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誉清蹙着眉,突然模糊的想起了那天她跪在床上,他才刚开始没多久,她就体力不支的软了趴在床上像是一坨烂泥。
他突然感觉女孩该多上上体课,好好锻炼一下那弱不禁风半点耐不住的身子骨。
江臻跑了两圈,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底一阵阵的疼,是那种尖锐的被针扎着的疼。她硬咬着牙关想要坚持到最后,可脚心那种刻入骨里的疼痛让她寸步难行。
楚思惗看着江臻愈来愈白的脸色:“臻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瘸一拐着腿,慢步的走到操场边的草坪上,一屁股坐下:“我感觉脚好疼,好像有东西扎我。”
楚思惗快速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帮着她脱掉了脚上的鞋子,瞧见她脚心的淌出的血,楚思惗惊的大叫了一声:“你脚出血了,是不是哪里破了?”
白色的棉质袜子已经被染红了,大拇指处被划了道很深的口子。
江臻疼的小脸惨白,她手掌心捂着伤口,压迫止血,楚思惗将她的鞋底翻了过来,阳光下,刺眼的刀片狠狠地嵌入了牛筋底上,贯穿整个鞋底。
“臻臻,你鞋子里怎么会有刀片?”楚思惗骇然的倒吸一口冷气,将刀片小心翼翼的挑了出来。
锋利的刀光在冬季干燥的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背脊骨发凉的寒芒,楚思惗心惊之余,更有些胆颤:“刀片卡的位置,走路不可能会卡到。”
如果不是走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针对放进她的鞋子里。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先送我去医务室吧。”江臻忍着痛,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时,撞上了一堵结实的人墙。
顾誉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幽暗深沉的眸光落在她的脚上,看到她脚背上的血迹,男人心底泛起一阵心疼,他拧着眉:“怎么回事?”
江臻单脚站着,趔趄不稳时,男人突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带着厚实茧砺的手掌贴紧着她的腰侧,她微微地推搡着他,两人太过亲昵,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灼热的拍打在她的脸颊之上。
“顾教授,我……啊……”江臻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横抱了起来,朝着医务室走去。
操场上,无数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着江臻被顾男神抱着,一个个的酸的快要冒泡的你一言我一语。
‘我靠!顾教授的公主抱,江臻也忒好命了吧?人家也想受点伤被男神抱!’
‘歇了吧你,有江女神的套路多深你不知道?慕寒时学长都是她裙下之臣,区区一个顾教授,何足挂齿!’
‘慕学长的事儿大家都听说么?’
讨论声越来越大,楚思惗蒋思琪几人听着突然就火气上来了,指着那几个多嘴的女同学道:“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知道怎么一回事嘛?那哪是臻臻求慕寒时的,明明是慕寒时厚颜无耻的上门求复合!”
女同学瞧着蒋思琪手叉腰凶狠的劲儿,顿时一个个缩着脑袋,绕过她们朝着教室走去。
第24章
医务室里,粱医仔细的给江臻处理伤口,打了麻醉,用美容线缝合好伤口,敷上药包扎完后,粱美人摘掉了医用口罩和手套:“为避免伤口发炎,建议挂点消炎药,十天别碰水,等一会麻药消了,疼的话吃一片布洛芬。”
听到粱美人提到会疼,江臻眉头拧的更紧了,她最怕身子娇贵的很,平时有点小擦伤都要矫情半天。
这次,脚肿的像是猪蹄子不说,等麻药消了还会疼。
想到此,江臻头皮都发麻了,盯着脚上厚厚一坨白色的绷带:“粱医,我还能走路吗?”
粱美人坐在椅子上,眸光一个劲儿的往门外瞥,就快要黏到外头男人的身上了。
这副落花有情的模样,江臻心底突然如明镜似的,合着让无数宅男朝思暮想的完美女神粱美人心有所属了,爱慕的男人还是顾誉清。
她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原著剧情里,并未提到过粱美人这号人物,所以这结局注定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这两天脚最好别碰地,避免缝合好的伤口裂开,医务处有轮椅可以租用,五十块一天,需要的话我给你开租借凭证。”
粱美人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眸光,随后对上了江臻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粱美人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像是被人看透了心事的窘迫感!
“需要!”
江臻拿着梁医开给她的单子,准备去一楼租借轮椅,刚出医务室的门,顾誉清就走了过来,搀住了她晃晃悠悠的身子:“疼么?”
这会儿麻药劲儿还在,她没啥痛楚,只是男人靠的她太近,弄得她脸色涨红心跳加速,没法解释只能带着哭腔的嗓音怯怯的响起:“疼!”
顾誉清蹙了蹙眉,低头看向了她的脚面,红肿的渗着血丝,他脸上闪过一丝疼惜之色,那张高冷的冰山脸顿时就柔了下来。
伸手,想要横抱起她时,江臻微微地抗拒:“顾教授,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的,我可以掂着脚后跟走。”
她的态度很坚决,透着对男人疏离与冷淡,顾誉清面色有些凉,被女孩婉拒后有些恼怒。长久以来,他一贯是绅士的,温和的待在她的身边,想要给她适应的时间,让她慢慢地接受。
可无数次的试探,换来的结果都是女孩惊慌失措的逃离。
男人这么多年都是一路平坦,从未有过阻碍与艰难,是以,他的耐心很有限,对江臻他认为已经够缓和了,循序渐进,几乎消磨了他所有的耐性。
他以为的水到渠成似乎离他越来越远,江臻对她除了戒心之外就是小心翼翼的防备!
思忖至此,男人收敛起了他温柔,露出了他霸道又强势的本质。
江臻低着头想要跛着脚下楼时,突然被身后的男人给按到了墙上,他如磐石般坚硬如铁的身子抵在了她的胸口,一手托着她受了伤的腿,一手将她死死地固定住。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女孩大脑有几秒的困顿,直到男人压在她胸口的炙热身子与后背冰凉的墙面成极致的对比时,她脑袋里才‘轰’地一声炸响!
“顾……顾……顾教授,你……你做什么?”
顾誉清算是发现了,她很容易脸红,红起来的时候比任何女人都诱人,像是一朵开的娇艳的花朵!
她结结巴巴像是小兔子一样慌乱时,顾誉清心里那不停翻涌的欲望疯狂的滋生,想要找宣泄口。他不想冲动的吓着她,可即便克制力将他理性拉了回来,动作却依旧随了本心。
他低下头,温温凉的薄唇贴在她的唇边:“表现的这么明显还猜不到吗?江臻,你可真够笨的。”
蜻蜓点水的吻在她唇上逗留了不到两秒就离开了,顾誉清怕自己像是瘾君子,一旦沾上她就失控了……
她被亲了!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可唇上的触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江臻,她被顾誉清亲了。
她吓的脸色又白又青,脸上没半点缱绻旖旎只有细思极恐的骇然恐慌。
细密的睫羽上漂上了水珠,眼泪几乎是一瞬间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江臻很怂的低垂着脑袋呜咽的哭了。
说实话,她和顾誉清床单都滚过了,被亲一下最多就是恼一下,她实在没必要像是清纯的懵懂不知事,以为亲一下就会怀孕的小学生,怂的哭!
江臻不过是想到了许多事,她穿进了书里成了炮灰女配,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去走一条与原著结局不同的路。
可老天爷偏偏让剧情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难道一定要爬上大佬的床,并且母凭子贵嫁入豪门,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才是她该有的结局?
脑袋里乱糟糟的,顾誉清还抱着她不放手,江臻越来越委屈,缩在他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顾誉清垂眸看着女孩的脑袋顶,耳边是她呜咽哽咽的哭声,他心底的欲望瞬间熄了火。欺负哭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还霸王硬上弓,他心底顿时有些懊恼。
手足无措,又拉不下脸来道歉,男人只能很尬的抚着她的后背:“别哭了,乖!”
“顾教授。”她哭哭唧唧的,软绵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有钱,有的是女人可以找,为什么要来欺负我,呜呜……”
她似乎真的是委屈了,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伤心的哭的脸都白了。
顾誉清这会儿是真的又悔又恼,只能哄着,拉下脸说着好话:“臻臻,下次不了,下次你不同意我绝对不碰你了,不许哭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自虐的倾向,如他身份地位,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中意她。
最关键的是,这丫头闯祸打架,进局子,瞧着是个胆子大的无法无天的。可面对他就一碰就软,一弄就哭!
“没有下次!”少女抬起脑袋,像是大花猫一样的脸颊上湿漉漉的,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
这副娇嫩软绵的样儿,让男人心里泛起一阵暗潮涌动,他轻轻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湿意:“好,没有下次。我送你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