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躲着我?”
路知灿侧着头不吭声,褚承明也不逼他,只是握住小孩儿不断揉搓,铃口和根部,尽找着敏感的地方抚弄。
“灿灿,”褚承明压着嗓子在他耳朵边说话,声音有点儿哑,故意撩着他那根儿神经。“为什么躲着我?”
路知灿是个有种的,前面憋得快要炸了还是闭着嘴不说话,褚承明笑了笑,一只手卡着他的下巴迫着他跟自己对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往下拉,从胸口到肚脐,每往下一寸路知灿的脸就红上一分,等到了俩人身体相接的地方彻底炸了。
“我操,你松开我。”路知灿跟摸到火炉子似的,烫得他不住的往后仰。
褚承明成心逗他,按住他不许离开,一低头吹了口气到小孩儿耳朵边,使劲挺身:
“这就害羞了,要不要试试别的?”
“试......你妈。”路知灿被撞得变了调,软绵绵的一爪子呼在褚承明背上。
褚承明没停下身下的动作:“说说为什么躲着我。”
路知灿被撞得快要散了架,两眼没了焦点,双腿不自觉的合拢,他嗔怒着瞥了褚承明一眼,算是认了输,这人真尼玛不要脸,恶狠狠道:“爷爷破了相,丢人!”
这话一说褚承明就笑了,他早知道小傻逼是为这事儿耍脾气,但是真听他讲出来还是有点儿好笑。
他把小孩儿的手拿了上来,亲亲他的指尖儿,没再继续为难他。
不过说好躲一天来一次,褚承明也没打算食言,压着小孩儿补上了前些天的分量,等到小孩儿哼都哼不出个调子了才松开他。
二、
国庆长假的第一天,一大早路知灿留了个纸条就没了人影,褚承明看了看他万年不变的狗爬字儿没放在心上,想着他多半是去和尤传雨疯去了。
等到了晚上回到家褚承明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路知灿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摸左边儿的肩膀,还是那个受过伤的位置,他坐不住把小孩儿扯到自己身边儿,伸手要去扒他衣服,小孩儿跟条鱼似的到处窜。捂着不让他看,褚承明压不住担心,也没想着什么智取不智取了,托住小孩儿的腰让他跨到自己腿上,扯下领口严实的短袖。
在那道指节长的疤痕处多了一个半伏在地上的髦狗,青黑色打底,唯有眼底多了一抹残红。
像是被刺了眼,褚承明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纹身,声音沙哑:
“灿灿......”
“好看吗?”路知灿抱住褚承明的头傻乐一声。
“为什么纹这个?”
“我觉得这个像你。”他把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往他明哥眼前晃了晃,声音很轻,带了点儿少年人的脆色。“明哥,你也是刻在我骨血里的人。”
番外二
“这啥玩意儿?”
褚承明一上车就往路知灿怀里塞了个木盒子,他敲了敲出来几声结实的闷响,估摸着是个檀木的手工货。
褚承明见他使了老鼻子劲儿在盒子顶上抠搜,跟特么敲核桃似的,他伸手兜了小孩儿一个脑瓜瓢儿,笑着骂他:
“那是你聘礼,别特么瞎敲了。”
这话一说路知灿那爪子就安生了,把盒子举脑袋上隔着封得密实的盒缝往里招,越看越好奇,忽闪得两扇睫毛都快捅里面去了,他一手抱着盒子去晃他明哥的袖子,傻呵呵地乐:
“快给我看看,路家的生意我门儿清,我给你估估值不值这个价。”
褚承明倒出车库,隔着后视镜撩了他一眼,半晌捏了把路知灿的脸蛋儿,从盒子底摁出个暗门,小拇指大小的盒子里躺了把钥匙。
路知灿掀开盒盖儿就见一玉屏风,镂空雕花,白玉缠枝纹上嵌了些水色的碎玉,他伸着指头戳戳玉屏风的花纹,好半天又缩回去皱眉,这尼玛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们家就林慕云喜欢摆弄这些金呀玉的,各种坠儿挂了一书房,要不是路喻拦着,前几年他妈差点儿给家里的挂灯都抠个玉罩。
他欣赏不来这石头玩意儿,但看着挺大一堆,摆桌上应该也能糊弄住人,路知灿想了想又给他塞回去放后座,跪在副驾驶看褚承明开车。
今天是大年三十,按习俗来说,一年年尾神仙扫街,别管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不该出来乱跑,可今年不太一样,路知灿“嘿嘿”乐了一下,年前他爸别别扭扭地把他叫到书房,一会儿问他上几年级了,一会儿又问他期末考了倒数第几,来来回回车轱辘话就是不说正题,路知灿扣着自己的发旋儿,瘪着嘴憋出句“咋,又要我分手啊,你个老汉儿咋这么难缠呢?”
这话给路喻气得,一拖鞋扇了他个屁股蹲儿,路知灿委屈巴巴地耷拉眼儿,问他爸:“那你啥意思嘛?”
等路喻一开口路知灿就收了他的小狗泪儿,吼吼吼地就往外冲,到了门口又折回来吧唧了他爸一口。
路喻说,今年让那谁来家过年吧,你老半夜跑出去,我还得给你擦窗户台儿。
路知灿想到这儿继续傻乐,他脸贴上玻璃窗,大街上空空荡荡的,黑车白车大车小车排着队往前走,外面儿灯也红树也绿,一切正是好时候。
......
回到家路喻和林慕云已经包好了饺子,他妈还挺热情,一口一个“小褚”地喊着。
“三鲜猪肉你吃哪种?吃大葱吗?韭菜那味儿你受得了不?”
“我不挑,都可以。”
林慕云点点头,给他指了指路知灿身边儿的座位:“你俩坐一起,看着点儿那臭小子。”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路知灿给在林慕云身后,脚打脚的围着锅炉转,给林慕云烦得不行,揪了下他的耳朵:
“再晃灶王爷被你赶跑了。”
路知灿有点儿羞得摸摸脸,俩眼珠子还是骨碌骨碌得往锅里看,林慕云瞥了他一眼,问:
“看什么呢?锅里有你心上人?”
“妈,”路知灿装模作样地假咳嗽一声。“就咱面板左上角那一堆饺子是不是下锅煮了。”
“煮了,这不在锅里呢吗。”
“那就行。”路知灿一乐,颠儿颠儿地往外走。
等饺子上了桌,褚承明吃一个路知灿就吧唧下嘴儿,一盘下肚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他扯扯褚承明的袖子:
“明哥,你嚼没嚼啊?”
褚承明放下筷子朝着他笑:“应该嚼了。”
“那不该呀。”路知灿把那一盘儿拖自己面前开始数饺子皮儿上的褶子。路知灿有颗硬币,从他能吃饺子的时候,每年过年都把这个硬币包里面,他走之前特意把这个多捏了个褶子,怎么现在就没了。
......
褚承明把缩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孩儿往上拖了拖,被子里有点儿闷,影响呼吸。刚一碰到他的肩窝小孩儿就睁开了眼,褚承明愣了一下以为路知灿醒了,他挠挠小孩儿的头喊了声“灿灿”,小二逼没一点儿动静,只直愣愣地盯了他半天,好一会儿突然摸上褚承明的后背,跟哄小孩儿似的抓挠两下,嘴里叨咕了两句什么又闭上眼。
褚承明笑了笑,估摸着这是睡癔症了。
他垂着眼皮盯着小孩儿的发旋儿,伸手从床头拿出那枚硬币,这是林慕云给他的,她说臭小子多捏的那个褶子被他爸给捏回去了。
他们小二逼想把自己的福气都给他。
褚承明微微侧头亲了亲路知灿的脸蛋儿,从他胳膊上穿过去把他完全圈在自己怀里,然后闭上了眼。
外面偶尔传来几声炮仗声响,五颜六色的烟花刺刺啦啦地染亮了平城半边夜空,真的是个好时候。
......
路知灿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一睁眼就见枕头边儿放了一张纸,上面没几个字儿:
结婚申请书 褚承明
路知灿有点儿眼酸,泪珠子没划下来就被褚承明给亲了回去。
他明哥说终于等他到合法年龄了。
虽然没人愿意给他们一个合法的认证,虽然他也不怎么在乎那么个红本儿。
但他想问问他的小火山,愿不愿意一辈子跟着他。
......
那天晚上离十二点还剩最后一分钟,褚承明万年冷寂的朋友圈更了一条动态,只有一张路知灿穿着白衬衣笑眯了眼儿的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下面的第一个评论:
马路邪火:明哥。
......
“今天早上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多了一根白发,我照常刷牙洗脸,下楼吃饭,还去沈香楼买了你念叨了一晚上的狮子头,可总是觉得心里发慌,直到我回到浴室把那根白头发拔掉之后。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三十四了,而我的小孩儿才二十二,我告诉自己不能老,我尽量长得慢点儿等等你,等到那些小孩儿见到咱俩都要叫一声老大爷,而不是叫你哥哥叫我叔叔。
咱俩坐在胡同口晒太阳,那些小年轻儿看见俩老头儿牵着手,我觉得这样挺好。
我想着自己要活几岁,七十八十还是九十,这我说不好,我还分不清这些岁数代表的意义。那我就活到我的小孩儿不会觉得孤独的那一天吧,留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肯定不舍得走。
奔四就爱唠叨,你好好上课别管我,一会儿下课我在门口等你,对了,要不要把狮子头给你带过去?带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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