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林已关押了陈向东半月有余,他想,将陈向东放出来他才真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上头好多人都拿陈向东的东西,想要继续吸血,也正常。可是要放陈向东出来,不可能。
舒檠只在一旁静默地立着,并不搭话,话多半都让沈前说了去。
上头分成两派,一派让他找个由头杀了陈向东,另一派让他放了陈向东。徐仲林莫名想到了被锁在家中卧室里的小东西,想要快些回家。
徐仲林给沈前使了个眼色,说:“这太阳也快落下了,你们舟车劳顿,想必累坏了。沈前,你和舒先去酒店歇息吧,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好东西。”
沈前爱玩,徐仲林都给他准备好了。
沈前了然点头,招呼舒檠一起去,舒檠只是腼腆一笑,说:“我先不去了,我姨父家就在城东,我去姨父家歇一晚便好。”
听见这话,徐仲林也笑了,理解地说:“亲人间,好久不见了,是该见一面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徐仲林是地头蛇,却也怕这地盘被强龙围攻收了去。
沈前被人载着去了酒店,徐仲林嘱咐手下的人盯着舒檠,一有动作便马上告诉他。
接着徐仲林便去了关押陈向东的地方。
陈向东并未被关在一般犯人的监狱,而是被手臂粗的锁链锁在地牢里。脸上、脖子上、手上……只是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伤痕淤青,有些地方还翻出些崭新的皮肉来。
守着陈向东的人朝他脸上泼了冷水,陈向东像是有些痉挛,手指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徐仲林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手里拿着带倒刺的鞭子,问:“那些大烟是哪儿来的?”
陈向东低着头,喉间发出悲戚的哭声,还是不说话。
徐仲林的鞭子便抽了上去,鞭子上的刺透过陈向东穿的衣裳陷进了肉里,陈向东又开始呜呼哀哉,气息奄奄地唤救命。
“救命?那你倒是说说,那些大烟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
陈向东抬头看他,眼里是通天的恨意——徐仲林想自己供出秦三元,这就是想让他死!秦三元定会杀了他!若他不说,徐仲林也会杀了他!自己没有活路!
“说吧,说了我就让你逃出去,陈老板家大业大,逃出去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总是好的,陈老板,您说呢?”
徐仲林弯下身体,用手下人递过来的枪轻轻敲了敲陈向东的头。
陈向东终于败下阵来,口里说出了徐仲林想听到的三个字:“秦三元……都是秦三元逼我的……秦三元还逼我把我儿子送给他弟弟……秦三元无恶不作,罪大恶极……只求督察能放我一条命苟且下去,余生便再也不会出现在月岭城……”
“陈欢那句别记。”
一旁的书记官记完了,又让陈向东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怎么删了那句话?”陈向东手腕处见了骨头,拿着笔的样子尤为怪异,写字时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对徐仲林阴森地笑起来,问:“不是事实吗?这是要拿到中央政府去看的文件,怎么能造假呢?还是说,你和莫家有什么关系?才这样逼迫陷害我?”
陈向东坚信自己发现了徐仲林的破绽,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此刻还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徐仲林子弹上膛,扣动扳机,扭过头不看他,闭眼答道:“有没有关系,都和你无关了。”
第二日,沈前和舒檠又来了,徐仲林将陈向东那份文件扔到二人面前:“陈向东昨日下午已被放走了,不过,秦三元应该不会放过他,想必是已经离开逃去了某地,你们要回去吗?”
沈前眼下是一圈乌青,几撮头发杂乱地翘起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对舒檠眨眨眼,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舒檠微微颔首,柔声问道:“仲林,这个可以让我仔细看看吗?”
“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可以。”
“那么大的家业,果真说逃就逃……陈老板倒是个爽快人,也算是为政府牺牲了……”
徐仲林将文件递到舒檠手里,舒檠短而光滑的指甲刮过他的掌心,徐仲林微微一愣,嘴角闪过似有似无的笑意。
沈前什么都不懂,待舒檠仔细看完,徐仲林手一挥,身旁一个手下就恭敬地将这几张薄薄的纸接过来,装进了牛皮纸文件袋中。
“好好装着,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徐仲林还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昨日那张藤椅上。
他这两日这么反常,说话也不好好说,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舒檠面前不丢面儿——他现在可是堂堂督察。
陈向东目送他们离开,颓唐地叹了口气,心头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老大,陈老板那尸体还是像以前一样处理?”
“那不然呢?等着秦三元他们来找,然后被发现吗?快点拖去烧了。”徐仲林没好气地说,“屁大点事儿还要问我。”
“老大你要去看着吗?”
“不去,死都死了,有什么可看的。我要回了,你们弄完了也赶紧回吧。”
手下那人得了准许,弯腰行礼走了,徐仲林也开着车回了家——他家里还藏着一只滑溜溜的鱼。
早上他起得早,莫禹还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徐仲林将卧室的帘子遮了又遮,唯恐外头漏了点光进来,惊扰到莫禹。
莫禹还是留着长发,睡觉时头发放下来,发梢钻进徐仲林脖子里。徐仲林将他头发绕在指尖,竟想到了“白头偕老”这个酸词,让他起了身鸡皮疙瘩。
徐仲林担心莫禹悄悄逃走,嘱咐管家放了些吃的在门内,去警署前把卧室的门反锁了。
他想起舒檠指尖的触感,虽说也没做什么,可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见到的是莫禹,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进屋后,徐仲林在一楼客厅坐了一会儿,好好安慰自己一番,直到喝完一盏茶,才鼓起勇气上楼。
徐仲林一开门,莫禹便扑了上来,冲他一阵拳打脚踢后,便转身躲到了卧室的一角。
徐仲林一怔:“怎么打人呢?”虽然也不怎么疼。
“你怎么……怎么锁着我呢?”
会顶嘴了。
徐仲林关上门,脱下上身的外套。
“不行……”
“什么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我觉得行,”徐仲林走到墙角,将莫禹一把抱住,“怎么不行?”
莫禹瞬间又成了木头,呆呆被他拥入怀抱,一点也不动弹。
徐仲林想,莫禹从最开始便没有拒绝过他,是被他迷住了吧。
徐仲林心里升腾起些微弱的骄傲,他好久没有再喜欢上一个人,就连对着莫禹,心里都有些不确定。
徐仲林抱着他,皱眉看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倒是占便宜,摊上这么个英俊潇洒的人。那些女子都说一见谁谁误终身。你可要抓紧我了,不要让别人抢了去,不然你以后还怎么看得上别人?我倒是可以轻易找到比你更好看的人,你呢,你去哪儿找比我更好看的?”
“你尽说胡话。”
莫禹声音极低,这程度的话,已是花了他平时所有的胆子了——他又不曾打算过去找别人。
徐仲林过得这么顺风顺水,一来是家里帮着,二来他自己聪明机警,做事儿滴水不漏,讲究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舒檠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念了舒檠这么多年,不敢轻易再将情与爱带入自己的生活。
然后,他遇见了莫禹。他留了这么多漏洞,这条小鱼明明可以逃走,却装作自己被困住了,在他身边与他缠绕。
莫禹寂寞,他也寂寞,正好凑上一对人,便再也不寂寞了。
徐仲林横抱着他到了床上,徐仲林就想这样好好抱抱他,他今天又重新看了莫禹这张脸,并不普通,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怎么会普通?一定是他那日没看仔细罢了。
“我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徐仲林说。
徐仲林不爱和莫禹说自己的事情,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莫禹有些受宠若惊,小声问他:“什么大事?”
“我抵挡住了敌人的糖衣炮弹!”
“哦?”
“今天有人勾引我,对我有企图!”
“哦?”莫禹又答了一声,只是声音沉闷了下去,他不想听这些,徐仲林身边的人,一定比他要好得多,都是和徐仲林一样家世的人。
“可是我又没说我喜欢他。我想着家里还养着一条小鱼,就把他送走了,想早点回家看看家里的小鱼饿没饿。”
“饿了。”
“诶,我又没说那条小鱼是你,真是自作多情。”徐仲林咬了咬他的耳朵。
“可是我饿了……”
徐仲林耍无赖,对莫禹说:“亲亲我,我们再下楼吃饭。”
莫禹应了,徐仲林手不老实,伸进了莫禹的衣服里。
原本说好的只是亲亲,最后两个人的衣服都脱光了,趁窗外春光正好,在床上滚作一团。
第二十四章
陈向东死透了,徐仲林叫人将烧剩的灰洒进了港口,浪花打了几个卷儿就不见了,算是死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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