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也说不出个对或不对,但我一直在做我妈反对的事是事实,我只能想点实际的,比如我跟张天乐一直在一起,不可能永远不亲热,既然是个迟早的问题,那么早点晚点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我处在个什么位置上,我觉得我妈还不至于知道得这么深,或者知道就知道吧,她顶多会骂我没点自尊心?我倒也不是没自尊心,我是乐意。
张天乐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扯过我的腿把我拉到床边,没脸没皮地说:“活神仙,再来一次吧。”
我暂时还没什么感觉,睁开眼偷看,张天乐站在床边,还套着他那件衬衫,敞开露着胸膛,本来挺专注的表情,发现我偷看他,冲我笑了一下。
他他妈确实是长得帅,操。
作者有话要说: 去首页乘47号飞船!
☆、第四十八章 By张天乐
第四十八章 By张天乐
我在八月份早些时候就回了香港,应该是短期内不会再回去了。
一个阶段结束,我该回家了。
生活总在周而复始,当初我打包行李从香港回去上高三,如今高三上完了,我又打包行李回香港来。这并不是多值得伤感的旅途,又不是一去不复返,来来去去也就是过个关的事,我太习惯这样的往返了,只是这一趟比较让人舍不得。
不光是因为吴浩宇。这一年经历的事情仿佛比我前十七年经历的都要饱满,从不情不愿但不得不回去开始,到舍不得却不得不离开结束,这一年的圈又回到起点,这中间我参加了校运会,报名去了田径比赛,跟前女友分了手,考了DSE,过了十八岁生日,旁观了今年的内地高考,参加了班里的毕业旅行,递了学校申请,现在跟大部分同学一样等着上大学。
我交了很多新朋友,而吴浩宇是穿插这所有事情的灵魂人物。我一想到他,总还是因为他的性格下意识觉得他是个被动的人,可再仔细一想,在我跟他的交集中,主动的人从来不是我,我惹麻烦的时候是他来解围的,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他来跟我说话的,考试是他帮我划重点复习的,去比赛是他鼓励我的,训练是他陪我的,失恋是他救我出来的,表白的是他,等着我的是他,始终相信我的是他,想保护我比赛的是他,他给我唱歌过生日,他跟我一起报大学,他陪我爬雪山,他带我回家。
吴浩宇从来不需要时时刻刻联系到我,不会撒娇要约会要陪,不发脾气不闹,在管好自己的前提下喜欢我。我以前从没想过恋爱还能是这样的,他跟我以往交往过的人都太不一样了,温柔又坚韧,也不是性别不同的缘故,他就是主动走到我身边来,然后就那么待着,我就心安。
我觉得我跟歌里唱的一样,能在这么小概率的机会里重新遇到他一定是花光了我所有运气。知道我第一天上学是怎么在操场上那么多人里面认出他的吗?当然也得实际点,比如我已经知道班级队伍是哪几列、男的个高肯定都排在后面云云,我当时事先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但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来了,没有任何特征,他跟小时候长得也完全不像,但就是他,我就是一眼就确定那是吴浩宇,毫无根据地。
那之后可能算是我最主动的一段时间,但也不过是因为无聊而已。
撩完就跑,害他先喜欢我那么久。
我经常是乱放东西然后就找不着了,这次收拾行李时翻出来个“意外收获”。初赛那一场我因为有人抢跑郁郁寡欢了两天,自己也没跑好,回去跟吴浩宇说,他连着视频隔空开导我,理了一页纸的逻辑,幸好被我发现了,幸好我果断连夜就冲到他那去了,不然这张纸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不像很多人一样说不出喜欢一个人时是喜欢他或她的什么,我很知道我喜欢吴浩宇哪点,我喜欢他能听我把话说完。
听起来很奇怪,对吧?可我是真觉得现在能听人说话的人太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比起倾听都更想倾诉,比如就没人听我说话。虽然我大多时候也不是真需要被开导或者被安慰,我只是想骂骂人或者发发牢骚,但吴浩宇不一样,就好像只要我开口了,不管说什么,废话傻话屁话无聊话他都会好好地听,矫情一下无病呻吟一下他都懂。
吴浩宇上辈子要么是个山洞要么是个海螺,我跟他说话,他听到了,是有回音的。
还有别的啊,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敢说他现在绝对不会也喜欢跑步,他连动一下都懒得动,但他很尊重我啊,他不喜欢,但是不妨碍他陪我喜欢。我还喜欢他不黏人,我是挺怕对方一直黏着我的,但吴浩宇就不黏我,他简直太不黏我了,搞得我还得去黏着他。我喜欢他唱歌好听,喜欢他跟前任断得干干净净的,喜欢他变着法地听话。
看,都是这样很小很具体的事,我都能说出来。我要是个精神病人的话,吴浩宇就是那个给精神病人生存的海绵房间,哪哪都磕不着我。
很肤浅是不是,我不是只能看见他表面上这点好,也不觉得他这点好的分量不够重,就他这点好,早就天下最珍贵。
我好爱好爱他。
打着回家的旗号,其实我主要是为了能经常去澳门。
我收到了澳门田径总会理事会的回复,接下来需要进行一系列的面试和评估,包括体检、违禁药物服用史检测、人格测试、能力和潜力评估等等。唯一的问题是,我持的是香港居民身份,却要加入澳门的田径总会,他们那边一层层问上去,最后确定也不是不可以,也处理过类似的先例,只不过手续很多,会有些复杂,需要一段时间。
由此我时不时得跑澳门去,我爸好像也发现了我又开始打什么主意,直接问过我几次,我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当初跟他保证再不提关于跑步和比赛的任何一个字,现在又出尔反尔,不死心地想要加入人家的田径组织,他估计是要气疯的。
但我觉得他其实知道我在干什么,只不过这次没有多加干涉,仿佛在履行小时候他说过无数次的气话——上了大学我爱怎么跑怎么跑,他不再管我了。
我爸在我耳边日复一日的指令变成了让我不要死盯着澳门不放,放着香港的好学校不读偏要挤到澳门那个小地方去干什么。我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澳门是小地方,但香港也大不到哪里去,再说我去那些好学校跟别人比什么,比读书吗,我又不是个读书的料,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什么正经途径进的大学,比上个差一点的学校还丢脸。
我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该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
我也异想天开地尝试申请了澳门大学,因为分数不达标连申请都没成功递上去。最后是澳门科技大好心收了我,给的专业还是他们金牌的酒店管理,结果成了吴浩宇在凤尾,我在鸡头,也不知道是什么阴差阳错的安排,他一个纯理科生加我算半个,偏偏都读了偏文科的专业。吴浩宇收到纸质版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发了一连串吐血的表情包过来,说不知道自己那么痛苦读理科的意义何在。
我在香港待了十几天,去了澳门三四次,终于要打包行李准备“搬”去澳门了。这次一点也没有伤感,大学在8月20号之后都陆陆续续开放新生报到了,我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开学。
我比吴浩宇早了八天到的澳门,我爸这次莫名其妙地特地送我过来,坐船一个小时的路程,闭着眼都走不丢的澳门,他就是跟我一起提了行李,可我行李也不多,第一回搬,就一个箱子一个包,我不仅不需要他帮忙,还能自己再提个什么。
我爸看我安顿好之后就走了,后来我妈也来了两天看我,给我带了好多能屯在宿舍的吃的。
吴浩宇他爸妈就一点也不急,说没必要赶着学生都去报到的高峰期去报到,最后去只要能报上就完了,他自己也不急,急的只有我。
他说他想把吉他背到澳门来,大学四年,白痴也该学会了。
我记得我过生日那次,刚开始忍着没说,后来有事没事就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装作不会弹琴实则是会的,他被我问烦了就不怎么理我,渐渐我也就不问了。其实他解释过好多次,他只是会弹那一首歌而已,而且学的时候把难的和弦都去掉了,他只是勉强能换弦时歌不断罢了,随便让个真正会弹的来听,全是毛病,很多该弹出来的音都闷掉了。
我是觉得有点可惜,他要是有兴趣学音乐就好了,那么好听的声音不去唱歌多可惜。
吴浩宇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把吉他带来了,嘴上顾左右而言他地说笔记本一个包吉他一个包怎么背都显得好傻,却不说带吉他来是为了什么。
很可爱。
有一件让我很抓狂的事,我住的是四人宿舍,吴浩宇说他也是,却没告诉我是四人套房里的双人间。他搬进去才告诉我的,发了好几个问号,显得自己跟事先不知情似的,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按理说他连他室友都分别是读什么哪里来的都应该知道才对,怎么分床怎么住宿舍,这还能不知道?