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前在学校的一个傍晚,徐行之因为课题研究的问题久久不能解决,他心中烦闷的在学校里自顾自的踱着步。走过学校学生会堂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好听的歌声,他被歌声吸引过去。
“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他看到一个翩翩少年,穿着湛青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衣只随意的扣了几颗扣子,露出了有些黝黑的胸膛。富有感情低沉的的嗓音,肆意潇洒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他。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很多年后,他工作了,他居然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子,他对他说:“你好,我叫林初远......”
“我喜欢你”这句话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动听。可是他们之间有太多得疑虑,无法凭借一句喜欢就能消融所有问题。林初远被这句话震的酒都醒了。他缓缓的推开徐行之。坐在楼梯上思考了很久,短短的一分钟内他的情绪像开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他需要冷静一下。徐行之见他不再想逃避,就默默的坐在他身边。
“你想过以后么?”过了很久,林初远终于说话了。徐行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语塞。“你喜欢我,那么以后呢?我们在医院怎么相处?地下恋情么?不敢公开,得不到祝福的感情能长久么?如果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他在问徐行之,也是再问他自己。他迟疑,他怕,他怕这段感情毁了这个人。“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希望能长长久久的,不希望只是一时的激动。”
徐行之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半晌说不出话。“如果不能,那你就不要喜欢我了,把今晚忘了吧!”林初远拍拍徐行之的肩,准备离开。徐行之紧紧抓住他的手:“你难道不喜欢我么?你那天在我家对我不是也有感觉么?我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骗自己?”他不敢相信林初远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向自信。今天敢对林初远表白,是做好十拿九稳的把握。之前他一直步步试探,就是为了看林初远的反应。那天在他家浴室他确定林初远对他有好感,今晚这个情况,他觉得不说不行了,才捡了这个最烂的时机来表白。他想着林初远也同样的喜欢他,表白之后两个人顺利在一起的甜蜜画面。没想到,现实却从头到脚给他泼了这么一盆冷水。林初远有些哽咽:“算了吧,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开始了”“你怕了么,你就那么胆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结果,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徐行之红着眼睛喊着。
林初远已经走远了,他是真的怂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仪的人说喜欢自己,就可以欢天喜地不顾一切和人家在一起的人了。他不是没试过,他曾经满怀希望的勇敢的试了,最后那些伤疤教会了他残酷的现实怎么写。这次他不为自己,为了徐行之大好的前途,他也不能,不可以再去试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1]
“10床的田伯伯家的那个女儿,好奇怪啊,每次来探视穿的花枝招展的,还画着精致的妆容,你看见谁看病人像她那样的。”王爱华有发现了病区新鲜事。
“你管呢?快干活去,别瞎八卦了。”林初远不以为意。他对哪个女的穿什么,极度不敏感。由于是探视时间,谈话室的门大开着,有家属不断的来来往往。
将近探视结束,林初远准备去把谈话室的门关起来,他发现有一个人坐在谈话室迟迟不肯离去。“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患者的家属?你有什么事么?”那个人双眼布满血丝,头发有些混乱,穿着一件肮脏破旧的夹克衫,他抬头望了林初远一眼:“你是这里的医生?”林初远点点头:“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那人冷笑一声:“找的就是你”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手里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林初远瞬间紧张的要命:“你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事情,我们理性解决,伤人是犯法的!”他试图稳住这个暴徒的情绪。他思索着,如果此刻跑出去,或者去按呼叫铃,搞不好会激怒这个人。好在谈话室设有监控,护士站一会儿应该会有人,发现情况不对。那个人边哭喊边挥舞着手里的刀:“都是你们这些黑心的医生,害了我,害了我的家,你们,你们拿什么来赔给我......”他见那个人暂时没有进一步攻击他的举动,就认真的听着他说话,准备等待时机把刀夺过来。林初远安抚他说:“我同情你的遭遇,你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听到林初远态度温和,语气诚恳的说话。情绪稳定了不少:“我的小孩,他才4岁......”他说着说着逐渐降低了防备,握刀的手竟然放松了不少。林初远静待着时机。
“张老师,快看,,大林子有危险。”余小芳细心的发现了谈话间的不对,她叫来了张丽敏。张丽敏赶快打电话叫了保卫科,并且报了警。她敲敲护士长办公室的门:“莫老师,出事情了,林初远在谈话间遇到暴徒了!”徐行之在护士长办公室隔壁的医生办公室工作,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站了出来。他看到监控上明晃晃的大刀,和孤身应付暴徒的林初远,二话不说冲进谈话间。暴徒被他的突然闯入一下子激怒了。他挥舞着刀子扑了上来。徐行之拉住那个人的手腕就扭打起来。林初远吓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徐行之已经将人制服,刀子被踢到了一边。徐行之的手臂被扎了一刀,殷红的血,水流一般淌到地上。医院的保卫人员立即将暴徒拿下。“徐行之,你疯了吗!”林初远气愤的骂到!“你不要命了?你手废了怎么办?你还做不做医生啦!”他心疼的要命,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那刀子扎的是自己。他迅速的用止血带扎住伤口上方,然后用盐水冲洗伤口。徐行之当时过于紧张和愤怒,没有觉得疼,现在缓过劲来觉得伤口疼的要命,他脸煞白的说不出话,任林初远摆布着。他们把徐行之迅速的送到了手术室。所幸只是出血过多,没有伤及重要的神经。他听到徐行之没什么大碍,终于放下心来。思索了片刻他联系了姨妈过来照顾他,然后就离开了。拒接了徐行之的告白后,他不想再做出什么让他误会的举动。他默默离开医院,心情复杂而纠结,他恨他冲动行事,又感念他爱自己护自己的这份心,在感性与理性的风暴中苦苦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泰戈尔的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明天可能更一章,多谢大家支持,看到有人说好看,我很开心!满足了!
☆、第 17 章
第十七章衷情
胡阿姨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天已经没办法写作了。敏涛啊姨和林初远说:“大林子,让我多陪陪她吧!我保证不干扰你们的正常工作。”林初远请示了主任、护士长,然后同意了敏涛阿姨的请求。能够多陪胡阿姨她很满意,她一直握着胡阿姨的手,坐在床边,连吃饭也坐在床边吃。“我不想离开,我害怕出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下班后他去看望徐行之,他隔着门缝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士坐在徐行之床边,正在给他削苹果。女孩细心的把苹果切成小块,递到行之唇边,徐行之就着女孩的手吃了苹果。看到了这个亲密的场景,林初远难受极了。以徐医生的条件,有大把的女孩子追他一点都不奇怪。林初远拒绝了他,就该预料到会有这种画面,现在他甚至没有任何立场去难过。他靠着病房门口蹲了下去,把头深深的埋在手臂里。徐姨妈从外面看见了,上去拉拉他:“林子,怎么了?是哪不舒服么?来了怎么不进去?”林初远连忙站起来;“我不进去了。听肖主任说明天就出院了,没事就好,我走了。”徐行之清楚地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心如刀割般难受,我TM这是为谁受的伤,你都不看我一眼,林初远,你的心真狠!思及痛处,竟然不禁流下眼泪。他自己都吓到了,他一个大男人,刀子戳到手臂里都没哼一声,竟然流泪了。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它就像伊甸园的毒苹果,用最明媚诱人的外表诱惑你去吃它,却要你承受最痛苦的刑罚。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同事告诉林初远胡阿姨昨晚已经去世了,从别人口中得知,她没有经历抢救,没有很痛苦,敏涛阿姨一直陪着她。林初远没有很意外,按照胡阿姨的病情发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中午的探视时间,敏涛阿姨过来找他。
“玉璋生前写的东西我看了,她提到,非常感谢你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照顾她允许她完成心愿。”敏涛阿姨把那本手札递给林初远。“她说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林初远翻开那本手札:“敏涛,得知我这个病不大好的时候,我就决定给你写东西了...感谢林护士一直体谅我尊重我......”手札上的字迹尚可以看得清楚,应该是病情较轻的时候。
“今天的橘子很甜,日后如果想我了。就吃点,想着我们一起吃橘子的样子,就像这橘子一样甜。”
“你买的剑兰我很喜欢,我在你住的那个房子种了一些,日后如果想我了,你可以让我种的剑兰陪你。”慢慢的字迹开始有些越来越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