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的态度，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什么毫无威胁的小猫小狗一样，这轻蔑的态度让左天河现在的心情，比起知道破产欠债的时候那种悲凉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他口中吐出一丝凉薄的笑声，看着祝昀的眼神森然，转身离开。
“神经病。”祝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左天河这个人，现在在他心里只有两个印象——不怀好意的偏执狂，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左氏破产这件事，对于祝昀而言除了提供内心的快乐以外就一个作用——时间线又回到了九月份，从此以后他没有金手指了。但是还好，这几个月，他已经凭借金手指接了好多个项目，其中的利润是他这个败家子这辈子都败不完的。
只要接下来他们家不盲目接项目，就不会有任何破产的危机了。
祝昀看着手机上九月一号的日子，莫名有种南梁一梦的荒唐感，了解了左天河，如愿以偿看到了左氏破产，夙愿完成后反倒有一丝空虚。尤其是李秘书告诉他，季苏谌今天交了辞职报告让他签字的时候。
祝昀一下子愣了，边翻遍问：“他为什么要辞职？”
“说是到回学校的日子了。”
祝昀这才记起来，季苏谌还是个学生呢，只是这半年来天天在公司能见到他，猛的都忘记他的真正身份了。祝昀自嘲的笑了笑，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李秘书。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特意在实习生门口的办公室等着季苏谌，后者已经把工作服，工牌都交了回去，穿着自己一身干净的休闲服，见到祝昀并不意外的模样，弯起眼睛笑了笑：“祝哥。”
季苏谌这小家伙有个优点，就是笑起来特别的甜，明明是一张清隽甚至有点冷的脸，但笑起来真真是如沐春风。帅哥祝昀见的多了，但他自恋的觉得最好看的还是自己，与其欣赏那些明星不如照镜子，但他‘阅人无数’也不得不说，季苏谌笑起来最好看。
祝昀并不知道，这是季苏谌只有对着他才有的笑容，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忍不住手贱的戳了戳他唇角的小梨窝：“你以后多笑笑。”
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季苏谌身子一僵，感觉被他触碰过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用光速传播到头皮神经——让他发麻。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祝昀笑着调戏他：“绝对会迷倒一大批小姑娘的。”
季苏谌：“……”
祝昀废话了几句就朝着公司门外走，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回学校？”
不用对着祝昀那双精致凌厉的桃花眼让季苏谌松了口气，才能自如的跟他对话：“五号。”
“我一直忘了问你来着。”祝昀偏头思索了下：“你是区哪个学校读博来着？”
“A大。”
祝昀眉头一跳——也许是因为本市就有全国TOP3大学的缘故，他没想到季苏谌会去隔壁市：“那你……是要住校？”
“也有可能自己租房。”季苏谌有着轻微的洁癖，其实不大愿意住在宿舍：“再说吧。”
“有困难找我。”祝昀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哥帮你安排。”
他总是这么活力自信的模样让季苏谌眼中忍不住流露过一丝隐晦的不舍，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藏起来了，只是顺着祝昀的话哄着他：“行。”
“走，请你吃个送行餐。”
也许是上学的日子对于祝昀来说特别难熬，他一晚上都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季苏谌——把后者看的都有点发毛，哭笑不得的说：“祝哥，我是去上学，不是去上刑场。”
“要不然怎么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命苦呢，还得在学校里饱受摧残。”祝昀的话已经充分地体现了学渣和学霸的差距，他咬着西瓜含含糊糊的说：“不过你也太上进了，你既然还要学习干嘛趁着暑假过来实习啊，应该到处玩玩才对。”
不来公司实习，怎么离你更近一点呢？季苏谌笑而不语，安安静静的用餐，半晌后听到祝昀低声叨咕了一句：“不过你成天在我后面当跟屁虫，这么忽然一走，还有点不适应呢。”
季苏谌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了片刻，低声问：“真的么？”
“真的啊。”祝昀丝毫没有听出来他语气中缱绻的情意，大大咧咧的笑道：“你租房子吧，有时间我去看你。”
祝昀是一个典型嘴上没把门的不靠谱男人，他之前对所有朋友说‘改天请你吃饭’‘有时间出来玩’的这种话，要是等他想起来都是遥遥无期的，这次也是随意撩拨而已。但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季苏谌到了隔壁H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学校旁边的房子。
第34章 出差
在季苏谌离开上学后的一周，左氏集团正式宣布倒闭，公司都抵押出去还银行的贷款，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祝昀在财经版块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眉头动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李秘书捂着胸口后怕的感慨：“祝总，这买断加上投资前后十个多亿的资金啊，说打水漂就打水漂了，政府也没个补偿的，真吓人。”
“房地产看似稳定，其实是隐藏的高危产业。”祝昀笑了笑：“要不然一年到头，怎么总有那么多小公司破产呢？偶尔来个大的，正常。”
李秘书佩服的看着他，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崇拜：“祝总，幸亏您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现在深陷窘境的就是咱们公司了！”
祝昀谦虚一笑：“一般吧。”
“祝总，您千万别谦虚，这是真的。”李秘书忍不住跟他报告前几天员工例会上的言论，边说边笑：“现在那些董事会的经理，都对您佩服极了。”
“嗯？”祝昀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秘书重复着员工之间的口口相传：“小董他们学的，就贺经理，一开始反对您反对的不得了，总觉得放走添香这个项目是咱们公司五年来做的最错误的决策，结果现在哈哈哈，据说知道项目停滞的当天就吓病了，然后现在对自己多年的敏感度产生了怀疑。”
这个贺经理简直是戏精，祝昀听着他的描述，也忍不住笑的直捶桌。
别说在祝氏内部的公司了，祝昀这半年多的‘神操作’从群嘲变成了群赞，在业界也引起了极高的关注度。媒体上门几次求采访，祝昀都闭门不见，但这不能阻挡媒体界对于他的追捧。祝昀一张脸本身就是在娱乐圈里也是那种顶级的长相，更不用说这年纪轻轻就无出其右的经商头脑。在一顿烈火烹油的造势下，祝昀已经迅速被打造成了新一代‘商业奇才’。
打着有钱，又颜又有才的标签，狂轰滥炸之下，祝昀迅速在网络上走红了，热搜都上了好几次，照片被一群花痴少女争前恐后的万转，看着网上那一堆‘啊啊啊啊这太帅了！’‘这种人设我的天啊，只存在在小说里吧？’类似的评论，祝昀莫名的感觉哭笑不得。
现在这真的是一个网络社会了，自从他‘走红’了之后，公司的单子多到每天几乎接不过来往外推不说，居然还有一大堆人找他拍什么劳什子房地产广告，最夸张的还是某天公司来了两个自称是传媒公司的经理人，一本正经的邀请他去进行电视剧试镜——
祝昀无语片刻，认真的问：“你觉得我这样能去当演员？”
“肯定可以。”传媒公司的经理人眼前一亮，跟着旁边的同事对了一眼，模样比祝昀还自信呢：“祝先生，以你的外形条件和商业奇才的炒作点，我们保证不到一年，绝对会变成火遍全网的顶级流量。”
祝昀沉默半晌，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到：“你就算把我打回娘胎里再养一次，我也不会演戏。”
这两个经理人平日里都是跟娱乐圈那些彬彬有礼生怕被抓住一点小辫子的艺人打交道，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到如此粗鄙之语了，不禁齐刷刷的愣住，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男人嘴唇扬起，礼貌的开始撵人：“两位，慢走不送。”
第一次见到求着别人当明星为他包装出道造势被拒绝的，两位经理人愤愤的离开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心有不甘’。
“切。”只是对当明星一点兴趣没有的祝昀忍不住撇了撇唇，不屑的道：“现在这奇怪的人越来越多了。”
“祝总。”旁边围观的李秘书见状，忍俊不禁的问：“你怎么不去试试？”
“试个屁啊。”祝昀天生不爱受管制，此刻看着桌子上的一堆堆文件都头大，烦躁的敲了敲，怒道：“这一堆玩意儿我都看不过来呢，哪儿来的时间跟他们扯皮，不是，最近怎么这么多项目找上门？”
这都是因为祝总您的美貌和知名度带来的啊……李秘书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嘴上却说：“祝总，这已经是市场部筛选出来有合作价值的才交给您的。”
剩余的更多都积压在市场部办公室了，要求合作的项目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人来发文件问：在祝氏旗下的美食街开店，是否可以用祝昀的形象打广告这种奇葩言论，李秘书估计着这样的提议被祝昀看到，非得气死不可。
“我们是正规大型的房地产公司。”祝昀侧着头，有些郁闷的嘀咕着：“什么时候招来这一帮脑残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