但它涌出来以后,他却并不感到吃惊或其他道德层面的抗拒。他接着想,“那拭目以待”。
“行吧,你开。”费天澜终于放过他了,从兜里掏出钥匙,塞进他手里,“驾照拿多久了?”
“不久。”夏麒若无其事,平静自然,回答道,“但以前无证驾驶经验丰富。”
费天澜有些意外,偏头看他一眼:“你爸也不教育你?”
“就是他让我开的。”
“……那你爸还挺,心大的。”
“粗放教育。”
费天澜笑了笑,尾音有种轻快上扬的意味。莫名感觉心情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没有人能手把手教费天澜怎么处理所有事情,甚至没有人能给他太多有效的指导,过往经验在越来越复杂的工作和关系应对上不值一提。他没日没夜连轴转,摸石过河,晚上最早的回家时间是十二点。
如果夏麒不用写论文或者分析数据,那个时间通常已经睡了。就算要,他也关上了房门——也许是为了避免最初那种尴尬会面吧。
好几次,费天澜看着那扇关住的房门都有去敲开的冲动。
毕竟掰掰手指,他已经吃了大半个月人家亲手做的早餐。何况来者都是客,夏维军也是信赖他们家才把孩子送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人多加照顾。如果费三江还在家里,一定会大张旗鼓安排他带这个便宜弟弟游遍平港周边的。
只可惜……
总之,或许是当下真的太晚了,或许是觉得渐渐熟了不必客套应付,又或许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省麻烦,他一次也没有敲开门,该尽的地主之谊一推再推。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平港进入最热的暑期。
费天澜的摸石过河摸到了第二个月,终于有一点把住三江集团主脉的感觉。顾书记也费尽心机逮着了两回,在比较轻松的私人小聚上见过面喝过茶。同时,外省建筑同行那个工程,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谈判之后,终于拿到一定承包量。
这是他主事三江之后,亲自拿下的第一笔业务。
如果是以往的三江集团,没有人会在乎这么个外省工程。如今,它却算得上是一桩振奋人心的喜事。因为它来得干净。和老一辈,和落马的骆承滨,都没有半分钱关系。
而对费天澜来说,他从中找到了堪称坚实的自信。
签下合同的那一刻,他像一条在水底久闷的鱼,终于能游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这天,他破天荒在七点钟推开了家门。
家里很安静。但不是全然没有人气的那种安静,而是有对比才更突显的安静——厨房里有汤咕噜咕噜翻滚的声音。是用瓦煲煲的,听起来有种特别的温馨感。
费天澜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上一次听,可能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
他不禁在门边站着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往厨房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夏麒毫无神秘感地知道他回来了。
然而,夏麒不在厨房里。
咦?他有点失望,四下扫了一圈,折到餐厅。桌上放着跳到保温档的电饭锅,饭已经煮好了。有浓汤,有饭,按照平港人的习惯,再炒个青菜就是丰盛家常的一餐了。
夏麒应该是从王叔那里得知他回来吃饭,提早把晚饭做好了。
他知道夏麒一直兢兢业业履行最初的做饭承诺,早餐已经是雷打不动的。晚饭也给他做过好几次,但觉悟到他根本不可能在家吃饭晚饭之后,似乎就把他的份撤掉了。
今天,他总算能享受自己的晚饭待遇了。
“夏麒!”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巨响从二楼浴室传来。他疑惑地转身往楼上跑去,看到晕了水汽的浴室门后,猜测夏麒刚才在洗澡。
他朗声道:“你是洗澡呢吗?快点快点,下来开饭了!”
夏麒没回答。
他走近浴室敲了敲门,又问:“喂,你好了吗?”
“澜哥……”夏麒的语气有些为难,请求地说,“你能先下楼去吗?我一会儿就来。”
“怎么了?”
“……”再次没回答。
“仙女出浴不让凡人看啊?”费天澜调侃,“你放心我不是牛丨郎,不偷你衣服强迫你嫁我!”
夏麒无奈:“……哥,你先下楼吧。”
费天澜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真的没穿衣服吧?”
说着探头去看浴室外间的洗衣机,里面正堆着两件换下来的衣服。小家伙八成是忘了拿换洗衣服进去。费天澜乐了。“你脑子想什么呢?衣服都能忘了拿?今天你哥心情好,等会儿啊——”
他跑到夏麒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搭在椅子上的干净衣服,随手取走。眼角一瞥,忽然看到一样东西,引起了他注意。那是一只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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