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呈陵听着,脑子里一团浆糊,忽然间又多了点儿记忆,有些恼怒的说,“对了,昨天到底是哪个孙子说他是我男朋友的?”
何暮光险些因为这句话噎住,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贺呈陵,“谁敢这么开你的玩笑?老树开花怕怕不是做春梦了吧?”
贺呈陵不觉得如此,他现在闭上眼都能回忆起那人身上混合着烟酒气的沉香松树气息还有低笑着的沙哑嗓音。这样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是春梦?
“你才做春梦了,这些天呆在柏林没有你何教授不习惯心里痒了吧。”
可惜何暮光对待不要脸的人向来更加不要脸,说起话来百无禁忌,“是啊,我就是痒了,现在就想立刻飞回去和何教授呆在床上不下来。再说了,就算我做春梦好歹知道主角一定是何数,哪有你这样被人一句你男朋友就哄着,醒了以后连脸都不记得的。”
“小心腰肌劳损精尽人亡啊!”贺呈陵回怼,“反正老子不是做梦,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趁我喝醉了调戏我,我就……”
“就怎么样?”何暮光咬着叉子问。
贺呈陵觉得那些什么把人废了之类的狠话不足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嘴比脑子快的开口,“老子就把他压在床上,看看谁是谁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贺呈陵: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趁我喝醉了调戏我,老子就把他压在床上,看看谁是谁男朋友。
林深(躺平):上来吧,脐橙也可以。
林深的香水:COMME des GARCONS 的中性香Wonderoud。我觉得超级好闻啊。
第6章 前因┃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想看看,不靠他林深,我贺呈陵能不能往前走一步。
第二天白斯桐见了林深,一开口就是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好了?”
可是林深明白她的意思,手指搭在沙发背上轻快地跳跃着,“总得好不是吗?”
白斯桐听着这话心里一阵酸涩。很多人说有些人是为了艺术演戏,这里面林深最特殊,他是拿命来演戏。在这个名利场里,林深早就输的倾家荡产,因为他太认真了。
“林深,你别骗我。”
“骗你什么呢?”林深向后仰着看她笑,“斯桐,你得信我。”
白斯桐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说,“我当然信你。”
林深让白斯桐等一等,进了趟卧室拿了个盒子出来,“喏,生日快乐。”
白斯桐自己是忙忘了,要不是林深来这么一出恐怕是想不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那天跟约翰尼聊剧本之前买的。”
白斯桐打开一看,是Dior的珍珠金鱼胸针,笑意盈盈地开口,“光看这盒子,还以为你要给我送戒指呢。”
林深也跟着她笑,“这我可不敢,你还是自己买吧。”
“这应该是我跟你过的第几个年头了?”
“记不得了。”林深蜷了蜷手指,忽然又想抽一根烟,“咱们都不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在这回忆青春实在是更加显老。”
“忆苦思甜不行吗?”
“有什么可回忆的,”林深十指交叉的叠在一起,“我用不着忆苦,你也不用。斯桐,我们谁都不会再苦了。”
“听暮光说昨个儿是林深帮了你一把?”飞机上,苟知遇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句。
“嗯。”贺呈陵没好气地应声,“你说怎么就有人这么没脾气。”
“也不是没脾气吧,”苟知遇比贺呈陵大了快十岁,在圈子里的时间也更长些,很多老黄历的事情他都清楚一二。“他当年也是拿酒瓶子砸过别人头的。”
贺呈陵听到这种动作戏就来劲儿,“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苟知遇老神在在地开口,“林深当年刚一出道就火了,后来不是又一年半载的没消息吗?就是一个圈里有名的制片人在酒桌上对他动手动脚被他一瓶子开了瓢,然后被封杀了,原本签的公司也不要他了。”
他其实挺佩服林深这种人,不软不硬,该争的时候就争,付出代价也能认,其他时候不在意的都无所谓。不像贺呈陵,活的像是只刺猬和猫的综合体。
“我确实没想到他当年脾气这么硬。”
现在看起来那么四平八稳的一个人,当初这脾气魄力倒是可以。贺呈陵自己就是个倔脾气鬼性子,那些圆滑世故长袖善舞的类型他都不怎么喜欢,反倒是脾气硬的怪的得他的眼缘。这样听起来,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过既然被封杀了,怎么起来的那么快,他那个制片人这么容易垮了还是他熬不下去怂了?”
苟知遇饶有意味地看向贺呈陵,“这不还是因为你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贺呈陵一头雾水。
苟知遇笑眯眯地看不见眼睛,“贺少爷,一年半后,你要拍第一部 戏找人拉投资,将那个制片人又开了一次瓢……后来,他不就被查出来违法乱纪进局子了吗?”
贺呈陵这是彻底想起来了,当时饭桌上有个姓王的啤酒肚大秃顶从下面伸手过来摸他的腿,这种糟心事他能忍才是见鬼,当即一顿猛揍,旁人拉了半天才没把人给打死。
贺呈陵厌恶地皱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糟心。“那家伙确实是恶心,长得好我倒是不介意被他潜一潜全当是为艺术献身,可是就那货色,还想着碰我。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家出来的。”
苟知遇知道他的家底,这些年关系处的也好,调侃一两句也不打紧。“是啊,贺家出来的,光打架这一点就和祖宗爷们一样狠。”
贺呈陵认了这一句,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和老一辈比还是差了许多。不过他也在乎那些,法制社会谁会把人弄死啊,监狱里可不能为艺术献身。
他摸了摸下巴,“合着林大影帝的封神之路,倒是我在后面给他添了第一笔啊!”
“怎么,你这还打算去人家那儿邀功去?”
“才不要,”贺呈陵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又闻到那股子烟草味极重的沉香气,没来由地烦闷,“他们那种绅士君子啊,别在我面前晃荡就已经算是报恩了。”
“行了,”苟知遇到他好多年的副导演,他自己有技术但是没灵气,从未想过跟贺呈陵拆伙自己单拍个什么。所以他看着贺呈陵从二十多到三十多,可惜这只家伙光增长年龄,别的地方还跟小孩一样。
“你别这么别扭。不算那些被金主捧上来的挂名的货色,国内顶尖的男演员能有几个?我就给你准话。不用林深,你怎么让自己上前一步。”贺呈陵手上只有个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就算这一部《籍》捧起了何暮光,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也没有拿上。
“狗子,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苟知遇这会儿也不打算跟他计较狗子这个称呼,毕竟说的是正经事儿。“这名利场里,有谁能不在乎?要真是无所谓,贺少爷,你为什么要参加电影节,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自己觉着好不就行了?”
贺呈陵被他说的噎住,半天才道:“莫莫现在在拍《光源》,圈子里都说他那部戏是要拿来冲奥的。他那两个主演不也一个是歌神钟昇,另一个是个学术界来拍几部戏玩玩的小年轻。谁说好点的演员就一定是专业的演了好多年的老资历了?只要好本子好导演有钱,我还调教不出几个能抗的演员了?”
贺呈陵说的这个人是莫辞,虽然比他还小上几岁,但是却是贺呈陵的偶像。贺呈陵喜欢他的原因不只是对方从出道的第一部 戏开始就没有差过,奖杯拿了不少,还有一点就是莫辞长得实在是好,贺呈陵一直想请他来当演员来着,当然这么多年也没成。
“莫辞拿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那部戏,不也是林深主演的?”苟知遇打击他的自信心,“再说了,你和莫辞能一样,他要是不比你厉害,怎么能当你偶像?”
“屁话,”颜控贺呈陵反驳道,“我那是因为莫莫美,要是他来演我的戏,去奥斯卡拿个大满贯都有可能。”
“可惜不可能,莫辞不会来演戏,你也不能随便叫个人来演戏化腐朽为神奇。贺呈陵,如果没有谁横空出世,你早晚都会用林深。赌不赌?”
贺呈陵听到这儿挑了挑眉,苟知遇的话完完全全地激发起了他的逆反心理,说起话来傲慢又嚣张,整个人都保持着少年的锐利感。“赌就赌。狗子,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想看看,不靠他林深,我贺呈陵能不能往前走一步。”
林深回到国内刚刚倒过来时差,就接到了周林锡的电话,开口直接了当,“小老弟,来江湖就个急,成吗?”
周林锡是他被封杀的那一年半后第一个让他拍戏的导演,两人在剧组里待的旧,成了忘年交,有恩有情,林深根本没法子推脱,也根本不会想着推脱。
他别的什么也没问,只是说道:“成,把你那好酒拿出来等着吧。”
他挂了电话就打给白斯桐,对方明白这其中缘故,很快地处理好别的事情就进了组,甚至还以林深工作室的名义给周林锡的片子追加了投资。
林深到《谜题》剧组的时候难得地下了场雪,要说这时间都入了春,可估摸着是寒流强降温把前段时间湿润的水汽带起来,雪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